“缺儿,还不快给师姑道歉!”叶孤城向叶无缺使眼色,叶无缺不情不愿的说:“对不起,师姑。”
司徒琦似笑而笑,算是勉强答应了此事,只是要将叶无缺与天琴的婚事推迟十天。叶孤城很快应承了下来,叶无缺虽然不太乐意,但两家父母也算是各退了一步,他亦不想再生事端,所以只能接受这个提议。可就在他们都以为此事已成定局的时候,却没想到又发生了变故……
司徒水月在枫叶山庄住了十几天,每天都见叶无缺和天琴成双入对,而自己却总是孤家寡人,她心里不知道积了多少怨气。按照当地的规矩,一对新人成亲前十天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她必须搬离枫叶山庄,去山庄单独的一座别院待嫁。在临行之前她约天琴在牡丹园赏花,天琴很诧异,同时也有些不安,但不好拂下脸面,还是去赴约。
司徒水月站在满园牡丹丛中,随着蝶儿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很轻盈,仿若融入了百花,变成了一只幻飞的蝴蝶。天琴默默的看着她,良久,一股自卑感涌上心头。司徒小姐和公子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儿,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是,从小就只会受人唾弃,被人咒骂是个没有父亲的小野种。只有公子从不嫌弃她,将她收纳在身边做了个贴身小丫环。
“妹妹来了?”司徒水月扭头看见天琴,一脸笑意,只是那笑脸中多多少少有些虚假的成分。
“不知姐姐找我有何事?”天琴缓缓朝司徒水月走去,内心更是忐忑不安。
“无事就不能找妹妹聊聊吗?”司徒水月从花丛中摘了朵很艳丽的牡丹,递给天琴说:“这朵花送给妹妹,算是姐姐对于自己先前的无理向妹妹陪罪!”
“姐姐这般真是折刹我了!我哪敢当?”天琴一脸的受宠若惊。
司徒水月嘟嘴道:“妹妹这算是不愿和姐姐化解矛盾了?”
“不,不,我愿意。”天琴慌张答道。
司徒水月歪头笑道:“那还不接受我的花?”
天琴紧张的接过花,在碰触花的同时不小心碰到了司徒水月的指尖,她感觉有些微痛,但没有太在意,只是抿嘴笑道:“谢谢姐姐。”
司徒水月满意的点点头,扬脸笑着,她如沫春光,只等着好戏降临。
在司徒水月离开山庄的第六天,庄里面发生了一件大事,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他们三人的一生。
第三十七章 叶无缺的回忆(三)
啊――
丫环红茹本来是临时派来照顾备嫁夫人天琴的,结果一推开门,就被满地狼藉给吓住了,她抬眼瞧见床上赤果的两个人,抬腿就往外跑,“不好了,老爷,出大事了!”
叶无缺一听到红茹的叫声,就匆匆忙忙朝天琴房里冲去,当他看见床上正慌忙穿衣的两人时,一股血液陡然涌上了头顶,只感觉眼前一黑,定了半天神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嘴角抽搐,艰难的发生声音:“天琴……”
天琴委屈落泪,捂着脸无法解释这一切,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睡梦中被红茹的尖叶声吵醒,入眼的却是个一丝不挂的陌生男人,她也差点大叫出声,胡乱的抓住衣服就往身上套,可是这时叶无缺却闯了进来……这真是有嘴说不清。
叶无缺震惊过后,猛得拔出配剑,朝面前的男人刺去,他要将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那男人不怒也不恼,还吟邪的冲天琴一笑道:“小美人,我先走了。”说完就轻轻一避,从叶无缺的刀下溜走,如入无人之界。叶无缺暗自吃惊,此人好厉害的轻功,他本想追出去,可是叶孤城却铁青着脸出现在门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这一定是某人栽赃陷害!”叶无缺赶紧解释。
叶孤城一拂袖子道:“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今天这件事已经辱没了叶家的名声!所以,叶家绝不会接受天琴!”
“爹――你?”叶无缺咬咬牙,他也很气,气得想把那个男人撕成碎片,可是这时候他要先保住天琴的名声。
天琴呜咽:“老爷,我是冤枉的。”
“冤枉?”叶孤城斜睨她说:“冤枉你还是清白之身吗?如今你做了辱没我们叶家名声的事,还有什么脸留在我们叶家?”
天琴咬住被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时门被推开,王婶扑进来,搂住天琴说:“天琴,我可怜的女儿……”
“娘――”天琴泪如珠帘,哭湿了母亲的衣襟。王婶帮天琴扶了把头发,转身跪在叶孤城面前,哀求道:“老爷,天琴年少无知,虽是待嫁夫人,但必竟未嫁,请老爷念及我们主仆之情,大发慈悲,饶了天琴这回吧!老奴愿和天琴离开叶家。”
她明白这件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如果叶家非要追究起名誉问题,不管天琴是否被冤枉,都只能以死谢罪。
“爹――我说了,天琴是被冤枉的!”叶无缺大声嘶吼。他无法接受这个决定。
“缺儿,你知道今天这事如果追究下去,天琴会受到什么处罚吗?”叶孤城斜眼睨去,眼底尽露威胁。
“爹,不会是你安排的吧?”叶无缺忽然怀疑的看着他,叶孤城扯起巴掌就要挥下,叶无缺冷笑道:“你打啊!打死我好了!如果刚才那人不是你安排的,怎么可能在枫叶山庄来去自如?”
“逆子,你居然敢怀疑你父亲,你父亲就如你想像的如此不堪吗?”叶孤城颤微微的那只手终究没有落下,恨恨的对王婶说:“带上你的女儿,走得越远越好!”
“谢谢老爷!”王婶头伏在地上,暗自松了口气。叶府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即使女儿真得嫁过去了,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她为了女儿的性命毅然选择离开。
“爹,你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把今天的事查清楚!”
叶无缺不同意,想到天琴会离开,他的心就像被掏空一样。今天这件事本来就事出蹊跷,藏有无数猫腻。不弄清他怎么可能原谅自己?怎么可能对得起天琴?
叶孤城满面阴霾的望向王婶母女俩,王婶的心咯噔一下,扑过去抱住叶无缺的腿,泪眼婆娑,“公子,算是老奴求求你,放过我家天琴吧!她一个女孩家还要颜面,事情闹大了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王婶,难道你情愿让天琴蒙冤?”叶无缺无法理解王婶的态度,她为什么要坚持扛下这个罪?
天琴不停的抽噎,衣装狼狈,她抓住王婶的袖子说:“娘,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真得什么都没做!”
叶孤城冷哼道:“你冤枉也罢,如今你已是不白之躯,别想再踏入我叶家大门!今日你们就去管家那结账,尽早离开!”
“爹,你让天琴走,那孩儿也不孝,就此拜别!”叶无缺脱下白袍包裹住惊魂未定的天琴,拉起跪在地上的王婶。叶孤城见他一意孤行,气得一拍身边的案几,顿时案几从中断成两半。
“胡闹,再过十天你就要和水月成亲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负责的离去?你可知昨日大夫测得水月已怀有身孕。你居然可以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抛妻弃子?”
叶无缺握着天琴胳膊的手陡然收紧,但马上恢复镇定,凑近叶孤城笑道:“爹,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您的话,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
“你?”叶孤城指着叶无缺的鼻子说:“如果你敢为了这个贱女人踏出山庄一步,就永远也别回来,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爹,恕孩儿不孝!”叶无缺一脸决绝,抱着天琴就往外走,王婶担忧的看了眼叶孤城,只见叶孤城一口气上不来,紧捂住胸口,嘴里陡然喷出一口鲜血。
“老爷――”她吃惊的大叫。
叶无缺怔住,回头见爹满嘴鲜血,吓得将天琴放在地上,紧张的奔过去,“爹,你怎么了?”
十几年来,爹一直十分宠溺他,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事事都顺着他,除了这门亲事……不知道爹为什么如此坚持已见?叶无缺惊呆了,涌出的鲜血沾染上他的外衣,他激动的大叫:“快、快去找大夫!”
王婶匆匆出门,惊慌的找来了大夫,这一切都惊魂未定,天琴看着如石雕般的叶无缺,心渐渐冰凉,他……根本就舍不下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