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其中一位黑衣侍卫忽的咧开嘴角,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大夫?倒是来得巧,刚好车内的贵人发病了,你上去瞧一瞧。”

冷冰冰的刀身抵着姜吟的腰戳了戳,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推着他往马车的方向走。

姜吟脸色一沉,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殷舟有些忍不住似的脚尖一动,似乎想冲上来理论。

他不能容忍旁人用这种无礼的语气和仙人说话。

然而手上却被拽了一下,殷舟怒气冲冲的回过头,姜吟面上端着笑容,却眼睛沉沉的对他摇了摇头,显而易见的不赞同。

殷舟满心的愤怒仿佛被针尖刺了的气球,一下子就焉气了。

姜吟可没功夫照顾这小屁孩儿的小心思,这里这么多侍卫,虽然以他的灵力能够轻松打过,但是凡是修真人士在下界都必须遵守一条规矩,那就是:不得对凡人滥用法术。

实力的差距太大,导致修真人士可以随随便便的翻山倒海,为了避免有心之人到凡间嚣张作恶,特定下此等规矩,令修士们人人遵守。[厚绪珈乞鹅裙玖??⑸一6九??〇八(

这条规则,受到天道的保护,任何人都不能破坏。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姜吟也不愿意违规损了自己的修为,在凡间行事,有些东西该遵守的还是得遵守。

他松开两个小孩,抬手轻轻的推开那把抵着他的刀,声音温润而有力,“不必劳烦,我自己走。”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身后,殷舟满含不甘的看着仙人离开的方向,被谢本霜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这才收回了凶狠如狼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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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姜吟刚准备上去,里面就横飞出一个茶杯来,他动作迅速的偏头躲过。

听见里面传来年轻男子暴怒的声音,“滚!都给我滚出去!一群没用的东西,要你们究竟有何用?疼死本公子了...........”

一个头破血流的黑衣人从里面钻出来,手里提着两个痛哭求饶的老大夫,“公子饶命啊,小的医术不精,是真的看不出来..........”

迈步出来的黑衣人看见了姜吟的身影,往旁边一瞥,侧方的人立马附耳道,“这位是刚找来的游医,让他进去试试。”

“戴什么幕笠?装神弄鬼的。”他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姜吟一番,半晌后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行罢,让他上去,公子应该会喜欢的。”

姜吟身形一顿,片刻后又恍若未觉的踏上了马车。

帘幕撩开,里面浓浓的檀香扑鼻而来,味道太重不免让人暗自皱眉。然而那软躺在黑熊毯子上的公子哥却仿佛什么也没闻到似的,正揉着额角,气息粗重。

辜咎只觉得头痛欲裂,连一向镇定安神的檀香都不起作用了,他现在焦躁得想要杀人。刚刚斥退了几个不中用的庸医,又听见有人上来的声音。

暴怒的骂声还没来得及吼出口,就蓦地闻道一阵幽幽的冷香。

辜咎阴狠的神情停滞住了,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忽然感觉到剧痛的头好转了一些,不由神色间露出痴迷的表情来。

下一秒,一道高瘦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姜吟抬眼望去,只见那人肤色极白,眼下却满是青黑,眉眼间萦绕着一股阴郁暴戾之气,像一只许久未睡的豹子乍然被吵醒,指尖点着桌子,目光沉沉的盯着他。

他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在下是前来替您看病的医者,敢问公子有哪里不适?”

那人却不说话,只直勾勾的看着他。

姜吟又询问了一遍,那人似乎被打断了思绪,眼里露出些许的烦躁来,摆了摆手示意他坐过来。

姜吟看了看,这马车内虽然布置得颇为精美,但由于空间有限,对面除了那年轻公子躺着的小榻,就只有一张桌子了。

他若是过去,就只能跟对方坐在一起,而且对方大大咧咧的躺着占了大半的位置,说不定他坐下之后还会和对方肌肤相贴。

姜吟一时间停住,没有动。

那人见他不从命,嗤笑一声,抬了抬尊腿,换了个姿势,“既然不想坐,那便站着吧..........”

姜吟于是从容道谢,他本来也不想坐下,只想着看完病就赶紧离开。

辜咎见他此举,眸光一暗,蓦地冷声道,“进了马车还不摘下幕笠,莫不是在装神弄鬼?本公子倒想看看你长得有多丑陋?”

他猛地抬手袭来,速度之快,却被姜吟伸手稳稳当当的擒住。

气息不带一丝波动,姜吟平静道,“公子见谅,在下戴着幕笠不过是相貌有异,不愿旁人注目罢了。”

嘴角却暗暗一抽,该说什么呢?不愧是一对主仆。

辜咎的功夫虽不算顶顶的厉害,却也不俗,至少常人难以抵挡,此时见自己的手势竟然被一个小小医者给挡下了,顿时眼里露出一丝玩味来。

他又轻飘飘的收回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容热情的道,“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那就请........”

姜吟恰到好处的插入道,“在下姓姜。”

辜咎笑容不变,“那就请姜大夫为我诊脉吧,我近来头痛得厉害,请了无数医者来都毫无办法,想来姜大夫应该能看出缘由来。”

姜吟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恍若隐士高人一般淡定的伸出手。

他近些日子看了不少的医书,看个病也算随随便便,再者,就算他自己诊断不出来,也还要系统君这道保命符。

谁料手指才一放上去,姜吟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这脉象,到不像是得了什么大病,反而有些像

魔气入体!

他心下一惊,不免愣神了片刻。这好好的世家公子哥,被富养在院子里,身边无数侍卫保护,又怎么会带着如此浓重的魔气?

看这情况,竟然是伴随已久。

就在他呆怔的这一刹那,一只手猛地伸到他面前来,“哗”的一声掀开了他的幕笠,那人恶劣的笑着道,“我倒要看看,姜大夫口中的相貌有异,是何等的.........”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