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的规则向来如此，强者为尊，优胜劣汰，只有强大优秀的孩子才有选择的能力，才能凭着本事让母亲留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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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蛙叫，暮色昏昏。

屋子里亮起了烛火，薄薄的窗户纸上映出火苗飘摇的弧度，像瘦影，像细竹，微微弱弱的照亮了屋内的情景。

简单的木桌前，书生略显疲倦的揉了揉额角，继续翻开下一页书卷。

清瘦的手指点在纸张上，有一种含蓄的优美。

忽听窗户被人轻轻敲响，两声轻一声重，不多不少刚好三声，林文玉不由笑了笑，也伸手敲了敲窗户，像是在回应。

果然下一秒，木窗被人打开，一个脑袋从外面钻进来，正是少年小鬼，他说，“书生，你还在忙吗？”

林文玉将刚才翻阅的书本盖上，“不忙。”

其实还有一点没看完，但不妨，他可以等和小鬼说完话再继续看。

“我烤了雀儿，你要吃吗？”姜吟和小狐狸忙活了一下午，把对方捉回来的雀鸟给烤来吃了，鸟肉鲜嫩可口，可惜拔了羽毛之后就没剩多少肉了，他兴高采烈的说，“我背着小十偷偷给你留了两只！”

“嗯。”

林文玉点点头，然后看着小鬼从身后拿出两只串在小竹签上的烤鸟肉来。鸟儿本就瘦小，这两串却很肥嫩，看来是小鬼特意挑出来给他留的。

这个发现叫林文玉唇边的笑容更甚，满心柔情。

他伸出手去，却没有立即接过，反而是用指尖轻轻擦过少年小鬼的嘴角，轻轻道，“这里，粘上油渍了.........”

小鬼眼睛眨巴眨巴，忽的把烤鸟竹签往他手上一塞，羞涩的跑开了。

林文玉在原地怔了怔，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如果刚才他没看错的话，小鬼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少年人青涩的躲闪，迷茫又羞怯的眼神，每一样都叫人心动不已。

他看着空荡荡的窗户，小鬼刚才慌乱跳开，连窗户都忘了关，林文玉不知怎么的心里也生出一股不知所措来，耳根烧烫得厉害。

烤鸟肉外焦里嫩，果然美味十足，只是一想到这是小鬼给他专门烤的，林文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紧了紧手指，最后又按耐下来，坐回凳子上继续看书。

只是可能心里想着事情，便随意的从旁边的书堆里抽了一本出来看，连刚才那本还有几页就看完的书卷都忘了，这堆书是他中午时从书架上搬下来的，已经看了好几本了，今夜应该能够看完。

指尖滑过书页，林文玉的目光漫无目的的落在纸上，心里却想着刚才小鬼那羞涩的一眼，他读着书本上的句子，“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

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低头一看，下一句便是，“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

这这这........这是什么荒唐yin乱的东西？！

书生惊的坐都坐不稳，差点一个劲儿摔倒在地，他书架上怎么可能有这种、这种有伤风化的书籍？

林文玉又惶又怒，胸口不停的起伏着，他翻到封面处，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石潭游记》，难怪这种东西会混进他的屋子里？莫不是哪个卖书的给他装错了不成？

心中羞耻又愤怒，林文玉抬手就想要把这本禁书给丢掉，又怕小鬼和那只狐狸乱翻垃圾看到了，不由有些着急的看着哪里可以把这本书藏起来。

谁知刚打开抽屉就听见一阵响声，下一秒窗户里再次钻进来一个脑袋，少年小鬼探着头，“书生，吃完了吗？我要把签子拿去洗了。”

林文玉蓦地一慌，下意识就要挡住手里拿着的书本。

他一动，小鬼的眼睛也就跟着转溜了起来，林文玉手心微汗，不动声色的坐端正，他说，“吃完了，签子就放在我这里吧，我等会儿自己去洗。”

奈何姜吟没被他糊弄过去，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他手下，他问，“你手底下藏的什么？”

林文玉笑得温和，“书而已，你要看吗？”

小鬼最讨厌读书了，他以为自己主动说出来就会降低小鬼的好奇心，因此还特意移开了一点露出书封的一角。

要是往常听到是书，姜吟一定不会在意，但他看着那书的封面有些熟悉，便道，“拿给我看看？”

他想着要是真是自己从赵矜哪儿顺回来的那本，那就正好和书生说说自己当时的聪明举动，谁知他才伸出手，书生就猛地退开，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林文玉越是躲，姜吟越是来了兴趣，他偏要抢。

“我就看一眼不行吗？”

“小鬼，你别.........”

两人各抓住书的一半，争执之间越发用力。

姜吟生怕把书撕坏了，连忙道，“哎哟哎呀，别抢了！别抢了！等会儿书都要被撕烂了！”

林文玉却死死不放手，姜吟终究是气急败坏的退了一步，“好啦好啦，我不看就是了，小气鬼！”

姜吟抱怨着，然后放开手，奈何林文玉太过用力，一个后退刹不住脚直接栽倒在地，那本书就被抛到天上，然后又摊开落地。

书页翻飞，落地的那一页刚好就是书生刚才看过的那一页。

下一句刚好是

“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少年小鬼跟着念道，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推倒在地，林文玉本来想越过他夺过那本禁书，谁知刚刚按住小鬼就听见这一句，他身形微顿，呼吸停滞了一瞬，脑子里不合时宜的觉得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正合了书中的这句。

被按在地上的少年小鬼浑然不觉的别过头，乌发凌乱的散在地上，他恰到好处的抬起眼来，明珠生晕，美玉荧光，明明灭灭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极美极动人的眉眼。

纤瘦的颈子，殷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