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蒋兆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他只觉得揪心的痛,那痛楚密密麻麻的好像遍布了他的全身,他仔细想要寻找一个具体的位置,却不得。尖锐的轰鸣声在耳朵里嗡嗡的响,他脑袋里只剩下疼痛和空白。
胸腔里那颗肉团冷得几乎麻木,他喉咙里翻涌着,想说什么,却几乎窒息。
惊惶恐惧的抓住青年的手,蒋兆仿佛求证似的问道,“你说,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你说啊!你说啊!”
他眼神期翼,散发着微弱的光,他想,给我一个理由吧,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
他们说的那些话我都可以不追究,我也可以不在乎,只要你说一句,哪怕是骗我的,我也相信你。
因为,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你说啊.......”蒋兆咬牙切齿的说道,他通红的眼里含着泪,却依旧是那么凶狠的看过来,每说一个字,眼泪就往下掉一滴,“你说啊,说你爱我。”
他抓着姜吟的手一点点的攥紧,指骨用力到发白,声音到最后竟然隐约透着几分哭腔。
蒋兆这个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蒋家的小少爷,名副其实的散财童子。从来都是把“唯我独尊”“骄傲自大”这几个字给刻在脑门上的,天不怕地不怕,高高在上惯了,如今头一次低头,还说出那般矫情的语言,结果却被对方的冷漠淡然给搞崩溃了。
依旧是那张他最爱的脸,让人一眼望去就觉得惊艳的美。
上挑微翘的眼,便是不笑也有种多情的意味,唇角一弯,眼波缠绵含春,更是风月无边的缱绻情态。
此时姜吟捧着蒋兆的脸,平视他那张被凶狠含泪的眼。
“爱你啊?”他叹息着,声音温温柔柔的道,“我自己都分不出丁点的感情来爱我自己,又哪里还有多余的感情来分给你呢.......”
“我是个吝啬的索取者,从来都是向周围的人索要爱意。”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想要从我这里寻求感情,你说怎么可能呢?”
青年好看的眉眼滑过些许的感伤,只是那伤怀只停留了一瞬,时间短暂的就像个一笔带过的玩笑,那么漫不经心,衬得他好像不怎么在意似的。
他抬手用指腹轻柔的摩擦男生不停落下眼泪的通红眼角,纤长的羽睫轻颤之间仿佛带着无限的情意,“怎么还在哭?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好啦好啦,不说你了,又在哭了。”
“我这里曾经是有一颗痣的。”姜吟拉着蒋兆的手摸到自己眼角的位置,忽的风情万种的笑了,“算命的说我面相生的不好,后来我给点了。”
姜吟少时以美貌出名,红极一时,便是黑料满天飞的时候也没人攻击过他的容貌。
但其实还是进行过微调的。
眼角的痣给去了,嘴唇也动过,变得更加的饱满娇艳。
“你真应该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姜吟喃喃道,眼里流露出一丝遗憾可惜,他少时容貌更盛,唇薄,眼翘,泪痣楚楚,一看就是个祸水的命。
他这些话突如其来的,真是莫名其妙,蒋兆听不懂,以为青年是想转移话题,那些话落在他耳朵里,声声尽是委婉的拒绝。
蒋兆抿着唇,没有流泪了,只是看过来的眼睛越发通红脆弱。
仿佛浑身卸了力道,此刻他是如此的无能为力,竟然连个体面的挽留都做不到,心意像是被垃圾一样撕碎得满地都是,他一片又一片的捡起来,可永远也捡不完。
蒋兆闭了闭眼,“出去!”
他指着车门的手指开始颤抖,脸上的肌肉尽力绷着不露出难看的一面,可还是不受控制的青筋遒起,“出去!出去!你走啊,难道我少了你还能怎样不成?”
蒋兆心如刀割,难得面目可憎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出恶语,“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一眼。”
你这个,可恶的,薄情的,冷心冷肺的人。
车子里的气氛安静的吓人,只剩下蒋兆粗重的喘息声,他指甲掐进肉里,可这刺痛比其他内心的痛楚来,简直太不值一提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青年默不作声的走了。
没有留下一句话。
车门被关上的一瞬间,蒋兆狠狠地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积蓄已久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後敍迦绮额裙玖⑸????⑨柶澪⑧\
我让你走,你就真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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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楼道里,姜吟扶着楼梯慢慢的往上走。
前几天这楼道里的灯都还是好好的,结果突然之间就坏了,姜吟刚才试了几次都没亮,他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早就在刚才被蒋兆甩出车窗外的时候砸烂了,不然还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只可惜了他的手机,上部戏的工资买的呢。
漆黑的环境很适合滋生一些不好的情绪,姜吟一惯嬉皮笑脸的脸上难得没有任何表情,他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一步一步,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楼梯。
走到尽头的时候,终于光明来了。
梁叙站在楼梯口不知道看了他这个蠢样子多久,对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只看见男人手里举起的电话,上面突突的响着,他静静的看着青年。
“姜吟,你母亲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你要不要接一下?”
姜吟只觉得呼吸一窒。
哦豁,原来尽头不是光明,依旧是黑暗。
料想是刚才姜母给他打电话,结果恰好手机被砸烂了没人接,对方找不到人,就把电话打到了他经纪人的手上。
“接的,要接的。”他嘿嘿的笑着,上了一部台阶上药结果对方手里的电话,结果伸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他伸手去拿,梁叙却没有放手。
男人垂下来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怜悯,他轻轻道,“要是不愿意,就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