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双自然信以为真,也跟着红了眼,抓着胥紫的手不住地颤抖,“你.......你这些年受苦了,有哥哥在,以后无人敢欺负你。”
胥紫抹着眼泪,视线似有若无的飘向白永双腰间的钱袋子,哭嚎道,“哥哥,我真不是有意偷你们钱袋的,我也不是坏孩子,实在是我乞讨这些年来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我饿了两天,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少年只呜咽着,又不说了。
白永双还没等他继续说完,就已经着急的取下腰间的钱袋子,他一把放在少年的手里,“莫哭莫哭,哥哥没有误会你,我的阿紫受苦了,不怕,哥哥有钱,阿紫随便花!”
胥紫一边柔弱弱弱的哭泣着,一边毫不手软的把钱袋子往自己怀里揣。
“多谢哥哥,哥哥真好。”
“呵。”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嗤笑声,原来是杜子清抱着手臂在冷笑。
“大师兄!”白永双一向和杜子清好,此时听到对方待自己弟弟这般不尊重的样子,忍耐不住的厉声喝道。
杜子清慢慢地走到床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真是谎话连篇!”
“师弟,你说他是你弟弟不假,但是除了身份恐怕他刚才所言全是假话。”他对着白永双充满怒意的眼神视若无睹,自顾自的拉起胥紫的手,“小鬼,下次放机灵点,脸和衣服都脏兮兮的,可你看这脖子,这细皮嫩肉的手”
“你一个乞丐,怎么养的出来这身好皮子?”
胥紫本来还装模作样的啜泣着,此时听了他的话面色一僵,偷偷瞥了眼表情愣住的白永双,又看着挑眉的杜子清,不由讪讪的笑了笑。
“嘿嘿嘿,我.......我确实不是乞讨为生,但.......但我也过得很不好啦!”胥紫小声的说,“小时候遇到了个神偷无影手,被传授了点技巧。”
他伸手比了个很小的姿势,“我就只学了一点点。”
他没说完的话大家也知道了,敢情这小家伙靠的是偷窃为生。
不过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几人在大街上初遇时钱袋子被偷的情况,原来是把他们当成了可以宰的肥羊!
房间里安静下来,胥紫咬着唇,怯怯的抬眼看了看两人。
杜子清神情软和下来,“行了,浑身脏兮兮的,带下去让下人好生给你清洗一下。”
对盗窃的事情只字不提,也算是原谅他,不再追究了。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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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导招招手,让姜吟走上前来看他刚才的那场戏,机器里显示着几人表演的画面,姜吟还是头一次以这种角度来看自己,觉得颇有些新奇好玩儿。
“这里.......这里,还可以再加强一下,这个收钱袋子的小动作也做得很好。”王导笑着拍他的肩膀,“总体上来说还算不错,表情自然,让化妆师给你收拾一下,准备下一场戏。”
“好。”姜吟笑了笑。
下一场戏是他的重点,男一号和男二号的出现画面倒不多,因为这一场戏里出现了一个新角色
张浪。
张员外最宠爱的儿子,一个混迹风月场所的浪荡公子。
如果说小奸细胥紫成日里围着主角团转悠,那这个人就整日里围着胥紫转悠,他对这个小毒物一见钟情,后面更是成了胥紫的狗腿子,指哪儿咬哪儿。
帮着为非作歹,做尽坏事。
胥紫被打包带去洗澡,他越是说自己不是白永双的弟弟,主角团的人就越是相信他的身份,甚至坚定不移的认为他就是小时候受了太多苦心里有怨气,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们这群人是正道君子,一腔正义想着要除尽天下妖魔,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于是对于甚是可怜磋磨的胥紫百般信赖接纳,想要把胥紫纳入他们保护的翅膀之下。
然而烟霞镇也不太平,一日,镇上又死了人。
死者被啃食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张干瘪虚空的皮囊,内在的血肉连一丝一毫都不剩余,可怕至极,小镇上的居民们陷入了恐慌。
张员外诚恳的请求主角团的人一定要找出凶手。
是夜,杜子清和其师弟们聚在屋子里聊到很晚,部署计划,以及探讨自己这些日子在镇上的发现。
窗外,一只乌鸦扑闪着飞过,留下凄哑的叫声。
树影摇曳,月光透过枝丫洒下一片斑驳的痕迹,好像一地白花花的银子,走廊上有小丫鬟们打着灯笼走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张府的花园里,池塘里水花涟漪,偶尔传来两声蛙叫声。
清冷的月光照亮了池边的一抹紫色的身影,胥紫穿着杜子清给他准备的新衣服,头发像异域之人一般编成小辫子,身上带满了银饰,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碎响叮铃。
他眉眼昳丽,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美艳。
红红的唇,比手腕上的红绳还要颜色新鲜,笑起来眼睛弯弯,鼻尖的小痣狡黠至极,无端的透出一股常人没有的情态来。
他抬起手,细细的手腕在月光下白的透明,一只乌鸦停在了他的手心。
“呀呀”
漆黑丑陋的乌鸦低头依恋的蹭着胥紫的掌心,小腿处用细线帮着一个白色的纸条,胥紫此时毫无白日里的天真,他笑得很恶劣,像是想去做什么坏事一样。
纸条打开,随意的看了眼就丢进池塘里了。
胥紫哼着小曲儿,把乌鸦放走了,他优哉游哉的回过头,忽的看见廊下站了一个人。
他瞳孔一缩,身形顿时僵硬在原地。
对方在这里看了多久,有没有看到刚才的画面?
“小娘子在这里干什么?”那位张府的浪荡公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脸上醉红,故作风流的摇晃着折扇,扑面而来的酒气,“莫不是长夜漫漫,觉得寂寞了?”
他嘿嘿嘿的笑着,一个脚歪栽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喃喃着,“小美人.......小娘子,陪公子我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