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静了一会儿,然后道,“我放钱的柜子里头给你准备了一个荷包,你知道在哪里的,走的时候把它拿上。”

“我不要,我有钱!”姜吟急忙拒绝,他可不敢要老人家的棺材本,再说了一路上是跟着季铃琅他们的,也用不着他出钱。

“你有钱,你有个屁的钱!京城里什么东西不要钱,你那点够用吗?给老头子我收着,我在这小荷镇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还用不着你操心。”房间里面传来磕磕撞撞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约莫是陈伯生气了。

姜吟被他说的垂头丧气的,心里也知道对方是为了他好。

跟陈伯说完走的时间之后,姜吟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林秀才那边母亲病重一直没有来,到时候让陈伯给对方说一声就行了,本来也教的差不多了。

温小宝那边也已经说了,现在看来,就只有琼花楼需要处理了。

玉娘把他培养了这么久,就等着登台的时候大赚一场,估计有些不好辞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说一番,先不说他女装的事情已经被好几个人给识破了,再说在已经知道自己是皇子的情况下,这次出场他也是上不了的。

只是一想到楼里的某个人,姜吟觉得自己这次得小心一点,不然轻易还走不了。

他去的时候燕楼衣正好不在,姜吟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去找玉娘说话,对方听了一脸的为难,姜吟也知道这都训练了这么久了,自己突然就退出实在说不过去,只能哀求道,“好姐姐,你就应了我吧,大不了我这个月的钱就不要了。”

“这哪里是钱的问题。”玉娘跟他也算是有点交情的,很是看好这位后辈,她纤纤玉指狠狠的戳在姜吟的额头上,一脸的不争气。

“你知不知道你会错过什么?你是这新一批里跳舞跳的最好的,容貌也是顶顶的不错,只要在这里待下去,你就会是第二个玉芙蓉!”

“不,你甚至会比玉芙蓉还要受欢迎!”玉娘美目瞪着他,“到时候多的是人愿意为你一掷千金,钱财,美名,你要什么有什么,断送在这里,你舍得?”

姜吟若真是个女子自然会心动,偏偏他就是个假的,于是抱着玉娘的手臂轻轻摇晃,“玉姐姐,求你了,你就允了我吧,我是真的有事。”

玉娘没个好气似的抽回手,“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是有什么要事,连出台扬名的机会都不要了?”¥厚序茄企额?9?⒌⒈陆久④0八{

姜吟知道自己不拿出个说法来,对方是不会轻易松口的,只能低着头装作羞涩的说,“我......我不是之前给您说过,我是同弟弟一同逃亡到此处的吗,最近家弟给我找了一门亲事,那位官人是京城人氏,我........我马上要和他一起走了。”

玉娘本来还强势的眼神顿时软化下来了,这世道对女子不易,有条件谁不愿意清清白白的嫁人,到这琼花楼来不就是为了奔个活头吗?楼里的一等舞姬名头再盛,也比不过找个安安稳稳的好人家,只是

“你.......你要走,那燕先生知道吗?”玉娘犹犹豫豫的问道,她也不敢多问主子们的事情,只知道这姑娘与她家楼主有点子暧昧,但具体到哪一步她也不敢乱定。

若是燕楼衣不知道,这人她还真就不敢就这么放了。

姜吟动作一僵,随机用帕子捂住脸,一副心被狠狠的伤到了的样子,泫然欲泣的说道,“我自是倾心于他的,只是.......许是我日日纠缠惹得他生了厌,他叫我不要痴心妄想,断了对他的心思,我.......”

“郎君既对我无意,我自是不好在苦苦纠缠他,恰好此时有一亲事上门,我也就答应了,做人家的正房娘子,总好过没名没份的跟着他还不得他意。”

他哭的娇弱可怜,更是衬得燕楼衣仿佛一个骗了人家姑娘感情的负心汉。

玉娘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显然对她们楼主的这般做法很是看不下去,“罢了罢了,他既叫你放心,你便放下吧,好好的嫁人,这楼里的事情你也就不要想了,安安分分的跟你家官人过好日子。”

玉娘许是对他怜惜,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一分。

“钱你就拿走吧,反正也没多少,女人手里头总是要拿点银子在身上傍身的,这样到了夫家才有底气,你真的........不打算再见他一面?他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她突然道。

笑话,见了燕楼衣他还走得了吗。

姜吟显然没有这番心情,跟玉娘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忙忙的走了,生怕和回来的燕楼衣碰上了。

至于某人发现他不见之后的心情,姜吟表示不想知道。

枝头的柳树被吹得随风飘舞,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房屋,灰色的瓦片上,不只是谁家的橘猫在上面猛地跳过,将瓦片蹬的发出“啪”的一声,细碎的石子从上面滚落了下来。

姜吟头一次认认真真的欣赏小荷镇的街边风景,从那家他买过裙子的成衣店,到门口坐着一个小童的萃文斋,杨柳垂下一缕枝条轻轻的拂过石桌表面,那上面还放着一副没有下完的棋盘,黑子与白子交相辉映,组合成一片敌我相当的局势.......

他伸出手,试图抓出一片暖和的阳光。

心中不知道是轻松还是什么的,有种淡淡的感慨。

小荷镇副本,就要结束了........

我给万人迷作配角[快穿]np102带我走吧,求你了

102.

八月初一,宜出行,忌婚嫁。

天空晴朗,微风和煦,十里荷花粉嫩飘香,宽大的荷叶被风吹的在阳光下左右摇晃,泛起了碧绿的波涛,湖面上是一圈又一圈迷人的光波,倒映在水中的景物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一会儿扩大一会儿缩小。

渡口边,一艘高大坚固的船停在那里,桅杆高立,白帆鼓鼓。

那位季大人似乎要走了,小荷镇里空闲的老人,爱八卦的妇人不免好奇都去看了。

镇上人闲聊之间不免谈到这位过来游玩的公子哥,实在是对方的手笔太大了,还记得这位公子来的时候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东西往屋里抬,院子的门大敞开着,偶尔路过的人都被里面的昂贵器物所震惊到了。

此刻这位离开的时候,金丝楠木的箱子往船上抬,一个个又高又壮的黑衣小哥肌肉线条都崩出来了,足以见那些箱子有多沉,那没有关严实的箱子缝里泄露出一丝金灿灿的光芒,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制的饰物,惹得一旁看热闹的百姓好一番唏嘘。

风流俊美的季大人正站在船头,摇着扇子看着远方,似乎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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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出门的时候,陈伯没有出来送他。

房间门紧闭着,只有桌子上放着一个钱袋子,似乎是怕他走的时候忘拿了,专门放在显眼的位置,鼓鼓的,大概是陈伯这些年来挣得大部分钱财了。

“爷,我走了。”

姜吟走的时候,跪在门口磕了三个头。

半响,抹了把脸,利落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他没有带多少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他的换洗衣物,现在还加上陈伯为他准备的盘缠。

彼时门口的老槐树上结了一串串白色的小花,偶尔被风吹下一朵落在少年的肩膀上,点缀了杏色的衣衫,它要载着少年的梦,和他一起奔赴远方了。

今日是个好天气,风也轻柔阳光也暖。

渡口边围了好一群人,镇上生活简单淳朴,有时也有些枯燥,鲜少有什么八卦之类的,今日季铃琅一行人仗势甚大,闲的无聊的人们就跑过来瞧瞧热闹,东聊几句西聊几句,有的甚至大着胆子凑过去问搬东西的黑衣小哥,你们是哪里的人啊?这么多东西,全部都要搬回去啊?娶亲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