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萧桓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眸中闪过?痛悔的神情,他靠近苏蕴雪想?看看她有没有伤到。

苏蕴雪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萧桓衍刚伸手,求生的本能便让她连滚带爬缩到软榻里?面,惊惧防备地看着萧桓衍。

萧桓衍的手僵在?半空,最?后默默垂下,掩耳盗铃般藏在?身后。

“本王……我……你好好休息。”看着苏蕴雪无辜的双眼,萧桓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仓皇无措,他想?开口解释,然而方才的失控却?是?事实,他无可辩驳,最?终落荒而逃。

苏蕴雪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气,方才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自认近来安分?守己,没有做过?触怒萧桓衍的事,为何他突然会对她起?杀心。

苏蕴雪推开窗,清冽的冷风吹散屋内凝滞的热气,被冷气一激,她反而清醒了几分?,萧桓衍走得太快,要不是?脖颈上的不适感还在?,苏蕴雪都?以为她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崔嬷嬷端着汤进来,看见窗户大刺刺地开着,而苏蕴雪竟靠在?窗边发呆,不由生出几分?责怪:“大冷的天,小姐快把窗关上,担心着凉!”

崔嬷嬷疾走几步想?要替苏蕴雪关上窗,陡然发现?苏蕴雪白皙的脖颈触目惊心的暗红於痕,不由大惊:“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脖颈怎么?伤成这样了?”

苏蕴雪拉高衣领,将?於痕遮住:“无事。”

崔嬷嬷哪能放心,待要追问,东跨院又来人。

卫成站在?廊下,对着紧闭的门扉道:“夫人,殿下有令,命臣明日送夫人回明州,请夫人早作准备,明日一早臣在?此候着夫人。”

这么?突然?

苏蕴雪和崔嬷嬷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萧桓衍在?搞什么??

先是?无缘无故跑过?来发疯要掐死她,后又马不停蹄地要送她回明州。

卫成毕竟是?萧桓衍的亲卫指挥使,苏蕴雪还是?要以礼待之,她道:“卫大人请进来说?话。”

卫成依言进屋,停在?八扇的紫檀木琉璃屏风外?,目光始终落在?地上,不曾失礼一分?。

苏蕴雪早已起?身,正襟危坐,她问:“卫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突然说?要走?”

卫成想?着等圣旨下来,所有人都?会知道,此时告诉苏蕴雪也无妨,便道:“皇上有意让殿下做大同监军,殿下不日就要出发前往大同。”

做监军?

大同那边在?打仗她知道,可她不知道怎么?会牵扯到萧桓衍,不是?说?藩王不得干预朝政吗?为何庆和帝还敢让萧桓衍去做监军?

所以萧桓衍是?因为要去大同,不能带着她又担心她逃跑,想?着干脆掐死她算了?

苏蕴雪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她对卫成道:“知道了,有劳卫大人,我这就收拾东西。”

卫成走后,在?崔嬷嬷的追问下,苏蕴雪还是?将刚才睡梦中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崔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又一阵阵后怕:“这么?可怕的人,不知道下次还会干出什么?来,我原以为他会好好待小姐……是?老婆子我想?岔了。”

崔嬷嬷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苏蕴雪道:“嬷嬷,无事!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嘛,出了这扇门,千万不要露出任何情绪,和往常一样,否则还有我们受的,好在?他就要去大同了,我们早些回明州也好。”

崔嬷嬷点头:“是?这个理,万一容王走了,留您一人在?京城,钦安伯府要是?又出什么?幺蛾子,您不一定防得住。”

这也是?苏蕴雪担心的,自上次迁坟以后,苏家人就没有来骚扰过她,苏蕴珠这几日都?住在?钦安伯府,但若是?萧桓衍走后她还留在?京城,难保他们不会又想出什么别的招数来对付她。

这时她院外?又来了人,是?王府的太医。

太医在?门外?道:“夫人,殿下说?您受了伤,让臣过?来替夫人瞧瞧。”

苏蕴雪对萧桓衍此举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脖颈上一道暗红的瘀痕乍一看的确很吓人,好在?只?是?皮肉伤,苏蕴雪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便道:“不打紧,不用看了,劳烦太医给我一瓶消肿化瘀的药膏就行。”

“这……”

“若是?殿下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太医这才退下,很快又差人送来上好的药膏,由崔嬷嬷仔细地帮她涂了,脖颈上火辣辣的感觉才好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苏蕴雪出门的时候发现?等在?门外?的不仅有卫成,还有萧桓衍。

他穿一件鸦青色蟠螭暗纹圆领袍,腰系白玉革带,一如既往地清贵出尘,好似昨天那个面无表情下死手的人不是?他。

苏蕴雪神情一顿,恭敬地行了个礼:“殿下万安。”

萧桓衍将?她扶起?,修长白皙的手将?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都?衬得黯然失色。

萧桓衍扫过?苏蕴雪被狐裘遮得严严实实的脖颈,微微抿唇,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看着她,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怨怼,也不曾质问过?一句,萧桓衍只?觉心口隐隐作痛。

他问:“还好吗?可有什么?……不适?”

苏蕴雪微怔,答道:“无碍,谢殿下关心。”

萧桓衍忍不住握紧苏蕴雪的手:“你先回明州,等我从大同回来,向圣上请旨封你为次妃。”

他说?得十分?郑重,苏蕴雪终于抬头看他,上次萧桓衍提及次妃之事是?在?她得知孟行舟的死讯后,萧桓衍为了安抚她说?的。

萧桓衍昨天才掐着她的脖子发疯,今天又说?要封她为次妃,还真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苏蕴雪又垂下眼,面容无悲无喜,规矩一点不错:“谢殿下恩典。”

萧桓衍突然感到一阵很深的无力感,他面容染上一丝疲惫:“罢了,我送你出去。”

此次马车没有停在?容王府正门,而是?靠近后院巷子的一道小门边,卫成等侍卫都?穿一件黑色劲装,马车也是?一辆在?寻常不过?的青帷马车,上无王府标识。

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