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他的女人笑了：

“算了，长老不是给这孩子算过一卦吗？说这孩子虽然是半人半妖，但日后大有可为，干脆去问问长老该叫什么吧？”

……这些是，祁山天师？

江雀看着那些人衣服上绣的字，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段时光。

回忆继续往前，没有给他停留的机会。

江雀看到了长老占星卜卦，问策天机，最后给他起名叫“江雀”。

江者，水之大流，寓意志向远大，气势磅礴；雀者，鸟之小巧，灵动自由，寓意心灵之宁静与欢愉。

长老收起星盘，皱着眉，疑惑地摸了摸他的头：

“奇怪，他的未来为何有这么多条不同的结局？”

旁边陪着他来见长老的人急了：“长老，之前你不是说他未来一片光明吗？”

“是这样没错。”长老点点头，又摇摇头。

最后，他叹了口气：

“算了，天命如此吧。”

后来的一切都过得很快。

江雀看到自己跟着祁山天师学写字，他们有意不让自己接触到命理方面的玄学，因此江雀只是学会了写写画画。

他本就不是人类，很聪明，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明事理了，每天拖着自己的十八根漂亮的小触手写字看书，再拉着干娘一号二号三号，干爹一号二号三号，此外还有干叔叔干姨姨等一系列“亲戚”胡闹一通，然后被叫去吃饭。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他居然有过这样的童年。

再后来，时间来到了他五岁那年。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当年给他取名的长老突然吐血昏迷的那天。

剩下的长老聚集在一起，他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严肃地开会一直到后半夜。

那几天门内的气氛格外紧张，连江雀也不敢拉着年轻的天师胡闹撒娇了，每天都乖乖地呆在藏书阁里看自己的话本。

一周后，长老醒了，找到了他。

长老将怨气失控的事情详细地对他说了一遍，五岁的江雀很安静地听着，是完全不同于年龄的成熟。

“然后呢？”江雀听完后问道。

“你们要去解决这件事情吗？”

去调高俊彦的资料的同事也在此时去而复返，满脸不可置信的道：“他说的居然是真的，高俊彦的名下真的有一套沈氏的烂尾楼。”

吴警官的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快，立刻带人去搜高俊彦的房间――你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高俊彦说的。

高俊彦此时已经哭脱力了，还是被他强行架起来的。

其实他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是无法结案的，要想在两个小时内给亚度尼斯家族一个完美的交代，吴警官还是要抓紧时间。

他的同事在一旁发出惊叹声：“居然全部都是真的，那个小孩到底是什么来头？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胡说。”

“不知道。”吴警官押着高俊彦，一板一眼地回答道，“这种事情我们少管，知道他给我们办案提供了帮助，好好办案，之后去好好道谢就对了。”

小说里的配角都死于知道的太多，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拥有这种几乎非人的能力的小孩是从哪冒出来的，他只想和自己的老婆好好过日子。

“也对。”同事很是赞同地点头，“要不是他直接说出来高俊彦名下有一套沈氏的烂尾楼，恐怕我们至少要查上一周才能怀疑到他的头上，到那时别说给亚度尼斯家族一个交代了，恐怕高俊彦这小子早就远走高飞了。”

几名警察在一旁维持秩序，疏散刚才被召集来的工作人员，吴警官和同事押解着高俊彦先下了楼，准备先去他的出租屋中搜查。

毕竟每次提到“怀卵”这个话题的时候，沈踏枝似乎都有点害怕，那就让他一生都被迫接受他所害怕的事情好了。

沈踏枝并不知道江雀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活动，他在对方的触手撤离后干呕着咳嗽了几声，只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疼。

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疼不疼的时候了，沈踏枝扯着生疼的嗓子嘶哑地开口：“我没有……你听我说，雀雀。”

“我听着呢，不然我就不会松开触手了。”江雀面无表情的道。

沈踏枝顿了一下，意识到江雀现在是在一如既往地和他好好沟通，没有迁怒也没有不听解释的意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紧张了起来。

江雀向来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现在他这样的态度，肯定是被刚才他所说的猜测给实打实的气到了。

不过想想也是，江雀说的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很像是嘴上说着一心为众生的双标渣男，论谁都得生气。

思及至此，沈踏枝率先道歉：“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错，一直在帮着别人说话，总想着管着你不让你去给别人添乱，这一点是我做错了。”

“雀雀很厉害，不会给别人添乱的，今天还帮忙破案了，是我想多了，我道歉。”

江雀“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还是没理沈踏枝。

他真正生气的又不是这件事。

沈踏枝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喜欢，不是因为想阻止末日，也不是因为想管着你，不让你去危害别人。”

“但你今天就是这么表现的。”江雀直截了当道，“哥哥，我想相信你，我从在深渊的时候就一直在试着相信你，但你知道的，我总是会多疑，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很难让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