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干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向江雀坦白。
坦白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无意识地往外说，想到什么都说，以期望自己的坦诚可以结束这漫长的一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雀打断了。
江雀直接伸长了两根触手，精准无误地分别戳穿了分布在两个墙角的摄像头。
摄像头掉下来几片碎片，发出“滋啦”的报废电流声。
这种放精密仪器的地方向来是会安装摄像头的，尽管知道吴科长不可能偷窥他们的隐私，也不会阻止他们事后销毁视频的行为，但江雀还是不怎么自在。
打掉摄像头后，江雀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直接红着脸倒到了沈踏枝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像是在撒娇一样，闷声道：“都说了不要说了，你怎么还说。”
还没等沈踏枝说什么，江雀就继续道：“因为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人类的身体，我有十八根触手的……如果真的让你陪我过一整周的成熟期。”
他说着凑上来，在沈踏枝的耳边轻声道：“哥哥，你真的会死在床上的。”
沈踏枝的神色一僵，就看见江雀脸蛋红红的抱着他，小声道：“而且这样歇着轮换着来，我的十八根触手都还没有轮完，真的让你陪我过成熟期那还得了。”
沈踏枝浑身都僵硬了。
“……没有轮完？”
他一直以为昨晚已经轮完了。
“没有啊。”江雀不满地嘀咕，“它们不按顺序来，有的时候我控制不住的，好几根扒着你不放来了好几轮，所以才会有后面的触手忍不住插队的。”
江雀看沈踏枝的神色，故意苦恼道：“不过哥哥这么爱我，硬要一个晚上轮完也可以啦，反正今晚回家还有机会。”
沈踏枝咽了一口口水，不敢说话。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提为什么江雀自己没有上这个话题了，他有点担心自己的腰能不能撑过今晚。
所以果然要加强锻炼了……
就在沈踏枝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的时候，房间的门又“啪”地一声被推开了。
是去而复返的杜露露。
杜露露拿着两张检测报告，看着屋里又粘到一起去的两个人，无比庆幸刚才自己提前开溜免吃狗粮的正确选择，然后见到屋内被打掉的监控愣了一下，才继续道：
“你们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江雀的十八根触手状态都很好，就是还处于成熟期，有些数据稍微有些异常，但也在合理的范围内，倒是沈先生……”
杜露露顿了顿：“您介意我再抽一管血去化验吗，当然，和江雀一样，您的体检结果也会成为异能调查科的研究资料之一。”
沈踏枝点了点头，没拒绝，只是问了一句：“是体检结果有什么异常吗？”
杜露露熟练地拆针头消毒，闻言道：“没有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哎呀，我说也说不好，你直接看报告吧。”
她说着快速给沈踏枝抽了管血，把体检报告交给沈踏枝后就快速离开了。
沈踏枝接过报告，和好奇地凑上来的江雀一起看去，只见报告上赫然写着：
“这是什么？”沈踏枝惊讶。
年龄是“？”他还可以理解，毕竟他是重生回来的，年龄算不准也正常，但是怎么连种族都变了？
江雀看到报告倒是没有沈踏枝这么意外：“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上一世的事情嘛，那个时候你吃了我的卵，然后死而复生了，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算是我的寄生宿主一样的存在了？”
“寄生”这个词让沈踏枝的头皮发麻了一瞬，但他很快就理解了江雀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我的生命连接起来了吗？”
“嗯嗯。”江雀点头。
他自然而然地用触手圈住沈踏枝：“因为这一世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觉得你可以亲近了，我的触手也是，它们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和上一世的那种一见钟情的喜欢不一样，是那种依赖的，建立在信任上的喜欢。”
“我想的是，它们可能把你当成了同类。”
“雀雀……这不应该叫‘寄生’，这叫‘同化’。”沈踏枝哭笑不得地纠正。
他刚才属实被江雀脱口而出的“寄生”给吓到了，江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乱用词语过了，骤然一下实在是有点吓人。
“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嘛。”江雀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靠在沈踏枝身上，懒洋洋地道：“寿命是问号应该也是这个原因，严格的来说，你的生命应该和我一样长，因为你是吃了我的卵之后才活着的，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
他说着又想起了昨晚逼问出的那些事情，冷笑了一声：“所以你背着我给我留这么多遗产，让我给你守寡的愿望大概是实现不了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向来对欢爱之事不感兴趣，江雀拉着他做的那些事几乎全部都是在他摇摇欲坠的底线上反复试探。
沈踏枝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会有这么放纵的时候。
想起昨晚的事情，沈踏枝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先前记挂着的问题：
这次江雀绝对是轮完了所有的触手，为什么他还是没有自己上？
沈踏枝给吴科长发完消息后就开始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想去问江雀，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恰好江雀这会快速洗完澡下来了，一下楼就看见沈踏枝坐在沙发上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出声：
“哥哥？”
“啊。”沈踏枝被他惊得坐直了，又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酸疼的肌肉，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江雀往楼梯下走，同时问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踏枝看了他和他背后满足地垂落下来的十八根触手一眼，评估了一下当前情况的危险性，而后小心地开口问道：
“你的成熟期……是只有触手的成熟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