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拾贰的回答,季越的脸色并无好转,眉头反而皱地更紧了:“那他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拾贰欲哭无泪:“这属下怎的知道啊!”
在屋内的童怜莫名从季越的话中听出几分委屈,他犹豫了两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起身推开了门。
“怜怜!”
拾贰毕竟有些武功在身,早在童怜出门之前就已经知道藏在屋中了,可他之前才和季越说过不知童怜的去处,于是此时也只能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只是拾贰的演技确实不怎样,如果季越此时回头去看拾贰的表情,就能发现刚刚拾贰其实是在糊弄自己。好在季越的心整个都吊在童怜身上,一时间也没多余的注意力分给拾贰。
童怜笑着摸了摸季越的脑袋,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的动作太过越矩:“小殿下怎么跑到我寝房来了,今日先生还没来么?”
季越摇头:“先生刚到,我说自己将书册忘在了寝房,偷溜着过来的。”
“既然快上课了,小殿下来寻我作甚?”童怜有些不满地皱眉,“若是我回来了,自然会让人将拾贰叫回来。”
“可你已经好久没陪着我上课了啊。”季越噘嘴道,“这几日一直是拾贰在我身边,你已经很久没陪我了。”说完,季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声补充,“唯一看见你的那几次,还是我去太医院抓的人。”
这几日因为红药陆续有事同他说,所以童怜基本上都是在云来客栈过的夜,每次回宫基本上也都是因为到了定期治疗的时间。于是莫要说陪季越玩闹,就连上课的时候也时常是拾贰伪装成他的模样跟着。
何太医的用料越来越猛,每次所需要针灸的时间也愈发长。即使何太医未曾明说,但是这一切却都在无声地和童怜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要在自己彻底倒下之前,将季岑最后的爪牙拔干净,让景帝知晓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只有季越。如此,他的小殿下才能在他离开之后,拥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分外委屈的男孩,童怜心中却莫名升起几分愧疚。
“这几日我都会在宫中陪你。”童怜说。
乍一下听见童怜的承诺,季越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他呆愣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无声地询问着方才那话是否作数。
若是说之前童怜说出那句话只是单纯下意识的回答,那么此时童怜却是真的想这么做了。
他朝拾贰打了个手势,让他先行离开,而后才笑着对季越说:“我已经叫拾贰回去了,就算是想要离开恐怕也不行了。”
这下季越才算是彻底信了童怜的话。他一把拉住童怜的手,就好像他们刚认识没多久那会儿似的,拉着童怜的手就往外跑:“怜怜我们快走!若是回去的晚了,曾先生估计会骂人的。”
不得不说,季越当真是有点儿未卜先知的天赋的。
在季越说完那句话,甚至还没多跑出两步,两人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清嗓声。随后季越突然感到后背一凉,扭头往身后看去,就看见曾玉山一手执书,站在他们身侧两三尺的地方站着。
“先……先生,好巧呀,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遇见您。”季越讪笑道。
“是么?”曾玉山一脸笑意地看向季越,只是说话的语气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臣还不知,近日七殿下竟然是和童公公住在一起的么?”
季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自然是睡在自己屋中的。”
曾玉山微微点头,似乎是打算越过这个话题了。只是还没等季越先松口气,他便听见了曾玉山下一个问题:“先前七殿下说要去拿书册,那么现在书呢?”
季越:“……”
季越先前只是为了去看看童怜回来了没有,又不是真的将书落在了屋中。至于书册……现在应该在拾贰手里!
想到这儿,季越果断认错:“曾先生我错了。”
面对积极认错的季越,曾玉山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将自己手中的书往他面前一递:“既然七殿下的书找不到了,那不如就自己抄两份吧。”
说完,曾玉山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童怜。开口道:“童怜你也一样。”
作者有话说:
原周三的内容挪到今天(原则和flag一样都是用来打破的!qwq)
每一次咕咕,都是作者对自己写文速度的一个误解
第69章 水患
虽然曾玉山过分的“一视同仁”让童怜莫名被罚,但是对于童怜自己而言却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已经落下太多堂课了,虽说抄书与理解感悟之间相差甚远,但是却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好上不少。
只是,作为罪魁祸首的季越却有些自责:“怜怜对不起呀……”
童怜停下手中的笔,看了眼因为心中藏事儿,以至于甚至连一页都没抄完的季越:“小殿下,如果你现在还不开始抄,估计到明日都抄不完。”说着,童怜还笑着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纸张,“这次我可没办法帮你抄书了。”
季越撇了撇嘴:“如果不是我,怜怜你也不用被罚抄书了。”
童怜见状,压低了声音道:“我本就好几日没来陪小殿下上课了,若是今日先生向我提问,我却又回答不上来该怎么办?”
说到这儿,童怜不禁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合眼小憩的曾玉山。或许在某个时候,曾玉山也隐约察觉到这两日的童怜有些奇怪,于是便借着这个机会,好替他补补课。
若是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想,恐怕真正被牵连的是季越才是。
童怜忍不住勾起嘴角,摸了摸季越的脑袋:“或许,应该是我要向小殿下道声不是才对。”
“啊?”季越看着童怜略有不解。
童怜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只是摇头道:“一会儿先生睡醒了,发现你连第一章 都没抄完,定是要生气的。若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知晓此事,小殿下接下来的几日可要连玩闹的时间都没了。”
被童怜这么一提醒,季越突然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甚至都不和童怜说小话了,一心全放在了空空如也的纸页上。
还没等季越将书抄完,曾玉山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他缓缓伸了个懒腰,走到两人面前看着他们现在的进度。就在曾玉山看见季越那龙飞凤舞的字时,眉头却不禁紧锁:“七殿下的字是同谁学的?”
季越临的字帖是景帝特地写给他的,若是他好好抄写,字体自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只是……
面对曾玉山的问题,季越自然是没脸回答的,他嘟囔了半天,曾玉山都没从他那儿听着什么。好在曾玉山原本也没打算从季越那儿听到答案,只一点桌面,说:“重头抄过。若是字还像方才那般,那明日起七殿下便重新开始识字练字吧。待能将字写好了,臣再进宫授课。”
吚癒
若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这下季越是彻底不敢言语了,只得乖乖将先前那些字迹不端的纸一张张拿开,每拿走一张都心疼一分。虽然这些都是他赶时间抄的,但是每少一张,都代表着他要花更多的时间去补。
还没等季越补完第一章 ,景帝便过来了。或许是因为季枫的事儿,景帝的脸色并不好看,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见景帝来了,曾玉山弯腰道:“微臣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