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毕竟和匈奴一起不知道在战场上交锋了多少次,自然也知道匈奴王不是好糊弄的。只是另一个猜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哪怕是季桓有一定把握却也不敢贸然开口,于是便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父皇的意思是……”

“为什么不可能是有人告诉他们了?”季越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三两下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忍不住开口,“如果是有人把事情告诉他们的话,那他们一定会相信的吧。就想如果木琼姑姑说母后找我过去,哪怕母后没说过,我也定然会相信的。”季越说着甚至点了点头,等把话说完朝着皇后一笑,“母后是吧。”

皇后微微笑道:“是。”

显然景帝也是这么想的。虽说事情严重但是看着聪慧的小儿子,景帝不由笑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对季越方才的话十分满意。只是短暂的露出笑颜当做对季越方才所说之话的奖赏后,景帝很快就收起了笑意,扭头佯装不满道:“你身为兄长,就连幺弟都明白的道理你怎的还不知道?”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景帝也不相信季桓是真的这么想的,只觉得季桓是心怀顾虑这才不敢直接明说。

季桓也懂景帝话语中的含义,立刻低头:“是,儿臣明白。”待说完这句话,季桓深吸一口气,这下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不再畏首畏尾。

见此景帝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能清楚国库情况的只有户部,苏安志现在户部能侍郎及以上的官员是哪几个?”

一直立于一旁的苏志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回陛下目前是冯玉书、文松、衡文山三位大人。”

景帝听后略一点头,随后不禁皱起了眉。虽说大范围是能确定了,但是现在又应该用什么由头派人去查案?若是贸然让人去调查户部尚书以及两位侍郎,这不是直接打草惊蛇了么?

想了半晌,景帝依旧没有任何思绪,皇后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景帝碗中:“这些陛下不若明日再做打算,先下不如先用膳吧。”

“这事的确急不得。”景帝也是叹了口气,“苏志安你觉得朕应当将此事交给谁来办?”

一旁的苏志安也没想到景帝竟然会突然问自己,一时间冷汗都要下来。只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勉强笑道:“陛下这朝堂上的事儿,奴才怎么可能知道呢。”

“是么?”景帝反问。若是但从他此时的神情上,的确也没什么异样,方才的询问就好似只是他看见身旁有人所以随口一问罢了,可哪怕如此苏志安还是不禁冷汗直流丝毫不敢松懈。

只是在景帝吃完自己碗中的菜,再转头发现苏志安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时,像是忍不住笑了:“朕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老奴……是老奴思虑过甚。”虽说不知景帝所言到底有几分真,但是他毕竟这么说了,哪怕苏志安不信现在也只能信。

景帝见状摇了摇头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手将苏志安和木琼都遣了出去,随后才缓缓开口:“子晋,匈奴世子那边你且先和沈榭之一并盯着,调查的事情我便交给你了。你毕竟是皇子,也不可能一直在塞外吃沙子,此番对外便说是朕决定将你调回来掌管兵部,实则……”

景帝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却是没有一个人不知的。

季桓听后点头:“是,儿臣领旨。”

见季桓愿意接下这差事,景帝满意地点头随后又道:“朕明日会替你选好副手,届时你们二人一并去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敢做出如此叛国之举!”

“孩儿……自然不敌义父。”童怜穿着粗气,嘴角微微勾起。此刻的他虽说狼狈,但是却因为那一双眸子,那副临危不乱的模样,显得格外耀眼。

童正初的眼中满是病态的欣赏,他神色癫狂直接伸手掐住了童怜的脖颈:“是么?那怜怜不如说说,孤都做了些什么?”

此时整座宫殿除了他们二人便只剩下童正初的影卫死士了,于是童正初自然不会隐瞒自己的自称,以及……他对童怜过分的占有以及摧毁欲。

“义父……当真觉得……自己可……可以高枕无忧?”因为呼吸不畅,童怜说得很慢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奋力而为,只是即使如此他却依旧是笑着的。

作者有话说:

童正初这个老变态啊!!!!放开朝朝!!!(让我来 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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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中毒

翌日,童怜没什么悬念地染上了风寒,夜里便咳嗽声不断,莫说他自己就连林祥都被扰的一晚上没怎么合眼。

“童怜你昨日是去做什么了?”天蒙蒙亮,林祥顾不得补眠想着今日要替童怜的班,虽说心中是乐意的,但是面上却还要装作有几分不情愿,“等我服侍好七皇子起床用膳后,需要我帮你去趟太医院吗?”

虽说林祥是这么说的,但是童怜也知他只是这般客气一下。若是自己真的应下,恐怕林祥还会百般推辞。童怜只觉得头疼得快炸开了,自然也没心思和林祥搞那些虚与委蛇,只是皱着眉说了句“不用了”。

只是或许是因为林祥觉得童怜说这话时的态度不怎么好,在被拒绝之后嘴立刻就翘了起来,小声嘟囔着什么。童怜碰巧听了一耳朵,大概意思便是说他狗咬吕洞宾之类的。他叹了口气,一吸鼻子将被褥拉高遮住脑袋。被中的空气一点点消失,等童怜从被褥里探出头时,他那原本就因为发热涨红的脸似乎更红了。

不知为何,昨日童正初并没有把他从太医院取的药用在他身上,只是用了先前给他敷腿时的那种碧绿色药膏。

童怜并不相信童正初会有“良心”这种东西,那么唯二的可能便是那瓶药有别的用处,抑或者打算留着下次再给他用了。不得不说,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个童怜都半点儿不愿看到。

下一刻,他像是在模糊的记忆中寻到了什么,皱着眉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褥,随后又在确定了林祥暂时不会回来之后解开了自己里衣的衣带。

映入眼帘的便是腰间一块青黑色的刺青,就像是在囚犯脸上所刻下的黥刑似的。童正初所刻的是一个圆形诡异的图案。童怜从未见过,仔细看了许久也只能确定这似乎是将一个什么字融入后设计的。

“咳咳。”

打断童怜思考的是一阵咳嗽,他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则撑在床榻上,咳得宛若要将自己的脏器一起咳出来一般。若不是有个支撑,童怜甚至怀疑自己会直接栽过去。

他勉强止住咳嗽,颤抖着手将自己的衣带系好,而后翻身下床。原本童怜是打算那件冬衣披在身上的,只是当他的手碰触到那件沾染着血渍的外衣时,童怜不禁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他最终放弃了厚衣服,只是随便取了件外袍披在身上,随后重新坐回床上,倚靠着床头开始发呆。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季越一进门就见童怜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身上披了件夏日里才穿的外袍,坐在床榻上面对着窗户发呆。

季越不满地皱眉,也不顾身旁的林祥在说什么,直接跑到童怜床边用自己的双手勉强将童怜的一只手包裹住:“怜怜!”

季越的声音带着此前从未出现过的愤怒,瞬间便让童怜回了神,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季越不知何时到了他房中,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他捂手的。

童怜下意识低头,正准备开口便开始不住地咳嗽。因为他的手被季越握住,于是便只能偏头去咳,从季越的位置只能看见童怜红得不同寻常的侧脸,听见他猛烈地咳嗽声。

他只觉得生气,可见童怜咳得厉害也没办法说他什么,于是便将怒意全撒在了林祥身上:“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去太医院叫人来啊!”

直到被吼林祥才缓过神来,他匆匆忙忙地点了点头,甚至没来得及说话转身就准备离开。只是他还没走两步,季越便再次开口:“回来!”

无奈,林祥只好停下脚步转身道:“七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季越将腰间的木牌摘下,递给林祥随后吩咐道:“去找何大人。”

何太医是太医院之首,不过一般只负责景帝和皇后的身体检查,若是林祥自己去,恐怕 随便带个了学徒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得了季越的令牌,林祥心中微微一惊,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件事上报给景帝,只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季越就忍不住走到他身边踢了他一脚:“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见季越生气,林祥哪儿还顾得上要不要和景帝上报交代,双手捧着季越给的令牌就跑出了小院。

见状,哪怕是童怜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似乎是奴才第一次见小殿下生气。”

季越噘着嘴跑到童怜床边站着,而后也不回答童怜的话,只是“哼”了一身,表示自己依旧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