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童怜所说,其实当时马匹基本都已经控制住了,最开始发疯的几匹马不是被将军士兵斩杀,便是已经恢复了神智,被牵回了马厩。只是就在那么个所有人都已经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有一匹马,不知从何而来直勾勾地冲向童怜。
原本童怜只是让人去查了,季越所骑的那匹马是如何疯的,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能有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被发疯了的马匹撞个正着,能活命都是阎王的一时疏忽,更别提你家大人只是晕了四五日,受了点儿小伤。常言道祸害遗千年,你家大人只要自己不作死,不说千年活个五六年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且放心吧。”姜之渔眼睛都不眨一下,动作麻利地替人换好了药,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听了姜之渔的话,婥月一时间竟也不知是不是应该高兴,眼泪就那么挂在双睫上,要坠不坠的,还挺难受的。小姑娘愣了片刻,最终一吸鼻子,抬手将泪水擦了,叉腰不满道:“谁说我家大人是祸害了,大人是顶顶好的好人!这次也该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才是。”
好人?
童怜忍不住想笑。好人?除去婥月,还会有谁那般天真的觉着自己是个好人啊。
这么想着,他抬手在婥月额间弹了一下,笑着说:“差不多得了,你跟姜之渔置什么气?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婥月不满道:“你们又要将我支开。”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婥月还是老老实实离开了小院。
等瞧不见婥月的人影了,姜之渔看了眼童怜,略带不耐烦道:“上次是将茶叶随意送人了,说吧,这次你又要做什么?”
“姜大夫说的哪儿的话。”童怜笑得真情意切,可姜之渔却是不会轻易被他这幅纯良的假象骗过去的,只是静静等着他的后言。果不其然,不过一息,他就听见童怜开口道,“你们江湖之人,有没有那种专门折磨人的药粉?”
作者有话说:
尚辇奉御负责专管御用马匹车辆的官职
不要在晚上喝咖啡,更不要一天喝两杯咖啡,不然你就可以且必须至少要用三四天调整你的作息,谁是这个尝试了的傻逼我不说。
有人要倒霉啦,但是是谁我不说(虽然几乎已经是开卷考了)
第120章 审问
当天夜里,童怜就带着拾六找上了蔡琢,只是或许是他们来的时机不巧,蔡琢的寝房内似乎还有一个女子在场。
听着寝屋内二人共赴巫山的声音,童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拾六干咳一声,率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什么……要不然我们先离开,改日再来?”
“来都来了……”
拾六闻言大骇,连忙往后退了两步一脸震惊,就差直接将“你是变态吧”这几个大字印在脸上了。
“要不然我们赌赌什么时候能进去。”童怜淡淡将话补全,话语一落便扭头看见了拾六过分惊讶的表情,“你这是什么表情?”说完,他这才好像明白方才话语中的歧义,一脸不可言说道,“拾六没跟着我的时候,你不会是去喝花酒了吧?”
拾六百口莫辩,甚至还没等到他想到说什么,屋内的声音便已经歇下去了。
“看来不用赌了。”童怜掂量着怀中的药粉,将其丢给拾六,“一会儿直接将人带去别院吧,我在哪儿等你。”
被赶下马车的拾六低头瞧了眼手中的迷药,回想着蔡琢的身形,骤然开始思考童怜是不是对自己积怨许久,他们来时似乎并不是这么说的。
京郊的别院自琴韵之后便没人住过了,好在当初买的两个丫鬟一直在偏院待着,所以主宅倒也算不上落败,反而比刚买时多了不少生气。
“大人?”因为许久未见童怜,小丫鬟已经记不太清童怜的样貌了,只能从记忆深处思索对照着。
童怜点头应道:“嗯,你们将地窖的钥匙给我,且继续休息去吧。这几日不管听见什么声响都不要声张。”
两个小丫鬟虽也不知这是因为什么,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点了头,其中一个小跑着回去拿了地窖的钥匙:“地窖里温度低,若是要去大人还请多加件衣裳。”
童怜接过钥匙微微点头,全算是应答。
蔡琢醒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冷透了,分明是这两日才降的温,可他却觉得现在宛若寒冬腊月一般。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睁着眼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哟,大人可算是醒了。”
一道过分熟悉的声音,让蔡琢尚未确定自己身处何地便吓破了胆。他浑身一颤,下意识想举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麻绳绑着,莫要说抬手只怕是屈膝都有些难度。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蔡琢颤颤巍巍地抬头,满面讪笑:“童……童掌印,您怎的大半夜的还不歇息啊……”
“蔡大人贵人事忙,下官只好趁着夜色寻大人一叙了。”童怜手中端着碗热茶,丝丝缕缕的白眼缓缓升起,又被童怜轻松吹散,看得蔡琢失去了知觉,只幻想着若是那杯茶捧在自己手中该是如何。
许也是瞧见了蔡琢眼底的渴望,童怜轻笑一声,抬手径直将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到了蔡琢脸上。
“啊!!”
骤然被茶水破了个满面,剧烈的疼痛感让蔡琢止不住大喊出声,身子一侧用脸紧贴着地面,以此给烫红了的脸颊降温。
见状,童怜更是笑道:“瞧瞧,方才大人可还觉着冷,居然这么快就与石头紧紧相贴了。”
事已至此,蔡琢哪儿还不知道自己的低三下气,换不来童怜的片刻好脸,他心底怒意狂烧,一时也不顾自己烫到发疼的面颊,滚了小半圈,朝着童怜大吼:“童怜!你当真以为自己能稳坐掌印之位么,我喊你一声大人,别给脸不要脸!”
闻言,童怜笑得更加放肆了,他起身缓缓走到蔡琢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皆是看蝼蚁的鄙夷:“蔡琢,究竟是谁给脸不要脸?不论以后,我现在都是南朝的掌印太监,莫要说你,哪怕是季青和都不敢直接将我除之而后快,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觉得自己能杀了我的。”
蔡琢并不意外童怜会发现自己所作的手脚,只是在他的设想中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可能在现在被直接抓包。蔡琢不断在脑中思考着,到底是谁将自己出卖给了童怜,可思来想去却并无人选。
童怜用脚背勾着蔡琢的下巴,轻蔑道:“蔡琢,是谁让你觉得你真的能杀了我的?季青和?还是……单永言?”
看见蔡琢的瞳孔猛地收紧,童怜便知晓自己猜中了,他淡淡地将脚收回,转身重新坐上椅子,斜着身子望向蔡琢:“看来单大人是当真老了,竟然会相信你这么个东西。还是说是你误会了他老人家的意思?”
蔡琢死咬牙关,紧紧闭上双眼。似乎只要这样,童怜就不可能从他这儿,知道任何消息。
不过他的反应却也在童怜的意料之内,或者说今日能知晓单永言会使出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便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童怜瞥了眼蔡琢,对着拾六微抬下巴。拾六立刻会意,从怀中将童怜先前从姜之渔哪儿要来的药粉拿了出来。他微叹了口气,随后又砸吧了砸吧嘴,小声说了句“为什么要想不开,选这么个没有保障的法子,让童怜恰巧活下来了呢”。
若是蔡琢听见了拾六的碎碎念,估计会忍不住怒吼一句:“我怎么知晓他命竟然这么大,被疯马撞了居然都只修养了六七天便好了!”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尚晚。
拾六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包展开,将蔡琢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把小半包药粉倒在了蔡琢的脸上,剩下的药粉啧尽可能均匀地撒在了蔡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