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分心,游戏界面变成了灰色,小狗两个腮帮子气鼓鼓地撑起。
程予期视若无睹,只继续温和地朝耳机那头没缓过神的“姐姐”说:“小朋友要去学习了,你们下次有空再约一块儿玩游戏吧。”
程予期笑着,将耳机还给小狗。
小狗拿了耳机,一扭头不肯看他,鼻腔发出声委屈的哼哼,“谁要学习了,我还没打完这把。”
说要打游戏,却又没把耳机戴上,也不去看手机屏幕。就差没把“我不开心,得有人哄”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程予期嘴角噙笑:“在发脾气吗?”
“没有,”陆景棠顿了下,关掉耳机的声音,嘟嘟囔囔地小声补充道:“我哪里敢对您发脾气呢。”
这可不像是有自知之明的语气。
程予期忍住笑意,手托着腮,神情苦恼:“怪我打扰你和别的‘姐姐’玩游戏了?”
说着长长地挤出一声叹气:“怪我也没有办法呢,毕竟我不喜欢看到你在我面前和别人你侬我侬玩的这么开心,还有什么要一起吃饭之类。”
陆景棠脸红了,不自觉勾起的嘴角,后知后觉地强行压下去。
“我哪有......”陆景棠“噢”声应他,接着重新抓起手机,继续那场落后许多,正在战败边缘垂死挣扎的游戏。
程予期卷起陆景棠后脑上的一缕头发丝,缠在食指上玩弄,语气轻飘飘地:“你来我这儿,是因为没地方打游戏?”
陆景棠努努嘴说道:“我给你发过信息了,你没有看吗?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结果他们说你在公司。找你这么多回,你一回都没有理我,除了前几天让人给了条狗链子拿给我。问了一圈,有朋友知道的说链子挺贵,我心想你是不是出事了在销赃呢,原来你好好的呢,就我个蠢蛋在瞎担心。”
“这好话坏话,全被你说完了,”程予期张手揉了揉陆景棠的发顶,“我前几天有事在忙。没有及时回你信息,不高兴了?”
“没有。”陆景棠回答得又脆又快,不过才刚刚说完就明显有点后悔将话说太绝对。于是懊恼地咬了下嘴唇,红着耳朵不自在地说:“是有一点点。”
程予期:“那你说怎么办?”
陆景棠的眉尾和嘴角往下弯,垂头丧气惨兮兮地像在说:我一个无权无势依附金主爸爸的人,被金主爸爸伤透了心又怎样,我能拿金主爸爸怎么办呢?
程予期觉得小狗别扭的模样,好玩又可爱。
“过来。”程予期喊陆景棠。
陆景棠微怔,不服气地偏过脸。
但余光瞥见程予期拍了拍大腿,“乖乖听话有奖励。”
陆景棠握住手机的手指一紧,指尖往屏幕扫几下,直接关掉了游戏,然后一个拧身钻进了程予期怀里。
个高腿长的小狗,被程予期抱着坐在腿上。
小狗一点也没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只得了肌肤渴望症一般,黏糊糊地拱程予期下巴,什么不开心的全抛脑后。“哥哥要给我什么奖励?”
乖顺中眼神透着点不易察觉的侵略,带着目的性的撒娇,又有分寸地掌握着尺度,不会叫人心烦。
处处是对他昭然若揭的喜欢,被依赖被需要,一点儿也不令人觉得有负担和不舒服。
程予期很是受用,亲了下陆小狗的脸问:“这样如何?”
小狗哼哼摇头,不满足地说:“不好不好,这个不行。”
程予期笑着问:“那你想要什么?”
小狗的脸埋进他颈窝,“不知道......”
程予期仰起头。明明一双手烫乎乎地在揉他的腰,嘴唇也湿漉漉抿着他的颈肉,想干什么,一眼看穿。
咕噜咕噜地用力呼吸,像是话含在嘴里,羞得说不出口。
“我还有一份文件要签字,着急给别人,”程予期抓下小狗扒在身上的手,拿了车钥匙给他:“你到楼下买点东西喝,玩玩游戏,或者先去车上等我。”
小狗不太愿意情愿地从程予期身上下来,但听到程予期说处理完会去找他,他便开心了,迅速将自己的东西收一收,领了车钥匙,又再亲了亲程予期柔软的嘴巴。
“那哥哥要快一点哦。”
程予期点头应下。
小狗喜滋滋地把背包往肩上一搭,闲着的手一下一下抛着车钥匙离开。
空气中是年轻Alpha留下的,充满活力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出了意外,池引给他注入的信息素,似乎维持的时间比之前的要短些。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对Alpha的气味更敏感了。
在家里没有Alpha,在公司也离得远,今天陆景棠一来,他就发现他的神经像是被人在另一端牵引住一样。
陆景棠的身体触碰到他之后,血液更仿佛在隐隐沸腾。
欲望不是那么强烈,但一直在腹下打转,折磨得他很难受,甚至产生出一种想要被咬住脖子被标记的冲动。
只有Omega会需要Alpha。那种依靠Alpha的信息素才能好好地存活,并且天生对Alpha的性器官有生殖崇拜的生物。
“简直乱套了。”程予期揉着眉间静一静,才平复好跳得过分快的心脏,继续埋头看桌上几份文件。
本以为很快能结束,结果需要深入探讨的地方有点儿多,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天已经暗了。
程予期坐电梯下楼去停车区,想着让小狗等了那么久,恐怕不太好哄,他还得选一选,思考一会儿要带小狗去哪里玩。
可等到出了大门,程予期站在车门边上,皱眉看着自己的车子,觉得有哪里不对。
地面停车区很大,稀疏的几盏路灯。两侧都停了有车,而他的那辆底盘略低,车胎下沉,车里坐了有人还微不可见地偶尔晃动一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