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围的人说,两个人各自赢了一局,正在用手里最后的筹码赌这一局。

林宁好不容易挤进内圈,就听到陆亦清输了,桌上的一个亿全归内尔。

发牌手询问陆亦清,“陆先生,还有一个小时,你要是在这个小时里赢了内尔先生,就会成为今晚的最终赢家,身价翻倍,还来不来?”

陆亦清已经输红眼,一般到达这种地步,又被身边的人鼓动,他手里只要还有一点筹码,就不会放弃赌,,“玩,为什么不玩,我都走到最后一步了!”

内尔看了发牌手一眼,,“可是,你已经没有筹码,身上带的现金也用光了。”

陆亦清把一张纸拍在桌子上,“这是长盛的股权转让书,只要你赢完上面的钱,我就可以签字盖私章,把股权送给你。现在可以去查长盛的股价,相当于我有三百亿的筹码。”

他把股权转让书递给鉴定人员,那些人低头查看,片刻后把转让书还给他,点点头,证明他说的是实话,这张纸确实值三百亿。

众人哗然,第一次在赌场看见这么豪气的人,居然拿出三百亿来赌,要是赢了,估计身价要翻十倍!

内尔做了请坐的手势,双方重新开始,直到赌光所有的筹码。

见状,林宁绷不住了,他知道陆亦清赌瘾严重,没想到居然舍得把全部的身家都压上。

那可是现在价值三百亿,未来无可限量的长盛股权,拥有它就代表资产还能继续增长。

这些股权足以让徐阳舒对陆亦清毕恭毕敬,还能一辈子躺平,现在却要拿出去赌。

林宁跟陆亦清合作,那三百亿里面本来就有属于他的一部分,现在就仿佛把他的钱偷走,一时间感觉到了锥心的痛苦。

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陆亦清继续赌下去,那是他的钱,他的钱!

想到这里,林宁拼命挤到陆亦清旁边,附身凑到他的耳边说,“你在车上的时候不是说,我答应跟你结婚,你就跟我走吗?我现在答应你,别赌了,我们走吧。”

听到这句话,陆亦清一时间有些恍惚,终于抬起头去看林宁的脸,有些怀疑地重复一句,“你答应了?”

有时候当一个文明人真的很无助,如果可以,真的很想把陆亦清往死里打。

他不答应还能怎么样,那可是三百亿,任何事情在三百亿面前不值一提!

牌手见陆亦清分神,出声催促,“陆先生,你不想把输的钱赚回去吗?还有四十分钟,今天晚上的赢家很有可能就是你!”

林宁指着牌手和领头的,“你们给我闭嘴,你们沆瀣一气来坑人,陆亦清不会再赌了。”

内尔看向陆亦清,“陆先生,难得来一次金辉号,不玩个尽兴吗?”

已经很久没有赌得这么痛快了,大起大落,最后赌上所有的身家。

陆亦清想到之前的赌石,他负债累累几乎绝望之际,豁出去买的几块石头开出好玉,让他从此翻身。

这种快感无与伦比,没有任何事情带来的快乐可以超过一场豪赌,包括林宁答应跟他结婚。

为什么不坚持呢,很快就能够看到黎明前的曙光,只要不断加注,总是会有赢的时候。

放弃不赌的话,就再也没有希望赢回来了,那样岂不是白来一趟!

陆亦清的眼神痴迷,他继续把玩牌面,“宁宁你去旁边等我,我再赢几局就好。”

怎么可能会赢,这里的一切摆明了都是为陆亦清设置的陷阱。

他就是一只将被宰杀的大肥羊,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赢了。

林宁气得把他手里的牌抢过来,“你不会赢的,永远都不会,不许再赌了,听我的,走吧!”

赌徒听不得这种话,什么叫做永远都不会赢,他不是赢过吗,凭什么质疑他的实力!?

陆亦清站起来把牌夺回来,看向领头的,“帮我把宁宁带去休息室,不能伤他,只要他别来耽误我就行。”

很快就有两个黑衣人把林宁架住往后退,捂住他的嘴不让说话。

他看着陆亦清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种绝望,就好像是他八岁的时候发了高烧,浑浑噩噩地跑去客厅里找妈妈,结果妈妈打麻将让他坐在旁边喝热水等一下。

他等了很久直到昏倒,都没等到妈妈带他去医院。最后是表哥带着他去了医院,打电话给大姨过来照顾他,脑子才没有被烧坏。

永远都不要相信赌徒的话,他们赌瘾来了就会六亲不认,完全失去理智。

陆亦清根本劝不回来了,他和几个小时前在车上表白的,完全就是两个人。现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赌博这一件事情,其他的都不重要。

耳边是陆亦清不断输钱的数目,从一个亿到十亿,接着就是二十亿。

三百亿在一点点地流逝,就好像是把林宁身上捅出一个窟窿,血液快速流出,他的身体逐渐干瘪,生机也在消散。

他不配合,这些黑衣人不敢伤害他,架出人群之外就没有带他离开第五层,只是拦着他不要靠近赌桌。

听到三百亿只剩下十亿的时候,林宁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 ,趁着黑衣人都在翘首以盼地关注赌桌上的情况,突然用力挣脱出去,飞快挤入人群之中。

陆亦清捏着手里的牌局促不安,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这是最后一局了,输掉就是倾家荡产,几十分钟之前他还是自信满满,这个时候忽然开始害怕。

可是害怕的感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是一种狂热,他在期待胜利,把所有的钱拿回来。

像是刮起了一阵风,陆亦清死死地捂住手里的牌,偏头看到林宁的身影。

还没来得及出声,林宁就把桌子上的股权转让书撕烂,“一切都作废!”

空气在这个时候凝滞了一瞬,全场人都惊叹他的行为,很快就响起了枪声。

陆亦清看见林宁中弹的一瞬愣住,片刻后反应过来人倒地了,立即站起来,跑过去护住他,看向对面的领头,怒道,“你伤他!”

林宁的胸前开了一个口子,血不断地往外流,他感觉到陆亦清在发抖,疼得脸色泛白,也要忍不住骂,“都叫你不要赌了,你偏不听,咳咳咳……..”

陆亦清赌眼眶泛红,“我不赌了,宁宁你先别说话,会扯到伤口。”

宾客们都退开,十几个黑衣人把他们围起来,手里都拿着枪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