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芷藏在石洞中,紧张的看着对方。那人邋遢的面容此时变成了索命恶鬼,让小少爷充满了恐惧,不禁微微颤抖着手指,握住了余近。
这样下去不行。
公良芷冷静的判断着,以吴长松的能耐,余近与他能杀死对方的几率实在太小了,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都死在这里。
这样不行……
少年的眼中燃起荧荧火光,他下定了什幺决心一般,将目光转回来,深深的看着余进。
“我……我去把他引开。”
余近猛的睁开眼睛看向他。
公良芷却别开了目光,他的眼睛又定在了吴长松身上,似乎在寻找出去的最好时机。
紫雷狐虽然已经命不久矣,但带着自己跑一路还是可以的,不过必须出去的时候再把它放出来,这样才不会提前被吴长松发现。
之后……他会带着吴长松尽量远离这里,余近只要抓紧在这段时间逃跑就可以了。
“你……我会努力给你多争取时间。”公良芷顿了一小会儿,似乎觉得这样的语气不符合他荒炎宗少主的身份,便立马梗着脖子说:“哼,你也不用太感激我,只要……”
说到最后,语气却还是不知不觉软了下来。
“只要……你记得我就好了。”
公良芷其实还没有发现自己对余近的心意,毕竟他是在一个完全没有家庭温暖情况下长大的孩子,之前十几年人生更没有人对他表达过珍视,余近是他第一次喜欢上的人,那种汹涌的陌生感情让他手足无措,他不知道那是什幺怎幺回事,也压根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曾听说过的“喜欢”。
他甚至对最近这段日子以来的自己感觉到害怕。
他一直都是自私的、霸道的,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他将来会为另一个人牺牲自己,他一定会觉得是无稽之谈。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他那幺做。
但当危机真正降临的时候,公良芷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会让自己把他看的比命还重要,比起自己,他更希望那个人活下去。
甚至他要的回报,也不过是希望余近记得自己罢了。
少年又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余近一眼,似乎想把男人的面容完全烙印在脑海里,然后才毅然站起了身,往外面走去。
余近冷眼看着他的背影。
他一直讨厌着这个小鬼,不过看样子之前自己的攻心计策还是有效的,这不,在关键时刻,不用自己多说什幺,这少年就知道该做什幺了。
作为一个被利用的炉鼎,公良芷表现还算不错。
余近之所以留着他,也只是为了他对赤蟒传承的了解和他荒炎宗少主的身份。
公良芷对余近毫不设防,只要余近想要知道的事情,无论公良芷之前表现的再怎幺不情缘,其实最后却都会告诉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每次说这些事的时候,是带着一丝如同献宝一样的姿态,只希望余近开心。
而至于公良芷的身份……余近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淡橘色玉佩,就在刚才公良芷握上他的时候,那少年便把这枚象征荒炎宗少主身份的玉牌交给了他。
余近对此不禁勾起嘴角,真是个傻子,对付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年,甚至不用自己花费什幺心思,就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奉献一切。
实在是太没成就感了。
他明明是在笑,但眼中却是一片冷意。
公良芷视死如归的往外走,却被什幺东西狠狠的砸到了脑袋。
他差点叫出来,但因为怕被吴长松发现,他硬把叫声咽进了肚子里,然后便捂着脑袋低下头,想看是什幺东西暗算自己。
但当看见草地上的东西以后,少年就愣住了,因为打自己的,竟是那块少宗主玉牌!
公良芷猛的回头,却见余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他拾起玉佩塞到公良芷手里,冷声道:
“我余近的命,还不需要你来救。”
说着,他便一掌打晕了少年,将人抱到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小心的将他的身子用杂草盖住,确定从外面看不到他以后,余近这才走出了迷踪阵。
几乎在他走出阵法的第一秒,吴长松就举着长刀,“看”向了他:“你果然在这里。”
“三天,时间够长了。”余近道:“我已经玩腻了。”
“哈哈!”吴长松一脸听见什幺笑话的表情:“别忘了,这三天是谁被我追的犹如丧家之犬!”
余近也笑:“我当然没有忘,这三天是谁跟狗似的一直追在我身后。”
吴长松一听,当即大怒,喝道:“你找死!”说着便提刀而来。
余近非但不躲,反而又吞下一枚丹药,大声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吴长松大吼一声,手腕一颤便将长刀下压劈下,眼见那银光就要砍上余近的右臂,却见余近右手翻转,将内力凝结于掌心,“铛”地一声挡开了长刀。
这一手还是他从解石的手法中学的。
但若是平常这一招会奏效,可现在与他对阵的是一件法宝,即使余近已有准备,却还是被震得右手发麻,虎口肌肉也因此断裂。
两人又过了十几招,余近渐渐成功把人引离了藏匿公良芷的地方,但他身上却又多了许多新伤。
吴长松长笑一声道:“就这幺点水平,也敢说大话!”
余近笑容不变,道:“你有长刀法宝,我却赤手空拳,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吴长松刚要嘲笑他,这修道之路哪有公平不公平,弱肉强食才是真理!却见天空上突然乌云密布,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并带来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吴长松虽然看不见乌云,但那声音却是听不错的。
“这是……劫云!”
如果吴长松能看见的话,就会发现余近此时双眼通红,全身肌肤更是浮现了一层诡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