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如晤,老哥跟你说句心里话。”齐秉屹走过来,“我能从一个原来的酒囊饭袋打下今天的江山,你功不可没,我记着你的提点,也承你的情,我再加一个数。”

杨如晤眼神变化极快,几分质疑几分震惊。

齐秉屹见他似有动摇,继续道:“齐皓是我大哥唯一的儿子,他这辈子没指望了,我得把他儿子看好。”

这话说的当真慈爱,杨如晤低头一笑,回视他说:“齐二爷,给我这样五个数,你到底是想保齐皓,还是保你自己?”

杨如晤话里没留任何情面,齐秉屹脸色一滞,下一秒又和蔼地笑起来。

齐秉屹好言相商:“考虑考虑,多少我都出。”

杨如晤抬头望了眼远处草坪,回头拍拍他的肩:“我最怕有钱挣没命花,这浑水,我不蹚。”

说完,杨如晤放下手,把叔侄二人晾下,怎么来的怎么走。

身份在外最怕面上露破绽,齐秉屹更是各中好手,再有杨如晤外人看着似孤臣,但他这些年闯天闯地闯出如今地位必有他人看不到的手段,哪怕今日杨如晤把话说的再难听些,齐秉屹也不敢撕破脸皮。

齐秉屹叹罢气,连忙给周决明一个眼神,周决明点头,脚步蹒跚地跟过去。

“杨大哥,留步。”周决明走的匆忙,那股优雅的气质散去了很多,

杨如晤不好欺负人家腿脚不好,站在原地他过来:“周先生还有事?”

周决明忙摆手:“没事,我就是想送送您,小蕊一直拿您当大哥,您饭也不吃,这就别拒绝了。”

他言辞客气,杨如晤若回绝倒显得过于小心翼翼了,于是点头,继续往前走,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想来周决明应当跟手杖相处了好多年,虽然脚步不便,但这步伐看着怪稳当。

“腿怎么弄的?”杨如晤随口一问。

周决明步伐一顿,拍拍腿,叹息道:“少时不懂事,跟人起了冲突。”

杨如晤心生几分疑惑。

自从齐秉贞出事,齐家声望大不如前,不过经过齐二爷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运作,大有重回巅峰之势,再者齐蕊身为齐家大小姐,想必结婚对象应当非富即贵,周决明再年少不懂事,谁家来的胆量能打断他的腿。

周决明似有所悟,坦率补充:“我父母原先在港城务工,没有什么根基,我入赘在齐家。”

原来如此,杨如晤平淡点下头:“我说呢,听着口音周先生不像是本地人?”

周决明眼中不乏遗憾:“小地方来的,父母在当地得罪了人”他又拍拍自己的右腿,“这不,再不跑命都要没了。”

你一言我一语,闲闲几句到了公馆前院,祝词提前迎过来,未等周决明上前寒暄,急匆匆地开口说。

“杨律,贺太太出事了。”

第51章

一行人改签航班,在机场碰头。

宣赢坐在休息室的软椅上,手中握着常带的那串珠子,杨如晤走过去,轻轻按了下他的脑袋。

“杨如晤。”宣赢将将好转的心情在得知赵林雁消息时荡然无存,他没去看杨如晤,声音干涩低沉,“你瞧,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又成了罪魁祸首。”

出行之前宣赢已经单方面拒绝与赵林雁沟通,在港城停留多日,赵林雁也经常联络,宣赢来港城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她,自然不会接听。

放在以前,若有人继续指点,赵林雁一定能察觉宣赢的反感,但近日杨如晤繁忙,加上宣赢在贺此勤订婚宴中给了众人好脸色,让赵林雁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毛躁。

她用一位母亲的身份打听儿子动向,竟然找到了天星工作室,童敬舟不知亲生母子生分的内情,见赵林雁衣着不凡,以为她是慕名而来的客人。

殷勤接待一番,赵林雁爽快地订了一套珠宝,随即说出真正来意,她说要找宣赢。

宣赢给人的印象孤僻感较多,当然也因为性格得罪过一些人,童敬舟只说他是这里的经理,有什么事他全权受理。

赵林雁犹豫再三,说我是宣赢母亲,这段时间宣赢一直未归,她担忧不已,特来看看。

童敬舟虽心有疑虑,但仍客客气气地告诉她,我们天星工作室成立多年,上下皆知,老板的母亲姓任,而且不长您这样。

赵林雁心中升起愧疚,并未做过多纠缠,从童敬舟那里确认了宣赢真的外出,且归期无人知晓,便失魂落魄地出了门。

金海街繁华热闹,周边交通规定十分严格,然而赵林雁因为‘老板母亲姓任’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过马路不看车,让一辆轿车给撞到了。

所幸对方车速不快,身体看着只是擦伤几处,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赵林雁还能安慰司机,称是自己过错,不会夹缠不清,司机刚刚松口气,快到医院时赵林雁却毫无预兆地晕死过去。

一番抢救下来,医生告知家属,病人左臂骨裂,晕厥的原因或许是神经方面受到了惊吓导致。

全方位的检查结果来下时已至傍晚,宣赢与杨如晤抵达医院,宣赢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查结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还真是一家子,赵林雁中度抑郁,通过测试与反应,医生猜测已经有几年了。

末了,医生还说,病人身体各方面激素也处于不稳定状态,大约是更年期的缘故,总的来说,目前赵林雁身体与精神都很差劲,需要留院观察一阵。

病房内,赵林雁仍在昏睡,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未卸去,面色冷白,睫毛纤长,安安静静地躺着,当真是一副柔弱美人图。

是啊,宣赢不由地感慨,赵林雁再美也到了年岁,更年期再正常不过的事。

“宣赢,为什么不接你妈妈电话。”贺成栋坐在病床前,声音很低,却有一丝责怪的味道。

宣赢心中的怒气被一层无力感包围,他说:“我不想接,你们不是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想看见她。”

贺成栋握着妻子的手,深深吸一口气,近乎哀求:“别这样对你妈妈,她...”

宣赢盯着贺成栋张张合合的嘴巴,忽然听不见他到底再说什么,胸腔怒火一个劲儿地往喉咙冲,他憋的直咳嗽,咳的鼻腔痛心窍也痛。

“叔父,此勤应该快下飞机了,你去接他吧。”杨如晤说,“他担心这边,自己开车不安全。”

贺成栋摆摆手,意思是要守着赵林雁,杨如晤看眼宣赢,绕到贺成栋身边:“这里有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