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这是luan”
“你脑子还没开化吗?”杨如晤的面部表情很奇异,眼中面上皆是温和的笑,但怎么看怎么违和,“想说luan.伦啊?你是从哪里算的?”
贺此勤气的眼睛通红,深吸几口气,放下手,又换了一副口气:“哥,我求你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宣赢好不容易有了点缓和的态度,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掉。”
“此勤,叔父叔母看不出来,你应该得看出来。”杨如晤理好衣领,“宣赢为什么现在留下,并且不再那么反感,知道吗?”
贺此勤怔住,眼镜瞪得溜圆。
“因为我,”杨如晤手腕搭在他肩头,用手指在他后脑拍了下,“是因为我他才愿意的,没看出来吗?”
“杨如晤!你太无耻了!”贺此勤低吼,“无论宣赢怎么样,我跟我妈都会尽全力补偿他,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把我们的努力全都抹掉?不可能。”
杨如晤挑眉:“好啊,那我也跟你说三个字,不可能。”
他们沉默对峙,贺此勤胸膛剧烈起伏,良久,他沉声哀求:“天下漂亮的男孩儿多了去了,但是宣赢不可以,我们就当家人不行吗?如果你愿意,你依然能随时看到他,我跟你说,他一点儿都不好的,根本不值得!哥,我求你了。”
杨如晤放下手,又抽一口烟,硬朗的五官在烟雾中模糊不清,看上去似有被说服的意思。
贺此勤乘胜追击,声音不乏讨好笑意:“哥,你要是想找人了,我身边也有几位单身的,条件比宣赢好多了,明天我就给你介绍,真的。”
杨如晤一言不发,一支烟抽到尽头,将烟蒂摁进烟灰缸。
“走的时候从露台外的楼梯下去,不要让他看到你来过。”
他竟无视了这番话,贺此勤气急,扼住他手臂:“杨如晤,你可以不在乎我说的,那如果我爸妈来说呢?你也这副态度吗?”
杨如晤扭头看过来:“威胁我呢?”
“我不想这样的,”贺此勤说,“如果你答应跟宣赢分手,我可以保密,永远保密。”
杨如晤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随后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此勤,我从入行开始,受过的威胁恐吓乃至实际危险数不胜数,你觉得你这点威胁能影响我几分?”
说罢,他打开门,再次补充:“宣赢身体不好,在他面前,管好你自己的嘴。”
贺此勤在原地呆愣许久,发泄一般重砸下墙壁。
室内楼梯光线昏沉,华丽的地毯严丝合缝地嵌在台阶上,恍然一看,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渊,贺此勤死死盯着昏暗的楼梯,片刻,猛踹一脚栏杆,转身从露台下楼。
之后几天,贺此勤心中一直憋着这股火,看这个不顺眼又看那个不顺眼,加之婚期在即,琐碎的事一件接一件,某天中午,又因一件小事竟在电话里跟林漾吵了起来。
这天宣赢恰好复诊回来,拎着一大袋药,做贼似的往家送,程愿不在了,分药的活得自己来,想着等杨如晤晚上回来交给他来处理。
刚下楼,在楼梯处就听见贺此勤气冲冲地喊了声:“我说了我忙,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我都可以。”
冯姨外出采购,赵林雁忙活自己的小店,贺成栋也不在家,客厅就杵着贺此勤一人,似乎喊的不过瘾,一并打开了免提。
宣赢继续往下走,听见林漾在电话里说:“我拿主意?是我们两个结婚还是我一个人结婚?”
“当然是我们两个,我需要你暂时体谅我一下,林漾,我真的不想吵架。”
“我想吗?”林漾生气时的嗓音也如往常平和,“此勤,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这几天这么焦虑?你已经影响到我的心态了。”
听到这儿,宣赢没觉得事情有多大,两口子吵架很正常,尤其婚前正是挑战耐性的时候,不过贺此勤下一句,就让宣赢错愕地定在了原地。
“林漾,我们要不要把婚期延后一下。”贺此勤说,“我想”
“什么?”林漾难以置信,之后沉默,良久才说,“看来我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通话中细微的电流声仍在维持着,宣赢明白,林漾是个好姑娘,没直接挂了电话,已经给足了贺此勤机会。
但那傻子蠢到了家,林漾不说话,他跟哑巴了似的也不说话。
宣赢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恨铁不成钢地走过去,抡圆了胳膊就往贺此勤肩膀上狠狠拍了一记。
保证力度大到电话那边的林漾是一定能听到的。
“宣赢?”贺此勤捂着手臂,“你干嘛打我?”
宣赢没理他,夺过手机,笑眯眯地跟那边交谈:“亲爱的林漾妹妹,最近有想我嘛?”
果然,林漾噗嗤一笑,故作娇嗔:“这是谁呀?不记得了。”
贺此勤错愕地瞧着宣赢,一边试图抢回手机,一边用口型问‘你到底干什么?’
“哎呀,别生气了嘛。”宣赢躲贺此勤躲的烦到不行,索性按住他凑过来的脑袋使劲儿往后一推,“刚听着了吗?我替你教训他了。”
“没有呀。”林漾故意端着,语气里却没什么怒气了,“打了嘛?没听到诶。”
几句交谈,贺此勤已然明白过来,看向宣赢时眼神明显波动,宣赢嫌弃地动了动唇,手机还给他,交代道:“跟林漾道歉。”
之后的事儿就没必要插手了,宣赢径自出门。打车去往工作室的路上又是一番复盘,先骂自己多管闲事,后骂贺此勤榆木脑袋,就这不转弯的脑筋,林漾怎么看上的他。
抵达天星,童敬舟老样子,跟他胡侃一通,宣赢耐心地听了几句,摆摆手,就要往楼上走。
“等会儿,我还没说完呢。”童敬舟拦住他。
宣赢无奈道:“童经理,我真对为什么加工厂的师傅手指上没有茧子,以及哪一个供应商货款少给了五百块钱的事没有兴趣,你放过我吧。”
“不是不是。”童敬舟往楼上看一眼,又瞧瞧前面,拉他到待客室,“你这个师傅怎么当的?真随便怀湘折腾了?”
“什么折腾?”宣赢听得糊涂,“这几天他不没老加班么,我每天都来,你又瞎告状。”
童敬舟瞪他一眼:“你看,我就知道这小兔崽子说瞎话。”
原来是这样,自从宣赢去老家给生父扫墓那时开始,齐怀湘趁无人看惯,工作起来不分昼夜,还一并在二楼住下了。
二楼有间宽敞的套房,宣赢情绪起伏时会在那里享受程愿的按摩服务,已经好一阵没去过了,反倒方便了齐怀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