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杨如晤安抚般地摸了摸他的脸,手腕下移,用手指开始游走在宣赢身上每一个角落。

最后,杨如晤手指停留在某一处,碾压探索。

宣赢初次品尝到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说痛不那么痛,说畅快也没那么畅快,跟在做了很多次电疗之后,从恐惧到麻木,再到痛感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断断续续折磨。

那是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受,微弱的电流密密麻麻地涌入到肌肤里,血管也有,毛孔里也会有,它一寸寸窜入到身体每一处,让他浑身颤栗,甚至连肌肤上细小的绒毛都被刺激到浮立起来。

宣赢脚趾蜷起,颈侧嫣红那处绷起青筋。

他濒临窒息却乐在其中,然而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程愿,还想到了他与程愿的第一次。

当时程愿也是这样的感受吗?但他似乎没有杨如晤这样的耐心,程愿要求他轻一些慢一些,他充耳不闻,急不可耐地折弯程愿的腰身。

快五年了,程愿陪他快五年,他的过去他的现在,程愿了如指掌,他是那样的贴心,不争不抢,只求他顺心而已。

那他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呢,好像一直在折辱程愿,开心了给他一个笑脸,不开心了冷嘲热讽,包括到如今,他变了心,喜欢上杨如晤,再也不肯要他,程愿依然以他为先,把杨如晤送到他身边。

宣赢觉得太对不起程愿,他再次陷入到自我苛责里,忘记自己曾希望程愿光明正大地做他男友,是程愿不肯接受。

宣赢眼神飘忽到连杨如晤带来的不适感都没能将他扯回来,杨如晤手下未停,顺着宣赢目光扭头去看。

当眼睛落入房门口的那瞬间,杨如晤立刻回过头,狠狠弯了下手指。

宣赢倒吸一口气,胸膛颤抖起伏:“疼!”

“疼?”杨如晤语气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再敢想他,接下来会更疼。”

会更疼吗?宣赢的目光变得非常离奇,他嘴唇微起启,眉宇间饱含希冀:“我喜欢痛感,杨如晤,你可以让我更疼。”

这一点的癖好宣赢也无法改变,他喜欢在痛苦里让自己清醒,喜欢痛感带来的刺激,而他更想让杨如晤帮他把这种嗜好发挥到极致。

杨如晤终于有了一丝喘气的迹象,他把手按在宣赢腹间,轻柔地波动着,宣赢急促呼吸,病态地要求他再重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杨如晤想停下,但他手下却把宣赢的脚腕放置肩头,并且压着这条白皙的腿俯身下来。

身下不着一物,酥麻的凉意让宣赢如深处一汪寒池内,他用眼神寻觅,透过微弱的光,如愿陷入杨如晤眼底。

宣赢发现杨如晤似乎很难过,他额角有汗,脸部线条乃至全身都在紧绷。

“杨如晤,你手好重。”宣赢是真的疼了,他紧紧闭住眼睛,却不开口叫停。

杨如晤并不安抚,他握住宣赢下巴,手指用力到宣赢脸颊都变形:“睁开眼睛,看我。”

宣赢脸颊被掐的酸痛,他听从杨如晤,把眼睛睁开,下一秒,杨如晤偏头压过来,唇齿毅然决然地侵入宣赢的口腔内。

这个吻失去了所有的温情,杨如晤变得凶狠残暴,宣赢舌头又痛又胀,几番下来,他从彼此的津液里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宣赢,你记住,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占有你的人。”杨如晤气息尚稳,盖住宣赢的眼睛。

“别怕,我来陪你了。”

第56章

杨如晤身上的体温开始变得令宣赢感到陌生,甚至恐惧,这种痛感是宣赢从未经历过的,像烈焰焚烧,从零星几簇变成火光烛天,它们很烫,又很从容,从脚趾到头顶,从肌肤到灵魂,一寸寸且极其缓慢地将他吞噬。

最后他只剩一副骨架,再碰一下就要碎成残渣,然后跟这把大火融为一体。

煎熬过后,杨如晤终于放下遮盖在他眼前的手。

对视的瞬间杨如晤深沉的眼睛在他脸上缓缓游离,那眼神似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刮刻眼前的肌肤。

宣赢嘴角颤抖,隐忍地大口喘气,眼角畅意未收,猛一被这把匕首捕获,连心脏都忘了跳动。

“这就爽了?”杨如晤腾出手扶了下眼镜,那双曼妙深情的眼睛在镜片之后尤为赤裸,他扯扯嘴角,似在责备,“你也太好满足了。”

消失多年的怯懦在这一刻仿佛又偷偷露出来,宣赢不敢再与杨如晤对视,慌忙抓住杨如晤握在腰侧的手,放在唇边讨好般地亲了一下。

也想说:杨如晤,你别这么看我。

杨如晤俯视着宣赢,以极其平静的态度盯着他舔咬自己的手指,当指尖浸满濡湿,他反手握住宣赢,偏头在他腕间的伤疤上细细亲吻。

宣赢微怔,忽然就哭了,杨如晤一顿,放下他手腕,重新把手掌盖在他眼上,沉身征伐。

宣赢的眼睛在杨如晤的指缝里看见天花板开始剧烈地晃动,身体里的痛感也随着晃动逐渐变为一股奇妙的渴望,他的所有被杨如晤掌控,顺从身体也顺从节奏闷哼出声。

恍惚间,他听见身上的男人对他说:“宣赢,你记住,在我这里,你从来没有撤退的选项。”

“但我不勉强你,我如你所愿。”

如他所愿吗?宣赢想开口问,能不能扔下一切,跟他私奔,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渡过一生。

宣赢知道,杨如晤不会的,这种幼稚又可悲的想法与杨如晤这个人并不匹配,偏执是他,而杨如晤,从始至终清明至极。

“我说的都记住了吗?”杨如晤声音比平时多了一丝低沉,不过整体仍然醇厚平缓,见宣赢不答,再次询问,“记住没有?”

这一晚杨如晤要他的记住的东西太多了,宣赢一条条捡,但捡完一条忘一条。

“记不住是你的问题。”杨如晤告诫,“不能算我没说。”

这一次欢爱确实是他所求,宣赢断断续续地说好,把责任尽数揽在自己身上。

外面的雨下的好大,砸的窗户啪啪作响,那一缕藏在窗帘后面的天光灰暗阴沉,再也辨不清到底几时几刻了。

夜晚太长了,宣赢几度昏厥几度求饶,杨如晤似要将他血肉榨干,不知疲倦把他翻来覆去地弄。

在某个杨如晤擦汗的空隙,宣赢盯着他的脸部轮廓,莫名想起了初次去往贺家的那晚。

那天是冬至,天空飘着雪花,有一个男人从车里下来,镜框在他眼底折射一道光,淡声对他说,我是杨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