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急着一口咬断陆战的脖子,而是抬起粗壮的前爪一掌按住他的身体,尖锐的爪子深深刺进他的皮肤,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一瞬间陆战觉得自己的肋骨被尽数压断,那种超越人体承受能力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痛苦嘶喊,然而这叫声却似乎让黑熊越发兴奋起来,激发了它更加凶残的本性。
下一秒,它张口血盆大口径直朝陆战的脖子咬了下去
“嗷呜”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传遍山林。
“营长!坚持住!我们来了!”
刘金才和马军听得心惊肉跳,不管不顾地跳下斜坡,一路连滚带爬地往前冲。
等到两人跌跌撞撞冲到救人的位置,哪里还有熊的影子,可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血腥气息,闻着就叫人胆寒。
周围的树木上尽是熊掌劈下的森森掌痕,碗口粗的树干竟然被拦腰折断,断裂处露出参差不齐的木茬,更有无数断掉的树枝七零八落地覆盖在地面上,现场明显被一阵摧枯拉朽的巨力肆虐后一片狼藉。
刘金才赶紧看向树下,那个姑娘还昏迷着,看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陆战却不见了踪迹,地上到处都是四溅的血迹,显然这里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完了,营长被熊叼走了!
脑子里顿时闪过这个念头的刘金才忍不住嚎啕大哭,心中万分后悔刚才为啥要一个人先走,留下营长一个人,赤手空拳怎么能对付一头吃人的猛兽?!
马军红着眼不甘心地四处查看,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似乎有个人影,他立即惊喜地喊道:
“老刘!快看!是不是营长!”
刘金才一抹泪,拔腿就往他的方向跑,两人跑近一看,树下躺着的竟然真的是陆战。
可待看清陆战的现状,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眼前的陆战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鲜血覆盖,脸上、脖颈上全都溅满鲜血,身上的军装早已千疮百孔,火光下还能看见一个个洞状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比纸还白,连嘴唇上的血色都已褪尽,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抽空填充物的棉布娃娃,扁扁的,没有声息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的右手臂还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反折着,一看就知道骨头已经被折断......
“啊”
刘金才怒目圆睁大吼一声,悲愤地一拳捶在地上,刚止住的眼泪哗一下又流了下来,他下意识伸出手想帮陆战按住身上还在冒血的伤口,可这样的伤口太多了,他两只手都不够用。
马军看着陆战已然有些塌陷的胸口,再也没忍住泪如雨下,他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和陆战一起训练,一起完成任务的历历场景。
陆战的年纪比他俩的年纪都小,可他们都服他。
不仅仅是因为陆战个人的军事能力素质强,更是因为在每一次训练和任务中,他从来都是以身作则,一个人背负最重的负重,承担最危险的任务,用实际行动站在所有人身前,既挡风雨,也做榜样。
这次也是他带领他们所有人躲过了滔天的洪水,眼看暴雨已经停了,再过几小时天就要亮了,等洪水退下去他们就能回家了。
可他们的营长,却倒在了天亮前......
第70章 不达标就开除
又是一夜噩梦。
韶惊鹊睡了一觉起来,只觉得头脑昏沉,浑身乏力,起身后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才发现自己又出了一身冷汗。
时间不早了,她也来不及再洗个热水澡把汗冲掉,只能赶紧换上干净衣裳就出了门。
还好她今天早上没迟到,几天没见人影的曲静云今天居然来了,还大张旗鼓地把所有演员喊到排练厅开会。
演员们在台下排成一排站着,曲静云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居高临下地用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不出所料在看到韶惊鹊时又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韶惊鹊此刻有些头疼,只当没瞧见她的这些小动作,一心想着快点开完会去医务室拿点药吃。
曲静云高傲地仰着下巴,在众人面前摆够了官架子才悠悠说道: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与你们每一个人都休戚相关,希望大家接下来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
台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不到曲副团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曲静云又把视线落在眉头紧锁的韶惊鹊身上,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个韶惊鹊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等她说完了,还不把这死丫头愁死!
曲静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下个星期,省文工团就要来人对我们团进行半年考核,这次考核对大家非常重要,凡是这次考核不达标的同志,文工团将一律解除劳动关系,退回原籍。”
这话一出,台下的演员们瞬间不淡定了,一个个都着急地问起来:
“曲团长,这是为什么呀?”
“不达标再练就是了,又不是犯错误,怎么能开除人呢?”
“以前也没听说考核不达标,后果这么严重,凭什么轮到我们就......”
曲静云料到会引起意见,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只见她凤眼一瞪,挑眉呵斥道:
“凭什么?!就凭你们一个个专业能力不过关!还说什么以前?拿自己和以前的老艺术家们比,你们配吗?”
“都回头看看咱们排练厅墙上挂的奖状,哪张不是过去的优秀老艺术家们挣来的荣誉,可你们呢?”
“演了几十年了,还是原来的老三样,一台拿得出手的新舞台剧有吗?拿过一次省上大型文艺比赛的奖状吗?你们有谁评上过先进文艺工作者吗?”
曲静云见底下的人被自己这几个犀利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越发得意道:
“原来团里就是对你们太包容了,才让你们如此不思进取,完全失去了艺术创作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