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在汤月如令人惊艳的维族歌舞表演之后上场,只会让她的独唱表演越发显得寒碜,最好得个不及格,让她丢脸丢到家!

看到曲静云脸上隐隐得意的神情,韶惊鹊便猜到肯定又是她搞的鬼。

不过韶惊鹊并不惊慌,很快便想好了对策:

“领导,既然录好的伴奏没有了,那我申请现场乐器伴奏可以吗?我想要一把吉他和一只口风琴。”

还不等王干事表态,曲静云率先跳出来否决:

“那怎么行呢?你的节目是独唱,就要按独唱的标准来,不能有其他人帮忙,否则对刚才所有参加考核的同志们都不公平。”

她下意识觉得韶惊鹊是想请团里的乐手帮忙现场伴奏,想也不想便开口回绝,就是要让韶惊鹊当众出丑才满意。

王干事觉得曲静云的说法未免有些太轴了,大不了他不参考其他乐手的表现,只看韶惊鹊的唱功和舞台表现就行了,现在毕竟只是考核,又不是正式上台演出,完全是可以灵活变通的情况。

韶惊鹊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反对,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只需要一把吉他和一只口风琴就足够了。”

第255章 同桌的你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曲静云有些摸不清韶惊鹊话里的套路,一时不肯轻易开口答应。

坐在一旁的王干事倒觉得韶惊鹊的要求很合理,伴奏丢失又不是歌唱演员的问题,她主动提出解决方案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他当即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觉得可以,你们团里这些基本的乐器应该都有吧?”

留下来看热闹的众人里立马有人答话:

“有,吉他和口风琴都有!”

面色不虞的汤月如不着痕迹地瞥了说话那人一眼,默默把他也归为了吴霜一类“依附”韶惊鹊的人。

韶惊鹊拿到吉他和口风琴,搬了一把高脚椅坐下,一只脚蹬在横档上,一只脚自然下垂,白嫩纤细的手指娴熟地抚上琴弦,低头调校起音准来。

王干事眼里掠过一丝惊喜,这小姑娘居然会弹吉他?

一旁的曲静云也像活见鬼一样地瞪大了眼睛,韶惊鹊这个人是自己招进来的,她会不会乐器自己会不知道?!

难道这乐器也和她忽然会唱歌了一样,也是天天私底下练的?!

曲静云思来想去都还是觉得不可能。

练乐器首先得有乐器,一把口风琴十五块钱,一把吉他更是要上百块,韶惊鹊每个月的工资都花在穿衣打扮上了,哪里有闲钱买乐器。

如果是借团里的乐器练,早就被人发现了,哪里瞒得了这么久。

她越回想,越觉得韶惊鹊古怪了起来,似乎就是从她带韶惊鹊去越公馆参加晚宴的那天起,这个人就开始不受她掌控,难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就在曲静云胡思乱想期间,韶惊鹊已经调好了琴弦,抬头冲王干事轻轻一笑,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她那不经意间的抬头一笑,差点把王干事的魂给夺走,他瞬间屏住了呼吸,胸腔内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眼前美好的画面让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白衣蓝裤的少女姿态写意地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一束光从她的头顶照下来,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温润的光泽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黯淡了下去。

她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红晕,像盛开的桃花花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在一侧的肩头,偶尔有几缕发丝调皮地落在琴弦上,随着她弹琴的动作轻轻晃动。

看向琴弦的微垂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扇动,每一次扇动都像在诉说着无声的话语。

随着她纤细的指尖拨动琴弦,一阵动人的琴声从指尖流淌而出,如同山间跳跃的溪流,清脆悦耳,仿佛有一种魔力般地让整个排练厅都安静了下来,让人忍不住连呼吸都跟着一起放轻。

正当众人沉浸其中之时,一个仿若天籁之音的女声随着旋律轻吟浅唱道: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会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

清新悠扬的旋律回荡在排练厅上空,韶惊鹊的歌声像一阵春风,拂过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让他(她)们暂时忘却了当下的烦恼,唤起了脑海中年轻时美好青春的回忆。

每个人脸上紧绷的神情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嘴角也出现了淡淡笑意,仿佛在沙漠中跋涉已久的旅人发现了绿洲,为干涸的身体注入了久违的水分,浑身上下都透着清爽。

忽然,又是一阵悦耳的口风琴声响起,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有感性的小伙子悄悄红了眼眶,也不知道是想起了昔日时光里的哪一位小姑娘。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

韶惊鹊歌声中的美好和遗憾深深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就连曲静云都不自觉生出了一丝的恍惚,难得地没有出声搞破坏。

她想起了自己少女时在丰收的田野上开心奔跑的岁月,身后也有一个少年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欢笑着追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