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吴王还有箫陵这个长平长公主女儿的身份,连路有不少城直接打开城门让他们过去。
秦埠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突然发生到这一步,好几次跟木翎泽去信求助,木翎泽都以被红海之事牵扯住,无暇他顾为由拒绝了。
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他的内心其实是期望南靖能够更乱些,他好从中获益。
秦埠气的骂了木翎泽无数次。
一月左右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攻到了并州。
并州城内早已集结了皇城军和东大营的人,不过指挥作战的并不是梅敬先或者慕容珺,而是秦埠后面扶持上来的人。
东大营原本就是太子的人,太子死后秦埠随便也能收服。
但是皇城军不一样,他们跟随梅敬先作战多年,心中对梅敬先绝对服从,之所以愿意跟随现在的主帅作战,是因为此人正是之前梅敬先的副将。
前段时间梅斯年和梅敬先遇刺身亡,皇城军便全都听副将卓源指挥。
当时烟云阁的人本意是去救他门,结果不小心被发现了,秦埠就下令将他们全都杀了,还对外宣称梅敬先父子是吴王一派人刺杀的。
现在皇城军的人更是对吴王恨之入骨,集兵并州,发誓与他们死磕到底,为梅敬先父子报仇雪恨。
吴王这几日也是忧心忡忡的,皇城军骁勇善战,如果真的硬碰,只怕会耗上许久。
如今他们本就是趁着木翎泽无暇他顾之时解决内乱,如果再拖下去,只怕木翎泽又要有所动作了。
第二日阵前,吴王在城楼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了半个时辰,后来把他们都说烦了,直接在城楼上朝他放箭。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只怕真要被射成筛子。
箫陵得知此事后乐得不行,她想起了吴王妃任芷蕊来,感叹了句:“难怪他们二人成亲多年感情还如此之好。”
周济琛这个坚定的吴王党听了也觉得有些脸热,他问箫陵:“那郡主有什么好的法子?”
“真当我是无所不能的啊,现在手中的兵力就只有这些,其他地方的又不能动,我能有什么办法,打呗。”箫陵道。
想了想她忽然又道:“或者我暗中回黎安,把秦埠暗杀了?”
沈榭楞她一眼,告诉她想都别想。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吴王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强攻,还是由沈谦指挥。
这一场战事箫陵和沈榭全程都没怎么参与。
吴王一开始是问过他们的,结果沈榭说:“殿下如果想让我们夫妻和睦,就别让我们一起讨论战事。”
说来也好笑,他们二人的武功和作战这些基本上都是跟沈谦学的,可却教出来两个极端,箫陵行事冒险,喜欢出其不意,速战速决。
沈榭却喜欢画一个圈,将这些人全都困在这个圈里,将其耗死。
两人之前没少因为这事争吵,后来沈谦烦了,将一些要领跟他们说了就行,完全不问他们的意见。
吴王也不知道该让谁来,最后索性直接将这个重任交给卸甲多年的沈谦,气的沈谦骂了沈榭好一通。
阿福把孩子丢给沈桑宁就跑来找箫陵和沈榭了,它或许以为可以清净一阵,但是没有想到,半岁多的鹰找到它已经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结果大夏天的本身就热,几天不洗就有一股味,箫陵受不了,沈榭就常让流空和卫玦他们给几只鹰洗澡,每给它们洗一次澡,就跟打了一架似的,被扑腾的一身水。
这些鹰崽平时很喜欢跟着箫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动物眼中喜欢一个人就会把它们喜欢的东西全都给她,有一次箫陵午憩起来发现床上有好几条虫子,而有两头鹰就蹲在她床前看着她,歪着头求表扬。
箫陵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后面几天直接没有让它们再进过她的屋子,阿福也被牵连,毕竟它之前也干过这种事。
皇城军的确不负他们的威名,沈谦带兵攻了七日都没有拿下并州,也并未从他们手中讨到什么便宜。
红海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如果再拖下去,最后只怕真的会让木翎泽坐收渔翁之利。
经过大家一致讨论,决定在三日后集结所有兵力进攻,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并州。
皇城军亦是全军出击,加上东大营的兵力,准备和沈谦他们决一死战。
看着那么多人,箫陵心中有些唏嘘,这一战无论是谁赢了,都只会是惨胜,而南靖,也会因为此战损失大多兵力。
这一战过去后,就算木翎泽没有趁虚而入,南靖也不知道需要恢复多久才能缓过来。
沈谦又劝了几句,对方还是不为所动,战争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让两方人马暂时收敛了气势汹汹的杀意,全都注视着他走到两军阵前。
几月不见,梅斯年从先前大腹便便的样子瘦成了一个有些萧条的少年,他脸上再没了之前的放浪形骸,眼中也是一片死寂。
沈榭都险些没有认出他来。
不过现在看到他还活着,沈榭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见他站在两军中间,他出声道:“梅斯年,阵前危险,你先回来。”
对面皇城军的人看到他之后,亦是满脸惊讶,纷纷问道:“世子,你没有死,那侯爷呢,他在何处。”
梅斯年转过头看了沈榭一眼,转身继续注视着皇城军,铿锵有力的开口:“各位叔伯,我是梅斯年,武安侯的儿子,之前秦埠在东山谋反,设计杀了先帝嫁祸在荣乐郡主身上,又逼昭国公服毒自尽,将吴王瑄王两位陛下逼落悬崖。”
“我爹本想追随先帝而去,但奈何小人得势,南靖江山岌岌可危,就只好假意归顺,意图寻找时机铲除奸佞,可他自东山回来后,就一直被软禁于府中,卓源向你们所述,皆是秦埠授意,非我爹所言。”
“之前荣乐郡主派人搭救,我们出逃的途中意外被他们发现,他们放箭射杀我们,我爹临死前将我推入河中,我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命,我落入河中,被河水席卷至下游,被好心的百姓搭救,重伤方愈便听闻这场战事,只好日夜兼程敢来将此事宣告。”
梅斯年缓了一口气才又道:“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诸位叔伯及时止战,与吴王殿下一起,率兵攻回黎安,铲除奸佞叛臣,匡扶社稷。”
梅斯年义正言辞的说完这席话,沈榭心中有些怔愣,面前这个人似乎与他印象中
的那个憨傻但极为讲义气的纨绔子判若两人。
梅斯年的方才所言掷地有声,在皇城军中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