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川之前进了黎安,沈榭直接给他安排在南城门去了,防的也是这一天。
覃勇也是他们的人,南北城门可以由他们掌控,这可是极为关键的,就是看该如何利用了。
木清辞想起之前沈榭说的南靖有人频繁和东菱联系,以防万一,她还是让人把这个消息暗中透露给了木翎泽。
木翎泽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一辆缓慢行驶的马车中,看完后他似是而非的笑了笑,呢喃道:“到现在了还不忘算计我,可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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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春猎定于二月十一,朝中大多数的人都会参加。
临行的前一晚,木清辞坐在院中感受着春天的气息。
天上明月高悬,树影浮动,干枯的树干上也已冒出新芽,隔壁探出墙头的红杏花苞,也隐有开花的趋势。
阿福应是被几个鹰崽闹烦了,飞到树梢装死,佯装听不见那叽叽喳喳的嘈杂声。
虽已立春,但风吹过还是会带来一阵冷意。
木清辞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但她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安。
具体是为何,她也说不清楚。
云锦从外面走进来,带来一股香味,递给她一封信,道:“姑娘放心,我全都安排好了,一定会保证他们的安全。”
木清辞伸手去接信的时候,看到云锦的手腕上有一片红肿,她立即问:“你手怎么回事,还有脸色为什么那么差?”
“啊?”云锦微愣,伸出手看了看,随即了然的笑笑,“昨天吃坏定西闹肚子了,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觉,手上的伤应该是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吧,姑娘不说我都没发现。”
“晚上可以留一盏灯,小心些。”木清辞笑着说道,“昨晚既然没有休息好,那就快去睡吧,接下来的几日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云锦犹豫的看着她,木清辞知道她的意思,又道:“你不用管我,我等他回来,还有些事想要跟他确认一下。”
木清辞跟她们几人相处,完全不像是什么主仆,十分随意,也并不需要她们伺候她洗漱更衣,更没有需要人守夜这个说法。
云锦只好点头,说了句“那姑娘早些休息。”就下去了。
云锦离开后,木清辞才把她刚刚拿来的信打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看后便放在一旁了。
鼻间的香味迟迟未散去,木清辞不禁在想,云锦这丫头,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那么重的熏香了。
木清辞又等了一会儿沈榭才回来。
一见到她,沈榭就道:“怎么等在院中了,现在天气还那么冷,小心着凉。”
“屋里待得有些闷,就在院中坐一会,怎么样了?”木清辞笑道。
沈榭:“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算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也能够保证逃出去。”
“那就好。”听到肯定的答案,木清辞心中才松快了些,“等这件事了后,我想去一趟丰阳关。”
那个地方是她父母兄长的埋骨地,这些年她一直未曾回去过,一切真相大白后,她想去祭拜一下他们。
沈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到时候我陪你去。”
“嗯。”
“这几日去猎场,我要伴驾,男女席位也是分开的,我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你万事小心。”沈榭不放心的嘱咐道。
“好。”可能是因为多年夙愿即将完成心中有些惆怅,今日木清辞格外好说话,沈榭说什么她全都一一应下。
第二日,圣驾从皇宫出发,仪仗队浩浩荡荡的走过黎安街头,引得人频频驻足观望。
到达东山时已经是傍晚了,今晚宣宁帝设宴,君臣同乐。
林中狩猎将于明日一早进行。
木清辞的席位比较靠前,紧挨着吴王妃任芷蕊。
任芷蕊并不知晓木清辞的身份,只因为沈榭如今站在吴王这边,她又是沈榭的妻子,任芷蕊对她也是以礼相待。
木清辞一边漫不经心地同她交谈,一边打量着这里的局势。
禁军统领薛长,慕容珺,梅敬先和沈榭等人的位置都十分靠前,明显就是防止如果突发变故,这些人好护驾。
宣宁帝和沈榭虽然早已是明面上的平和,但是要想翻当年的案子,宣宁帝就不能在真相大白之前有什么闪失,情急时候,沈榭也只能护他。
秦奕坐在宣宁帝的下首位,期间有人跟他攀谈,他才会回一句,其余时间都在一言不发的喝着酒。
席间歌舞升平,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但迷惑的也就只有那些被蒙在鼓中的人。
木清辞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席。
东山猎场之前她也常来,现在没什么事,就带着云锦几人闲逛了起来。
他们路过驯兽场的时候里面好几位驯兽师正在试图驯服一头雄狮,看起来情况并不太好,雄狮龇着牙,目露凶光,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月落看的有些入迷,木清辞就停下脚步耐心的等她看了一会,见附近没有什么人,就跟他们解释了一下,“每年春猎朝中大多数人及其家眷都回来,猎场内圈凶险,并非是每个人都会进去,剩下来的人自然就会找些其他的乐子,斗兽就是大家最为喜欢的。”
这些驯兽师会提前将从林中捕来的猛兽驯化,为的就是让这些贵人到时候有个解闷的筏子。
“野兽本就属于大自然,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将他们囚于牢笼,剥夺自由,断其獠牙,可真是残忍至极。”月落愤恨道。
木清辞轻笑了下,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可她却忽然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她直接跟了上去,走到人影消失的地方才停下,周围一片寂静,四下空无一人。
木清辞轻轻蹙眉,静下心来感受周围的气息,也并未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