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有些配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现在正在一个一个试。”
“思佳姑娘的医术是何人所授?”流空突然问了句。
“我阿爹。”
流空:“那可否请令尊......”
流空话都没说完就被思佳冷声打断,“他早就被我杀了。”
流空:“......”
思佳没有再跟他们多说什么,提着药箱就离开了,木清辞体内的蛊虫,原本能够活到年后的,可如今接二连番的刺激下,她最多就只能再撑两个月。
留给她的时间,也就生生少了一月左右的时间。
沈榭看着还挂满红绸的院子,昨日他好不容易娶到了心心念念多年的姑娘,新婚第二天本来应该是十分欢喜的日子,可如今竟是数着时间过日子。
时间缓缓流逝,沈榭就这样在院中坐了许久,昨日大婚,阿福被流空带去了他那里,今早又将它的窝给挪了回来,它似乎也有所感,从窝里飞出来蹲在沈榭的肩上低声悲鸣。
沈榭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起身进屋去看看木清辞的情况,流空忽然喜笑颜开的从外面跑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的药瓶,“公子,找到了。”
流空跑到沈榭跟前,喘了会儿气才说,“您之前让人去找瑄王的侍卫星纪问问情况,他们跟了一路,用小王爷的性命要挟,这次逼星纪说了实话,瑄王之前给您的血影之毒是假的,真的一直都被星纪带在身上,他们拿到后快马加鞭就让人送回来了。”
沈榭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他立即道:“快送去灵药斋。”
“哎,”流空听闻后转身又朝着外面跑去。
一旁的月落和清幽听了也是十分高兴 ,如果这瓶毒药是真的,思佳应该能从中找到些方向。
木清辞一直到晚间才醒来,她睁眼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后娘娘的棺椁可运回宫了?”
沈榭点了下头,“嗯,阿娘和阿姐已经进宫,清幽也扮作你一起去了。”
见木清辞想要起来,沈榭忙伸手去扶她,“小心些。”
待木清辞坐起身后,沈榭又道:“太后娘娘薨逝后,芳嬷嬷在为她换好衣物后,也自尽了。”
木清辞的心再次一疼,她坐在床上沉思片刻,喃喃道:“明明我之前离开静安寺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段时间我也一直有让人盯着那边的情况,怎么会......”
沈榭揽过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木清辞再没忍住,将头埋在他怀中就任由眼泪往下掉,发泄着心中郁结的情绪。
忽然想到什么,木清辞从沈榭怀中抬起头,红着眼唤来月落,“你去把昨日芳嬷嬷拿来的盒子找出来。”
“是。”
月落很快就抱着箱子进来,沈榭接过后放到木清辞跟前。
木清辞伸手将箱子打开,看到里面叠放桌的一沓银票后彻底傻眼了,刚止住的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滑落。
她想起多年前在宫中看着太后将一张张银票放进匣子时,她好奇的问过太后为何要留着那么多银票,太后当时笑着指了指她的鼻子,“当然是存着给你做嫁妆的,你这丫头懒成这样,又不喜欢打理铺子,哀家只能多给你存点银子了。”
木清辞那时候还笑着说有您在还愁我没银子花吗。
她颤着手将一沓沓银票拿起来,最下面还放着一个木匣和一封信。
第120章 希望木清辞:我不能让你因为救我,而……
木清辞打开木匣,果不其然,里面是一根碧玉簪。
之前秦州进献上来一块玉,太后一眼相中,就向宣宁帝讨来,说要为她打造一根簪子,可还不等簪子打好,木清辞就出发去了边关。
原本的猜测在此刻也逐渐明朗起来,她原以为,那日在大火中太后只是梦中呓语,想来她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将她认出。
后来不愿相认,木清辞自然也猜得到原因,无非就是不愿意面对她与皇室这些人的相残。
信封拆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第一行的几个字“阿陵,见字如晤,展信佳。”
信纸上的字虽然工整娟秀,但明显笔力不足,足以窥见写信之人当时是在何种状态下写下这封信的。
眼泪砸在手背,也砸进了沈榭的心里,滚烫的温度令其心中一阵灼痛,
木清辞的视线顺着信纸下移。
当年一别,距今已过四载。
原以为此生再见已是奢望,幸得上天垂怜,于行将就木之际再得相见,至此,心中憾事已了。
当初之事疑点重重,我年迈势弱,没能及时劝阻,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每每想起,总会心生感慨,恨人心难测,叹命运不公,让你小小年纪失去亲人,背负骂名。
原谅祖母的怯懦,你此番归来,本该心生欢喜,与你细数这些年的思念和牵挂,但我又实在不忍见到亲人相残,只能龟缩寺中,惶惶度日,妄图躲避,以此求得心中片刻安宁。
你与沈榭自幼相识,并肩走过十数载,历尽千帆,终成眷属,祖母真心希望你日后能够远离苦海,幸福美满。
这些年因心中郁结,一边怨恨自己的无能,一边又将心中怨气发泄于他身上,以后恐没有机会亲自解释,只能由你代为转达我的歉意。
祖母此后再不能护着你,往后你所行之事,切记小心谨慎,不可冒进,不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待事情了结后,祖母希望你能够放下这一切好好生活,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勿思,勿悼。
木清辞看完这封信,手中的信纸也早已被泪水浸湿,有些字迹也被晕开。
她的手收紧,捏着信纸紧贴心口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起昔日种种,悲痛到无法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