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1)

沈榭应了声,“是,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蝶衣看了一眼木清辞后才道:“没有,但姑娘前几日让我去打探消息之时,我偶然听人说过,在平邑有个说法,说是此地的女子表达心意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在七夕节赠予对方香囊荷包等贴身之物,对方收下,那便是应了女子的心意,另一种的话,就限于那些具有诗情画意的女子,就是邀对方合作一副画,男子若是应下,也就是......接受了女子的意思。”

沈榭:“......”

木清辞:“......”

沈榭手中的画忽的掉在地上,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微妙起来。

木清辞先出声打破沉默:“原是如此,昭国公既然应了车小姐的邀约,如今却让人独自远走他乡,也难怪人家心生怨恨,特意将此画送回来,谴责你的......负心......薄幸。”

“......”沈榭只觉头疼万分,解释道,“我并不知此习俗,当时为了能取得车邛的信任,自然要对他们姐弟二人稍微尽心一些。”

木清辞似笑非笑道:“国公爷不用解释,车小姐长的貌美如花,如若你对她有意,带在身边又有何妨?”

沈榭还未开口,孙力倒是先出声了,“但指挥使与永宁公主有婚约,若是指挥使带一个女子回去,怕是会惹得公主不悦。”

木清辞:“这有什么,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况且永宁公主当初选夫之时本就随意,或许等国公爷回到黎安后,她便已经移情别恋,请求陛下退婚了呢?”

“也对,指挥使哪能是受制于一个女子的人,”孙力道,“可要属下派人去将车小姐追回来?”

“......”沈榭冷冷的看向他,“滚出去。”

“啊?”孙力有些懵,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孙力摸不透沈榭的心思,便想着求助流空,只见流空眼神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尽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

见他还不动,沈榭又道:“还不滚?”

“是。”

孙力出去将门关上后,沈榭才道:“我真的不知道此事。”

木清辞轻轻一笑,神情毫无变化,好似此事当真与她无关一样,“国公爷不用同我解释,我们的婚约本就是一场交易,等这件事情办完之后,我自会与陛下说解除婚约,不会耽搁您的终身大事。”

沈榭:“......”

木清辞:“何况郡主都已经离世好几年了,她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您一直活在过去,您始终要开始新的生活的。”

木清辞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劝沈榭还是在劝她自己,她尽量忽略心中异样的酸涩,动手收着地图,“今日天色太晚了,我感觉有些困倦,不如明日再讨论吧。”

沈榭看着她,总觉得她这状态不太对,不像当初吃醋那般口是心非,反倒是有一种真的劝他接受旁人的感觉。

见沈榭一直盯着她看未作声,木清辞又道:“国公爷还有什么事?”

“......”沈榭很想问出口,但终是不愿意逼她,只叹了口气,便起身准备离开,“那你早些休息。”

沈榭才走了两步,木清辞又叫住了他:“昭国公?”

沈榭回头看她,“怎么了?”

木清辞弯腰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画卷,仔细卷好后朝着沈榭走过去,将画卷递给他。

沈榭只觉得她嘴角的笑格外刺眼,接过画卷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他走后,木清辞才收起脸上的笑,此刻感觉内心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倒不是因为车晚清的原因。

虽然并未与车晚清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她也知晓车晚清是一个心气高的姑娘,定不会纠缠别人,此番将画卷还给沈榭,一是觉得虽然没有结果,但她也想告知沈榭,自己曾对他动过心,二来应该也是想断了自己的念想。

只是车晚清此举,让木清辞意识到,自己是个将死之人,所以连身份都不敢同他坦白,如若让他知晓,那么数着日子过活的人,就会从一个变成两个,甚至更多。

这种痛苦她最清楚不过了。

当初她尚且能够以沈榭逛青楼为名生气,可如今换了一个人,她发现自己除了心有不甘之外,竟全然没有曾经那般想要将他绑在自己身边的欲望。

或许,她心底早就接受了他日后身边会出现其他人的可能,也希望能有个人好好陪着他。

只是,真的很不甘心。

蝶衣瞧着她这般模样,很是心疼,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榭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屋中,手中内力凝聚,原本好端端的画卷瞬间变成一堆碎屑掉在地上,流空瞬间收起幸灾乐祸,与他说起正事来,“公子,你让属下去查的荒漠中的事一直未有结果,但是属下查到了另一件事。”

沈榭心情沉闷,语气也不是很好,“什么事?”

“确实有一种能够让人面貌全改的法子,但是据说已经失传很久了,就是让蛊虫蚕食除眼周的其他地方,每日涂抹一种特制药水,加速皮肤生长,医者在此过程中必须按照所需易容的人脸推磨描绘,便可达到改头换面的效果,因为眼周的皮肤脆弱,所以眼睛是无法改变的。”

木清辞的眼睛刚好与之前一样,且思佳还是一个用蛊高手,此番结合下来,木清辞的身份确实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

流空之前不信,如今也觉得沈榭的推测确是对的。

沈榭听完后心揪疼了一下,光是听起来,就觉得此法定是极疼的,更何况那个亲身经历的人呢?

“你方才为何不说?”沈榭问。

若是流空从一进院子就寻个由头将他叫走,车晚清送的画也不会被她知晓了。

“我方才难得见你们如此亲密,便一时不忍心打扰。”

沈榭:“......”

流空想了想方才木清辞的态度,也感觉有些奇怪,“郡主这些年脾气怎么好了那么多,刚才那种情况都没有同你翻脸。”

“......”沈榭略带嫌弃的看了流空一眼,沉默一会后忽然问道,“如果是你,你会在什么时候不愿意与身边的人相认?”

流空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少时还没有进沈府的一些事,父亲外出寻活计,常年不着家,他五岁那年阿爹出门后,便一直没有回来过,听同乡的人说,父亲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就将他们母子忘记了。

母亲因此伤心了很久,直到一年后,他与同伴在外面玩耍的时候,才在破庙见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