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1)

而稷山那边,刘钦朝和沈榭都派人去看过,那里的山匪许是闻到了什么风声,早已全都逃窜,若不是里面有人长期生活的痕迹,刘钦朝都要觉得山匪之言是否是他们编撰出来诓骗他的了。

在提审了一次木清辞后,刘钦朝想着既然问不出来,那就让车邛带自己去他家中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车邛听后直接一口应下,带着刘钦朝和吴奇去了长史府。

从前刘钦朝以为自己老师就已经够简约的了,但是进到长史府后才发现,这长史府,更为清贫。

甚至连黎安城中的一些七八品官员的府邸都不如。

刘钦朝出声问道:“车长史的府中为何如此简陋。”

车邛无所谓的笑笑:“与下面的一些百姓相比,下官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了,谈不上简陋。”

吴奇此时也出声:“车长史除了家中的日常开销,其余的俸禄全都拿来帮助流民了。”

刘钦朝:“哦,怎么回事?”

吴奇:“车长史在城外建了一处庄子,用以供流民暂住,自己的俸禄以及这些年商户捐献的银钱都用来帮助这些流民搭建住宅,开垦荒地,上个月庄子里又新进了一批流民,车长史也已为他们搭建好房屋,不日便可搬过去生活了。”

“此话当真?”刘钦朝问。

车邛笑笑:“刺史言重了,下官不过就做了分内之事,不值一提。”

“这怎么是小事呢,不单单是平邑,江州上下谁不知道车长史爱民如子,所有的流民都往平邑汇聚,车长史来者不拒,皆帮他们寻找生计,车长史的名气,可比我这个刺史都大。”吴奇叹息道,“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车长史是真正的做到了在其位谋其职,下官自愧不如啊。”

车邛对着吴奇抱拳:“刺史抬举下官了。”

刘钦朝被吴奇方才所言吊起了兴趣,在长史府看了一圈后,就让车邛带着他去为流民修建的房屋处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消息传到木清辞耳中时,木清辞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

因着距离有些远,到车邛所说的地方时已经是下午了。

刘钦朝一下马车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村子,里面空荡荡的,看着可容纳下五十户人左右,而村子的后面,一群青壮年正在开垦着荒地,刘钦朝让赵松去带了一个人过来,待那人行过礼后刘钦朝才出声问:“你们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草民叫丁平,”丁平说完看了车邛一眼,眸中满是感激和欣喜,“是祁阳人,因去年洪灾毁了村庄,便带着妻子来到平邑,后得车长史帮助,为我们建了新家,还让人教我们生计活,如今长史又在此处建了一个村庄,草民就带着乡邻来帮他们开垦荒地,教他们没有种过田的人技巧,也算是报答了长史的大恩了。”

刘钦朝:“可否带本官去你们村子看看?”

丁平:“自然可以,正巧乡亲们都想念车长史了,要是知道你来了,定会十分高兴的。”

车邛笑道:“有劳你们挂念,如今瞧见你们过得好,本官也放心了,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托人去城中告诉本官。”

“多谢长史。”

刘钦朝跟着丁平去了旁边的村子,里面其乐融融一片,女子结伴在溪边洗衣服,老人坐在村口聊天,丁平到村口后大喊了一声:“车长史带着两位大人来看我们了。”

丁平话音一落,人群逐渐朝他们这个方向聚集,赵松迅速指挥人将他们拦在一定的距离外,听着那些嘈杂吵闹的声音,车邛眼眶有些湿润,转头看着刘钦朝:“巡按使,下官可否过去同他们说几句话。”

刘钦朝点点头,给了赵松一个眼神,赵松忙跟在车邛身后走过去。

车邛一走进,一些妇人便已经哭了出来,车邛亦是热泪盈眶的看着他们。

刘钦朝和吴奇在远处看着这和煦温暖的一幕,刘钦朝此刻十分希望,这车邛当真是一个心中装着百姓的好官,他希望是沈榭搞错了,实情当真如陈管家说的那般。

这样,平邑便是真正有一位父母官了。

吴奇适时出声:“除了平邑,其他地方也有车长史建的村子,若不是离得太远,巡按使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看。”

待车邛与他们叙完旧回来,赵松对着刘钦朝摇了摇头,告诉他方才车邛并未说什么不当的言语。

待他们回到衙门后,衙门口已经集聚了许多百姓,一见刘钦朝从马车上下来,百姓们纷纷跪下,口中喊道:“长史是个好官,请巡按使明察秋毫,还长史清白。”

第52章 民愤四起别人怎么说,我从未

在乎过,……

刘钦朝这几年一直在外巡视,踏过南靖十八州,极少见到像车邛这般让百姓如此爱戴的地方官员。

刘钦朝看向车邛,车邛一副不愿意他为难的样子,上前去与百姓解释道:“各位,巡按使代陛下巡视各州,有人检举,他自是要详查的,相信不出几日,他定能将此事查清楚,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集聚于此,妨碍巡按使查案。”

“可长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您遭到质疑。”

车邛:“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已十分高兴了,许是昭国公对我有些误解,但我相信巡按使大人,他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有了车邛的安抚,百姓的情绪这才平稳下来,“既然长史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再等等。”

“好,我们便听长史的。”

有人出声,百姓自发让出一条通道来,让刘钦朝等人进去。

大门关上又紧闭,眼瞅着人群即将散去,突然有人出声道:“都是这昭国公,若不是他来了此地,还给巡按使写了检举信,车长史如今又怎会被停职。”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对啊,也不知道长史是如何得罪了这位昭国公,竟让他这般针对长史。”

“还能怎么着,当然是为了邀功呗,黎安城中的官员大都有背景,他不敢得罪,就只能将目标放在其他州,当初宣州的一桩贪污案直接让他荣封国公,这一次定是想拖长史下水,巩固他在朝中的位置。”

之前沈榭亲审长平长公主谋逆一案,已被世人议论过,如今提到他,这桩事便又被说了起来:“谁说不是呢,为了加官进爵,踩着未婚妻的尸骨上位,本就是一个凉薄之人,为了前途顺遂构陷长史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行,长史为了我们平邑呕心沥血,我不忍见长史受此污蔑。”

“我也是,我们这就去让昭国公滚出平邑,他一走,巡按使应该很快就能查清真相,还长史一个清白了。”

“走,我们现在就去昭国公暂居的宅子,让他滚出平邑。”

民怨四起,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