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的也无妨……
总有他落单的时候。
*
“啊???九十万上品灵石??”瘦竹竿难以置信:“小当家的你糊涂啊!”
解离之心虚得不行,但嘴上理直气壮:“……反正既没写欠条,又没立字据。到时候我赖账就是了!”
瘦竹竿更震惊了:“什么??没写欠条,也没立字据?!”
“是啊。”解离之说:“他也没说要利息。”
瘦竹竿倒抽了一口气,“但他是西域人啊!!”
解离之茫然看他。
瘦竹竿道:“……我听说西域有一氏族,向外借出白银,不写欠条,不立字据,但如果到期不还,便会以各种意外,横死家中。”解离之汗毛倒竖:“啊?!!”
“他们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钱……”瘦竹竿道:“他们要的是用来炼蛊的命!”
解离之毛骨悚然,他慌张道:“可是,可是没有字据,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诅咒,也要凭据吧……”
“他们用眼睛。”瘦竹竿眉头紧皱,“相传那些人能一眼看穿人皮肉下的魂骨。皮囊百年易变,魂骨却始终如一。他不必立字立契,只需注视着你的魂骨,向你立下誓约,你应下了,就是以魂骨,定下了死契。”
“时间一到,哪怕身在千里之外,他也尽可向你索取。”瘦竹竿低声道:“有的人索情,有的人索命,尽看他想要什么……而无论他索求什么,受契的人都反抗不了……”氪來瘾蘫
瘦竹竿幽幽道:“锦绣天路开启后,经常有人想要占这些西域氏人的便宜,立下口头字据,结果横死家中……这种案例比比皆是;也有为非作歹之徒,故意借人钱财立下死契,要还钱却四处寻不得债主,时间一到,刻在魂骨的死契生效,便成了债主听话的奴仆……”
解离之听得骨肉生寒,连忙跑回茶楼,然而那人早已不见,令黑市的人去寻,却也遍寻不到半分踪影。
解离之拿着宵练剑,冷风一吹,只觉透心之凉。
“不过小当家的,也不用太忧心。”瘦竹竿连忙道:“他们说的魂骨,在昆仑道士这边,就是灵魄,我看小当家的有些根骨,应当也是小有所成的修士,若是灵魄强横,倒也不必畏惧这些邪门外道……”
解离之醍醐灌顶,对啊,他怕什么,大不了,他还有师尊呢!
师尊可是仙人,那么厉害,哪里要怕一个奇奇怪怪的异域诈骗犯?
反正不管怎样,这剑是真的,就足够了。
然而解离之一想起师尊,又想起师尊神色冷淡的那句
“当真碍眼。”
……
大,大不了,就缠着师尊……多、多神交几次……就是了!
反正神交以后,他也记不得发生了什么……
*
云沉岫放下笔墨,微微掀起眼皮。
门口的少年没事探探脑袋,又缩回去,没事探探脑袋,又缩回去,像脖子上安了个弹簧,脑袋来来去去,平白看得人好笑。
这两三天过去,云沉岫觉得实在没必要跟解离之这么个十八岁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十几岁在灵族,不过是没怎么开蒙的幼儿,自然是心性不定。
只是不知为何,想到解离之对他有所隐瞒,他就藏不住沸腾灼烧的心火。
……灵族对伴侣忠诚的同时,对伴侣的忠诚度,要求也绝不算低。显然那夜神交,给少年开了苞后,他再看解离之,便是自己还未长成的,有点天真的幼小伴侣了。
是他太心急了。
但是,解离之对他如此殷切,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他是仙人,又有他所图的长生果罢了。
思及此,云沉岫神情愈发冷淡。
少年显然已经纠结完了,不自在地凑了上来,“……师、师尊,画画呐。”
云沉岫不言不语。
解离之毫不尴尬地开始奉承:“哎呀师尊画得真好!瞧瞧这山,这水,这光,这影!好看呐!”
“此画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说着说着溜到云沉岫身后,殷勤的捶起背来,“师尊啊,徒儿这几日日日面壁思过,每日诚心忏悔,一想到师尊那日生气,徒儿伤心欲绝之际,对自己也是痛心疾首!”
说罢啪得扇了自己一巴掌,“这嘴,忒不会说话!就会惹师尊生气!”
这巴掌响亮得很,云沉岫瞟他一眼。
平日里那脸娇得,捏一下就一个红印,偏这响亮亮一个巴掌,愣是没瞧见半点红痕。
装得很。
云沉岫心里这样想,神色却微微放缓。
解离之最是机灵,瞧见师尊神色微舒,连忙又是捶肩又是敲背,好话一箩筐的说,从自己不该欠了师尊的奉茶,到擅自出仙人灵宫去往灵族禁地,再灵族禁地的长生果说起,痛斥自己无法克制人性深处对长生果难以克制的贪婪,以及对修仙之心难以原谅的,可耻的,令人唾弃的动摇,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大齐,对不起父皇,对不起昆仑教诲,等等等等,但最最对不起的还是师尊苦心孤诣地谆谆教导……
“多说无益!”解离之双眼通红,从储物袋中抽出宵练剑:“师尊不喜我跟不仙镇那群乞儿厮混,我便用不仙镇黑市的全部身家换得此剑,跟他们恩断义绝,以证求仙之心!”
云沉岫面无表情想。
真是满口胡言。
解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