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挽秋脚踩着狐狸尾巴,笑意不达眼底:“你这小狐狸冒犯了我,就想走?”

他一顿,手里骤然多了张追踪符,直接烧了:“这符,想来是你的同伴刻意留在你身上的吧,真不好意思,烧了。”

殷常疏瞳孔地震,天啊,那不会是风无纤在他身上留的怕他跑丢吧?那现在卓挽秋都给他烧了,那他岂不是要完了?

“别杀我……殿下,我,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不是故意冒犯你的,你看我现在腿也瘸了,尾巴也快断了,就放过我吧……”

殷常疏想死的心都有了,早该想到的,可他哪里会知道来这儿会这么凑巧,碰上这个上辈子往死里得罪了的活祖宗啊!

卓挽秋又吐出一口白雾,笑容比方才柔和了些:“那你上来,我检查检查,看看你还有哪里是好着的。”

话音一落,踩他尾巴的脚就松开了,殷常疏刚要跑,就听身后的活阎王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

“出去吧。”

“出去我就让时阴剥了你的皮。”

殷常疏的狐狸毛都被吓立了,作为一只有尊严的狐狸,作为一只有尊严的狐狸!!他才不会,受人,威胁呢……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可以短暂的当一只没有尊严的狐狸。

殷常疏跳进了卓挽秋怀里,翻起毛绒绒的肚皮,带着一副来吧禽兽的从容坦然。

卓挽秋很不客气的在肚皮上撸了撸,末了朝外说:“时阴,回殿吧,至于这只小狐狸,我回去再想想怎么玩比较有趣。”

时阴接下指令,看向抬轿的仙仆:“起驾,回蜉蝣殿。”

就在心惊胆战时,卓挽秋这个该死的居然玩起了他的尾巴,又捏了捏他的耳朵,这两处是殷常疏最敏感的地方。

他想躲又不敢。而卓挽秋却觉得这狐狸尾巴和耳朵甚是柔软,摸着摸着,不禁有片刻的失神,这狐狸的反应和从容的神态……

跟那个人,还真是如出一辙。

真像你啊……

殷常疏。

ps:卓挽秋是一款病娇抖s~~

狐狸的把戏你惹不起

一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卓挽秋心里就浮起一阵阵钝痛,旱烟管从指尖滑落,砸在狐狸的皮毛上烫得殷常疏直接跳开了。

卓挽秋捂住胸口,燥郁的心情已是区区旱烟无法压制的了,他看向殷常疏的眼神满是阴寒之意,又慢慢浮上一层玩味。

这么多年,凡是落到他手里的狐狸,都没一个好下场,尽管已经快把狐族赶尽杀绝了也不罢休,杀得狐族对他怨声连连。

可是不够啊……

卓挽秋曾见过一只最像殷常疏的三尾青狐,最后他把那狐狸皮亲手剥了,制成了他现在最爱不释手的一件狐裘。

七百年了,尽管殷常疏已经死在邵千顷的剑下七百年了,死得那么凄惨,说是挫骨扬灰也不为过,可他的恨意却从未消减。

像你就好…不像你的话……

我折磨起来可一点都不会爽。

殷常疏被盯得发毛,满脑子都是完了,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机,他不会真的要死在卓挽秋手里吧?

他蜷起尾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原本光泽顺滑的银灰狐狸毛,现在都因屡遭摧残看起来憔悴极了,左前腿还瘸得直流血。

尾巴也被踩脏了,前胸那块还被方才掉落的旱烟管烫出一个疤,毛都秃了一小块,殷常疏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是不是在风无纤哪里日子过得太滋润安稳了,就忘了自己现在身子废物不说,连点法力都没有,离开风无纤,但凡遇到前世的债主都只能沦为被肆意欺负的对象。

最要命的是,他怎么夺舍的这个,也他妈是只狐狸啊,现在他真的宁愿自己是个癞蛤蟆,不然卓挽秋也不会莫名对他有恶意。

*

蜉蝣殿内清幽雅致,只有少许仙仆在内伺候七殿下,这里蜿蜒的长廊周围有许多仙树和灵草,但看起来依旧略显冷清。

轿辇停了,殷常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卓挽秋毫不怜香惜玉的提了起来,提得还是他要断不断的尾巴……

“殿下…殿下!你能不能让我自己走,我尾巴快断了。”殷常疏欲哭无泪,他怎么出趟门这么悲惨啊。

早知道就先安分待在风无纤身边了,药虽苦,但殷常疏其实知道,那药是风无纤每日清晨特意耗费两个时辰给他熬的。

功效是加强体质,巩固内力……

他本想让风无纤干脆一点,给他输送灵力巩固,可那花瓶说他现在的身体连灵力都无法吸收,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该死啊,人家好心好意带你走,又是熬药又是给灵珠的,虽然有点欠,但好歹也没亏待过他。

结果他倒好,把人家费心费力熬的药给扔了,承诺过的也忘的理直气壮,也难怪一向淡然自若的风无纤会那么生气。壹.三旧四9四63壹制作TXt

这但凡搁一个正常人身上,估计都要气死了吧。

风无纤现在一定在气头上吧,估摸着发现他不见了也不一定会来找,可他要是不找他,那他真就玩完了。

现在似乎只能靠自己了。

卓挽秋并未理会殷常疏的控诉,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退下,一个施法,就拽着狐狸尾巴到了蜉蝣殿内阁。

卓挽秋捏了个诀,一松手,狐狸就整个瘫在地上,化为了人形。

人形状态的狐狸伤在了不经一握的瓷白脚踝,银色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前胸还有一个新鲜的烫疤,红润渗血。

眼尾不知是疼的还是憋屈的,红了一片湿润了睫羽,青丝如墨般垂落在地,五官生的极好却透着疏冷,但就是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