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亦铮是违背伦理,惊天丑闻。
说出高瑜,那就暴露了她想查他父亲案子的事,案子背后的黑手很有可能就是程家最位高权重的人。
无论她说出哪个,都是死路一条。
老爷子见宋韵不说话,拄着拐杖的手轻颤,“韵韵,是不是他们说得那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宋韵,她背若芒刺,手心全是汗。
她抬眸扫了一眼众人,连一向低调的季清伶都站在廊下,往这边望过来,宋韵强作镇定,“爷爷,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说。”
“怎么这么热闹?”季清伶在秦姨的陪同下,从廊下走来,面上淡定柔和。
季清伶笑了下,“我刚刚站在廊下,也听了个大概,韵韵交男朋友了是好事,不过,你是程家的孩子,总是要带给家里见见,让家里人给把把关才好。”
季清伶端得一副长辈说教的姿态,只是那笑意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宋韵捏着手里的汗,佯装淡定,“我私人感情,没必要跟所有人都交代吧。”
季清伶带着审视看着她,神情微冷,“话可不能这样说。”
冷春把地下遗落的两张照片递给程亦铮,程亦铮面无波澜,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程伊心里一怵,“三哥,是一场误会。”
“误会?”他似乎笑了下,“照片都跟拍到了,怎么又说是误会。”
“三哥,照片不是我拍的,我早上出房门时,照片装在信封里放在我的房门口。我气愤不已,跑到花园,正好撞到宋韵,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程亦铮脸色微变,语气森然道:“诸位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一大清早,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事弄得家里鸡犬不宁,新年伊始就要让程家不顺吗,程伊?”
程伊看见程亦铮严厉的脸色,害怕的躲进田珏怀里,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下来。
田珏心疼极了,“阿铮,伊伊也是一时急火攻心,才失了分寸。”
程亦铮慢悠悠转向田珏,“今天因为几张照片失了分寸,明天因为别人的几句挑拨离间就冤枉他人,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们程家的人?金钱堆里养出来的是一个分辨不出是非的蠢货吗。”
田珏唇抿成一条线,一句话也说不出。
季清伶盘着佛珠的手一顿,提起一口气,目光清冷的目视前方。
程亦铮脸色冷下来,“三叔母记不记得,搬弄是非败坏家风,按照家规该如何处理?”
田珏身子一僵,她不是不清楚家规,只是‘鞭挞’两个字她如何都说不出口。
“阿铮,是人就会犯错,看在程伊情窦初开,对恋爱没什么经验的份儿上,她一时判断失误,也是在所难免。”程家大伯开口,也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周围落针可闻,程亦铮气势不减,并不接受程家大伯的‘好意’,“三叔母想不起来家规,大伯是最熟知家规的人,帮三叔母想想吧。”
大伯气愤道:“阿铮……”
“好了!”老爷子喝了一声,“今天的事错在程伊,我当爷爷的给程伊求个情,鞭挞可免,但惩罚难逃,程伊你去跪静思堂,闭门思过三天三夜。”
程伊瞪大眼睛,吓得直哆嗦,要让她在那个黑屋子里独自度过三天三夜吗,听说晚上还会有老鼠跑过。
她求助的看向田珏,可田珏已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惹怒程亦铮,程伊会受到更重的惩罚。
程伊眼泪翻涌,只能看向老爷子,哭诉道:“爷爷,我不敢跪静思堂,我害怕……”
老爷子喝道:“如果你不愿意跪祠堂,那我就收回我刚才的话,你去你三哥手里领鞭子,现在就去!”
田珏心疼的攥了一下程伊的手,开口说:“好,父亲,程伊去跪祠堂,她一定会长教训的,谢谢父亲为她求情。”
“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还要问问家主的意见。”老爷子看向程亦铮,“阿铮,能不能卖爷爷个面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程亦铮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况且是爷爷开口。
他眸光清清冷冷的扫过宋韵,宋韵下意识攥紧衣角。
片刻后,他点头,“我听爷爷的安排。”
……
田珏回到卧室后,看到自己的丈夫还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报。
她气愤的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报纸撕得粉碎,憋了许久的眼泪顷刻而出,“看看看,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看报纸?”
程世友撩眼皮,看田珏一脸晦气,轻哄道:“怎么了,一大清早谁惹你了?”
“还有谁?”田珏一屁股坐在程世友旁边,挤得程世友往边上挪了挪,“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抱错了孩子,现在还要容忍别人家的孩子欺负到自己家孩子的头上!”
程世友一瞬明白过来,“宋韵过来了,老爷子让她来得?”
程世友十多年前在开市任职大学教授,因为长期驻外,他回老宅次数有限,跟宋韵相处时间很少,后来宋韵被认回宋家,程世友对这个‘曾经的女儿’基本没什么感情。
他一下从沙发上起身,脸色微变,“我去找一下老四。”
田珏话还没说完,程世友就要出门,她站起来追出去两步,“程世友,你找老四做什么!女儿被关进静思堂三天三夜,你管不管了?”
【第一百章 老宅,心理博弈】
几墙之外,二房卧室。
秦姨坐在棋盘对面在陪季清伶下围棋。
季清伶手执白子,有些犹豫,“放照片的事,你处理的干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