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拍拍脸,一股脑爬起来,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一旁的手机嗡嗡一阵响都是消息推送。

宋韵没理会,倒是程亦铮点开推送的界面,不一会儿高媛忏悔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出来,“我当时很害怕,以为是有人推我,我的事在网上引发关注后,我的同事也发消息给我,问我当时是不是太害怕,他们看见是我自己摔倒的,其实真的没有人推我,是我误判了。”

“在这里,我向广大网民澄清,没有人要害我,也向因为我而遭受网暴的同事道歉,对不起。感谢大家的关心,我已经在康复中,我很好。”

宋韵敲击电脑的手指停顿住,一时难以形容内心的感受。

其实,就算高媛今天不在网络上澄清,她已经收集到相关人证资料,当时还有两名警员在场,他们愿意帮宋韵证明,她没有推人。

网络抨击能击碎一个人的正常生活,但邪不压正,努力为自己争取,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宋韵把收集的证据连同高媛亲自澄清的声明视频打包好。

她心头一震,点击鼠标把文件发邮件给青禾杯报名组,力证清白。

【第二百零七章 澄清】

上午光线好,宋韵手臂上的红肿还没完全消退。

男人见她发完邮件,对她招手,“过来,给你上药。”

床头柜上的药膏昨天用了一半,今天程亦铮把另一半涂在她手臂,专门为她烫伤修复寻得药膏,效果极佳,不会留疤。

他吹了吹她手臂,凉飕飕的,“药干了,去换身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老宅,小鳄最近挑食厉害,专门从日本运回来的和牛牛肉。”

“你也太惯它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鳄是为了见你故意闹脾气。”

程亦铮露出一丝笑,“我不惯你吗,你想吃什么,我没给你买。”

“我想吃你做的,你会么。”

“吃我做的,还是跟我做?”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一语双关,“晚上回来做,把你填饱。”

宋韵,“……”

回到老宅,小鳄看见程亦铮扑腾得甚欢,水花飞溅,撞得铁栏咣咣作响。

宋韵后退一步,“它不喜欢我。”

“它吃你的醋,知道我对你好。”

宋韵夹了一块和牛肉,故意抛远,其他半潜水的鳄鱼闻着血腥气,争相游过去。

小鳄瞪了程亦铮两秒,才转身朝牛肉游去。

宋韵被逗笑,“你看,它多狡猾,又想吃肉,又想霸占你。”

“可它最终还是选择先抢肉。不像你,面对什么诱惑,都会站我。”

两个人自幼相识,知根知底,富贵的圈子里,愿意同甘共苦,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太珍贵了。

越是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往往越不相信人性。

面对他“受贿”的调查,一旦坐实“罪名”,前途,名声,自由,统统灰飞烟灭。

她对真相一无所知,在关键时候的勇气和判断还是震撼到他的。

他递给她湿帕擦手,“不喜欢这里的血腥,南边人工湖新扩建出一方池塘,你可以去钓鱼。”

宋韵往南边的鱼塘看,比这边幽静闲适得多,她来了兴致,“那我过去看看。”

她拿了一只网兜去湖边兜鱼。

兜得起劲儿,没兜到大的,一群手指长的小鱼仔,十分钟一只金色大锦鲤终于上兜,宋韵回头正要跟程亦铮炫耀,才发现季清伶和田珏站在程亦铮旁边。

程亦铮整个人气压很低,季清伶和田珏是背对她的方向,看不到正脸。

冷春跨了一步,挡住宋韵视线,毕恭毕竟,“宋小姐,程先生让您安心兜鱼。”

鳄鱼池旁,季清伶脸色同样不好看,“商业纠纷的事还在调查中,你被限制出行,这个事跟栽赃你受贿的事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吗。阿铮,你在中原集团身兼重任,爬的高,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你心里得有数。”

“我有数。”程亦铮仰头,眼底浮起寒气,“你别管了。”

季清伶皱眉,“你让我叫你三叔母来,是有事找她?”

“有事。”程亦铮夹了一条鲜牛肉条投入池塘,鳄鱼呲牙争抢,血色在池中蔓延,男人习以为常的模样,“我跟三叔母借钱。”

“借钱?”田珏错愕,程亦铮的家底,即便他退去程氏的股份,也依然富足有余,在青州是数一数二的身家。

田珏不明白,但程亦铮的理所当然让她无端心虚,“为、为什么要借钱?你需要资金周转吗,阿铮。”

“不是因为我缺钱,是因为三叔母有钱。”

田珏更不懂了,求助似的看向季清伶。

季清伶开口,“阿铮,有什么事直说,别跟你三叔母兜圈子,她是胆小的人。”

“胆小?”程亦铮拿湿帕擦干净手指,从衬衣口袋掏出一张汇款单给田珏看。

“高媛流产事件发酵的前一天,你打款给水军,推动事态发酵,一边倒网暴宋韵,你是幕后最大的推手。”程亦铮冷言冷语,讥讽道:“三叔母有钱,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田珏傻了眼,可证据在她面前她也无从辩解。

“高媛被推倒的画面是有人录到了视频的,三叔母想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