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1)

跟阎青然相处,阎昭没有那么抵触,心里反而内疚,阎青然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点破,拿着阎昭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除了我,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阎青然轻声说。

阎昭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啊……”

阎青然说:“上一个孩子的意外,不是因为你一个人造成的,我要是知道我怀孕了,那几天也不会高强度的加班,Beta么,身体本来就迟钝些,出了意外,也没有挽回的办法,所以这次我很小心,我想好好保护他。”

阎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心,几寸之下就有个小生命,他抽回手,听完阎青然的话,低声说:“对不起啊,青然哥,你本来早该有个小孩的。”

“哎,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又对我愧疚的,我也遗憾,但是人要往前走,你看,我也算是失而复得。”阎青然道,“你现在想的事就是太多了,我希望你能放下一件是一件,心里也许就会轻松很多,对吧?”

阎昭点了点头,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问,“青然哥,你觉得这样对吗?是我转不过来弯吗,你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他这样的发问,阎青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何况他没有经历阎昭所经历的事,只是以他对阎昭的理解,他知道阎昭的内心一定是纠结的,痛苦的,可仅仅这么总结,又太浮于表面,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

阎青然想了想说:“对于一件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对错就是一个主观的判断,就算我说了,对你也没有参考意义。阎昭,这件事取决于你自己,也不是非要转不转过来弯的问题,你只需要给自己下判断就好。你在犹豫,只是因为你被别的事影响了。”

被影响了,阎昭想,是被阎守庭影响了吗?

而宴会另一端,阎守庭被父母拉到宴会厅外,阎立皑表情肃正,问他:“阎昭现在……你看他的表情,畏畏缩缩的,哪儿还有以前的样子?”

“他只是一时没准备好。”

戚铃兰开口说:“守庭,你看不出来,他不是很情愿吗?”

阎立皑顺着她的话补充:“外面传的风言风语,是止不住的,你也别把心思放偏了,还是以千钧为重。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要是还想在这个位置坐稳,不能再犯错了,名声……你总要顾及到。”

“你在这件事上,任性太久了,董事会里对你不满的人多起来,等那几个叔伯退下去,我也老了,难保不会再出事。守庭,你是这一辈人里的顶梁柱,也该收收心了。”

“你和阎昭……是我和你妈妈疏忽了,没有注意到你犯的错,让阎昭也……”他重重叹口气,面露疲态,“你对他的执念是不是走偏了呢,也许你只是接受不了阎昭分化之后跟你关系疏远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对这个弟弟,从小就爱护、珍重,这种感情确实很容易走偏……”

阎守庭说:“我能分得清。”

“这……”阎立皑和戚铃兰对视一眼。

“我还是那句话,”戚铃兰皱眉,又提起当时那个提议,“让小昭回戚家那边去,跟他两个舅舅,再改个名,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提,他也能重新开始生活。”

阎立皑点头:“这个主意好。”

阎守庭再一次拒绝,“那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他走的。”

“那你也不能把阎昭往你身边锁一辈子啊,你真把他当情人养着?这、这不行……这不是和当时的新闻撞上了么,守庭呐,你想清楚了啊?!”

阎立皑:“你养个情人,身份瞒住了,婚前好说,婚后你要怎么协调?”

阎守庭将目光看向母亲,戚铃兰吸了口气,用眼神制止阎守庭极有可能下一句就要说的话,阎守庭嘴唇动了动,明白过来,戚铃兰也没把他当时说的话当真。

第56章五十六

晚上两人还是提前离场了,阎守庭带着阎昭回了尚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阎昭不让他扶,也不坐轮椅了,自己跛着脚,踮着一步步地往家走。

他一句话也不说,佣人迎上来搀着他,也被他拂开。

阎守庭看了他一眼,接着大步一迈,几步就追上阎昭,将他挟在臂弯里,轻而易举地将阎昭抱起来。

佣人跟在后面,忙将轮椅和外套带进来。

阎昭早早睡下,眼睛也闭上,背对着阎守庭,中间的距离特地隔得很远。阎守庭将他捞过来,阎昭抬肩挣扎,但是没拗过Alpha的力气,被卷入怀里,脑袋枕着阎守庭的手臂。

“你烦不烦?”阎昭没睁眼,嘴唇被咬出了泛白的痕迹,“我要睡觉了。”

阎守庭说:“就这么生气?”

阎昭一副不想再继续跟他沟通的样子,只是呼吸的节奏很快,阎守庭耐心地等了一会,没有立刻追问,但也并没有就此作罢。阎昭离得很近,他稍稍低下头,看到阎昭的睫毛随着他呼吸起伏而颤动,眼角的结痂尤为显眼。

伤口愈合,生出新肉的过程是重建,伤口难免会疼会痒,阎昭总是忍不住去抓挠,可能是顾忌到脸上会留疤,所以他对于眼角的伤口忍耐度略高,只可身上其他位置的结痂已经被他强行揭开好几回。

阎守庭记得他以前不这样,而他现在之所以这样,阎守庭也是知道原因的。

心里有事积压着,就会通过其他方式发泄,撕开结痂,就像是在身体上开了一个小口子,流出的血和脓就成了思想与情绪的杂质。

他已经捏了阎昭的手来看,有几处划伤结痂很新,按理说早该愈合。

没头没尾的动作,引得阎昭不得不掀起眼皮看着他,想要抽回手,但阎守庭不让,阎昭就将其理解为这是阎守庭的追问,他只好说:“我都说了我不想去,为什么非要我去,那些人……不乐意看到我,我也不见得就想看到他们。”

阎守庭便说:“哪些人?”

阎昭顿了一下,开始回忆宴会上疑似看他又议论他的人,点名似的说了几个人名,又补了句,“我本来就很讨厌他们啊!”

“好办,”阎守庭闷声笑了笑,“我让他们忙起来。”

阎昭警惕道:“还有下回?我可不去了。”

“没有。”阎守庭说,“今天带你过去,只为了告诉他们家里的态度,让他们以后在外面嘴巴严实点。”

阎昭沉默了下来。家里面的态度,什么态度?是默认了他留在阎守庭身边的态度吗?阎昭一下子反应过来,阎守庭是不是就是这个目的,将他带过去就是把这道关系对他们公开的意思?

难怪阎守庭有点奇怪。

阎昭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阎守庭掌中抽出来,说了句“知道了”,眼前是阎守庭的胸膛,睡衣衣领敞开,阎昭撇开眼,扭过身侧睡。

“睡吧。”阎守庭从后面揽着阎昭,胸膛几乎是贴着阎昭的后背,另一只手搭在他腰上,两人手臂也挨着,他顺手覆上阎昭的手,手指穿过指缝,慢慢地收紧。

阎昭总觉得阎守庭的体温要比他高,就连扑在他颈侧的呼吸都有些灼热,以往一起睡的时候,阎守庭似乎没这么多的动作,就连做完爱后也只是抱着睡。

这个姿势太怪异了,阎昭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这种温馨的氛围让他脑海里的警钟一声声地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