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板的质问杜康举着电话瞠目结舌,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他不敢反驳,双唇动了动还是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贺老板大过年的发什么彪,只能默默承受无妄之灾。
贺乾转弯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林以青以前说的那句毕业就结婚生孩子了,难道那野男人是以前的大学同学?
“你立马去给我找到林以青孩子在加国的地址。”贺乾第一个命令发出,接着又是一个:“重新调查,我要她详细资料,尤其是她上大学那会儿跟谁谈过恋爱,知道什么叫详细吧,细到针篦子!我这回给你五天的时间,如果你再唬弄我,就给我卷铺盖回你老家!”贺乾的声音又冷又狠,也格外的郑重其事,没一点吊儿郎当吓唬人的意思。
Goodheavens !
别看杜康会赚钱,平时也眼高于顶,但他惧贺乾,委实震慑于贺乾发火。他了解贺老板的深远背景,别说是让他回宁波,就是让他今后喝西北风都可能。狠起来阴招多的是!
杜康咬牙切齿,郁闷难消,他发现那个叫林以青的女人就是他霉星,自打遇到她,贺老板就变了,被那女人接二连三的左右,别说当初那半瓶矿泉水的仇遥遥无期,指不定哪天因为她,他就disapear。
腊月二十八,眼看着要过年,也不知贺老板抽什么疯,竟让他细致的调查林以青。五天时间,哈,简直要命了!赶上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杜康手掌盖着额头,苦-逼极了!那么好调查的吗?
而顾家客厅里,在贺乾走后,顾建英看着齐志霄,似笑非笑的问:“今天是刮了什么风啊?没看到刚刚那贺总神色不对劲吗,你告诉她朋友地址做什么?”
齐志霄挑眉:“我不是怕你殃及池鱼吗?她已经离开富宝,可咱们还要继续发展,难不成你想那贺总对你有意见?”他轻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傻丫头,商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还需要问吗?还是你又吃醋了?”他轻捏了把顾建英的脸颊,贴着她唇调笑:“你个小醋包。我早都放下了,你什么时候能放下啊。”
顾建英见他如此亲密,便娇嗔道:“谁知道你放没放下,哼,你若是对我不好,我就找好男人---------”
齐志霄用吻堵住了她的唇,两人一时间缠绵起来。
而事后顾建英事想到林以青曾经的警告,想到林以青那些出其不意的雷霆手段,心里开始担忧,便严肃告诫顾母以后这样的话坚决不能说出去,否则富宝会有危机。
……
74. 重复
腊月二十九凌晨三点半。
林以青睡的晚,迷糊着做了个梦,梦中内容混乱已经不真切,腹部又开始一阵阵的泛疼,一晃眼疼的醒来,再无睡意,只觉脑袋昏沉,她有些恍惚的看了眼外面还黑的天色,才知道身在何处,起来靠在床头,手按住胃部轻轻揉着,皱眉想难道得重病了?
最近一桩接一桩的事,她精神有些紧张,去多伦多要好好放松几天,空闲时,可以带着妈妈和孩子们在加国来回转转,既然宁宁喜欢滑雪,那就让她滑个痛快,连购物再玩过上半个月。回来后定居在B市吧,从孩子发展的角度来看还是大城市,这段时间要咨询一下房子,1000万连买房子再装修,估计也所剩无几。好在可以抵押贷款,然后可以给妈妈开个文化长廊打发时间,租个二层楼,一楼出售鲜花。二楼是休闲吧,做些精致糕点和饮品,可以搭建一个自由舞台,每天限额的让有兴趣的人上去表演,一定要别出新意,吸引眼球,让人流连忘返,装修时带上岁月历史的味道,妈妈应该会喜欢。而自己当然还要工作养家,三十了,不想给人打工,照顾孩子也不方便,得想个途径通过资本运作赚上一笔,然后就可以稳下来做固定行业。现代人开车的越来越多,与汽车相关的应该不错,或者健康美食,美容也可以,需要投入三五百万的启动资金。林以青心里有目标,接下来的生活便有了新的方向。为了母亲和孩子们,她一切努力和付出都是积极开心的。
林以青起身从床头柜的包里摸出手机想看看照片,就看到贺乾又有七个未接电话,还有三条短信。她点开看,第一条很正常的询问:你在哪呢?第二条则很生硬:给我回电话!第三条就可以称为粗野:林以青你他妈的竟敢骗我?!等我找到你再说,你给我等着!
她面无表情的一条条删除,将号码屏蔽。对于一个高高在上,自以为了不起又对她来说早没有任何意义的人,她无话可说。
为了安全起见,她的手机相册上从没有储存过孩子的照片,都是在邮箱里。点开后,屏幕三个人那灿烂的笑容也无法阻止病的折磨,林以青只觉整个腹部抽痛,她辗转的趴在那,重重喘息一口,想出去喝点热水。
打开房门,摸索着到了客厅,就闻到了烟草的味道还有那一点闪烁的红光…… .好像听到了动静,随着那红光突兀的移动,修长的人影无声无息的转向她。
厚重的窗帘隔断了外面的星星,没有灯光,整个客厅陷入一种昏暗中: “怎么了?”他的嗓音是长时间没说话的低沉,低缓的带着吸烟后特有的干哑。
“喝点水。”
轻微响动,整个大厅明亮如昼,陆战勋打开灯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天亮去医院做胃镜,别喝了先忍忍。”他一晚上没睡,眼窝深,双目漆黑的更浓郁。
做检查她只知道不能吃饭,竟忽略了喝水,只得随意点了个头回身去客房,确实该仔细检查一下,到国外生了病也是件麻烦事,还让老小都跟着担惊受怕。
陆战勋刚刚瞧见她脸色有点不好,下意识的皱眉:“又疼了?”
林以青边走边淡淡的回“没事儿。”
回到屋,她趴在床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还不到四点,离医院上班时间还久,林以青分分秒秒都是一种漫长。
敲门声响起,林以青身体一僵,她没吭声,门外的陆战勋凝思了会儿,便转动门把手。
屋里没拉窗帘,外面各处霓虹投射进来,朦胧光亮中,她扭过脸就看到他来到床边,没有说话掀开被子一角进入她的被子里,将被子盖好,搂住她的腰将她换了彼此相对的姿势。
林以青错愕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胃部一阵热乎,不用看也知道是塑料瓶灌着烫水。
陆战勋将一条手臂置于林以青头下方,闻着她的味道,调整着彼此合适的位置。
“……”林以青咬着唇!
他们做着无声的博弈,他闭着眼微微加力的抱住,不容反抗的将她的双腿压在他的中间,以固定的姿势。
被子掀动的风声伴随着彼此的呼吸,陆战勋也没有其它举动就是控制她的双腿。
林以青因为疼痛心烦意乱的有些透不过气来,也失去了力气,只得喘息着停在那,塑料瓶不知滚哪里了,当陆战勋的手穿过她的衣服放在她腹部肌肤轻轻揉按时,仿佛触碰的是她的心,五脏六腑翻搅着,她闭上眼,血液与之颤栗,颤栗的她眼睛酸胀难当,多少年来就算疼痛,就算遇到再大的艰难,都是她一个人,她从没指望过别人给予体贴照顾,一个多年前跟她纠缠过的男人,然后恩断义绝的对她不理不睬,多年后又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算什么?他们早就把真实的彼此流放到冰天雪地,她是打算与顾建城长相厮守的,黑暗、流年、俗世、沧桑,他们的浅遇适合在午夜梦境里回味。他给过她百般甜蜜,也给过她穿肠而过的痛,无论好坏,以后早晚有一日她会用一碗孟婆汤忘记,忘记陆战勋这个人……林以青在一种自虐的情绪中比较生理和心理哪种难受更煎熬一些。
被窝是什么地方?是休憩的港湾,是私密的空间,是滋生柔情蜜意的不二场所。可以令男人显得伟岸温暖,让女人馨软如锦。
刚柔相济,身体契合的抱拥,是魂与魄的靠近?是记忆与回忆的碰触?还是爱与恨的消融?
陆战勋以安静又蛮横的姿态让林以青重新躺在了他怀里,两人闭着眼,但谁都没有睡意,她的头挨在他的脖颈,他环抱着她,感受她的柔软纤细。
梦里无数次醉倒在她的温柔里,醒来后却又装作收放自如!走到时光的另一边,隔着所谓的似水流年,说是笑看千帆过尽,静观浮世浮华,怎么可能呢?YU-望沾染了她,就再也无法心如止水,从一点相思到一片寂寞,从一时贪恋到暗地魔念,任他如何自修自省,终究是控制不住这份痴狂。他没有哪时像今天这样感悟到时光的残忍,给予和夺取好像是在戏耍。刹那成芳华,戛然而止是落幕,或许正是因此才弥足难忘。
陆战勋速度不变的按摩,他侧过头缓缓说:“童杭,你家教的那名学生现在跟我朋友在一起了,知道吗,前段时间我和她偶然相见,我朋友对我说她背后叫我姐夫。”说到这,他手臂又收紧了些,他们贴的更近:“姐夫是什么概念?你心里……我既然是她姐夫,就不要闹脾气了。”那低低的声音像是哄慰又像是劝说,无不表明他的一种和解退让。
林以青没有说话。
或许是黑夜的原因,也或许是沉淀了一晚上,让陆战勋挣脱了束缚,抛下了颜面,他想了想,再接再厉:“过去那些对与错已经不具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们不痛快。”陆战勋抓住林以青的手放在他胸口,自上而下在他那里顺了顺,一种无意识的动作,像是要把过去那沉重的污浊之气赶跑一样。接着把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咬了下:“我们心里都有一道坎,可是林以青,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像我心里有你一样!陆战勋的手移向了她的胸,隔着xiong-zhao包裹住她饱满的轮廓,他贴上她的唇:“你是我的,我们以后在一起-----”厚重而低沉的声音,像是古老深林涌流不息的河流,带上岁月凝练出的味道。
可沉默不语的林以青让陆战勋感觉到不对劲,一动间枕着她头的手腕处有了一层的汗意,他触手摸去,林以青额上和两侧头发濡湿了一片……他支起身子手按向床头灯,视线里她眉尖紧蹙,额上冒出细细汗珠,嘴唇退了一层血色,被她咬出深深齿痕,她手盖着眼睛,脸被灯光一照,白的似透明一般,有泪水自她脸颊滑落,她这是怎么了?陆战勋悚然发慌……心脏跳的极快,他喘了口气,定了神后翻身起来,左右看看,在椅子上找到了林以青白色羽绒服。
他双臂撑在床上对她飞快说“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林以青也忍不住了,她抹了把脸,沉默的要撑起身起来,被陆战勋搂住后背套上羽绒服,只见她的脸煞白,整个人虚弱不堪,鼻子通红,拎起床头柜上的包后便捂着腹部垂着眼在找鞋……陆战勋抿住唇,胸口鼓胀,像被沉重的石头压抑着在反抗,她鞋根又细又高,他一脚踢飞到了墙角,抱起人时,才发现是如此的轻。
林以青深吸着气: “我可以走。”声音带着哽咽颤音,轻飘飘的让听的人觉出疼痛来。
陆战勋没理她,不由分说的出了门,心本无声音尽有,它在真实的……因她而波动。
陆战勋在门口处勾起车钥匙抱着林以青坐电梯直接去了车库,陆战勋有很多车,可这个车库里至始至终只停过一辆牧马人。当林以青被放到熟悉位置上时,她躺在那,竖起衣领盖住了脸。
陆战勋利落的倒车出门,开的飞快,早晨四点多,连鸟都没起来觅食,除了几辆拉客的出租,整个街道显得空旷,晨色萧萧,她挡住脸,他不知什么情况,伸出手指拉开,只听她呼吸加重,油门加到底,毫不迟疑的闯过红灯,陆战勋面部轮廓流畅浑成,老天在造这张脸的时候很认真,一气呵成的描绘出完美的线条,那双沉稳的眸子此刻有着显而易见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