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1)

林以青睁着眼的看着他,他也看她,唇齿相依,是忘记还是怀念。眼中的阑珊为谁而起,眸底那一片黑是在等着谁来点亮?

71.  心魔

许多年过去了,都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陆战勋觉得这句话不对,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当初短暂的相遇就像是被炮火在人生路上炸出一个大坑,狼藉不堪,触目惊心的总是停驻在那,无法修复,无法填埋。陆战勋服从内心,很多事情他仍是无法释然,可抵不过再遇后的强烈折磨,如果不见也就罢了,没有引子,过往就搁在那,他任那些回忆像野兽一样反复的折腾他,可老天爷把她送到他眼前……他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再属于别的男人?不行。他想要,非常的想要!这么简单的事,何必抑郁难消,自欺欺人?

所有的口是心非,恶语相向都是因为不甘,失意,煎熬,因为遏制不住的欲-望。他本想让她主动来他跟前,哪怕说上一句服软的话,他也好过一些,可她偏不!他恨她!

可他也……被她左右。那天李律说她去B市谈事,他人本在G市开总结大会,童杭的那声‘姐夫’仿佛像道符咒,闪动着奇怪的光芒,见天的在耳边回想,他想象着她是怎么跟一个学生说起他的?一定是她曾经对童杭说过什么重要的话,不然怎么会有‘姐夫’这样的叫法?又因为虎视眈眈的贺乾,他再也开不下会,坐飞机匆匆忙忙的赶,还让B市的助理带高和和去景庭轩,就是想借机让她看一眼,看一眼他们曾经一起照顾过的孩子,看她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态度,而这样的想法竟让他浑身充满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又急切又激动又期盼。果然见到了,她那一眼的的柔情让他身不由己的要去拉住她,想让她去跟和和说几句话,而她对他视而不见刹住了他的脚步……又恼羞又难受,她难道感觉不到他是有意过来的?和和把她淋湿了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更是令他无法忍受,她抱过和和的,还细心呵护过,心里恨不得打醒那混小子!这些年简直白疼了。

之后看她在路边呕吐,清瘦的身体,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弯下去的腰,亲眼所见,远非想象,他只觉呼吸困难,喉头紧缩,是他……逼的吗?李律调查过她这两年的经历,撑着那个破企业,捉襟见肘,险象环生,高利贷差点剁她手,她辛辛苦苦为之奋斗的短命鬼还在外面给她找小三,看看她找了个什么货色?!那双眼睛白长了!他本以为会痛快淋漓,一扫多年阴郁之气,本以为会觉得林以青有眼无珠,也不过尔尔!可为何他没有解脱反而心生酸楚。

胜达宴会那日,连陈汉生那种不入流的狗东西也敢窥视她更不要提其过往他人……他终于知道她不会主动来求他放手,不会主动与他说话,这个女人把她特有的骄傲都用在了他身上!难道要逼她走投无路?逼的她去找贺乾?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她要欠这辈子也只能欠他……就在那一刻,他幡然有悟,自己到底要什么?拨开迷障,他是想要她……林以青,他的劫!

呼吸交换间,陆战勋扯掉她外面的羽绒服扔到浴台上,林以青抓住他的手,被他坚决有力的握住……将舌送进她的口腔,飞快勾卷住她的,陆战勋轻轻的阖上眼,仅仅一个吻,为何他的心脏像是奔跑了八百米后的剧烈,他忽然急切起来,极力攫取着她口中的气息,细致的探索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曾经属于他的回忆!那柔软带着馨香味道的软腻仿佛就是解药,能消除心底沉重的魔障,将那些长久积压的雾霭卷渡而去……都是他的。

陆战勋的唇移动的来到她白嫩纤细的脖颈,双手捧着她的脸,什么也不想的吻着,可已然不能满足,心理的那只兽饥渴干涸,促使他手指飞快的解开她的裤子,拉下拉LIAN,裤子很包身,他往下推的时候,宝蓝色的n,K一并跟着带了下去,手掌顺着抚摸上去,只觉肌肤娇嫩,mao发丛丛,脑中瞬间出现了一副靡丽景象,清晰而撩动,他越发的zhong胀,就势撩开浴袍,从里面掏出紧绷的疼痛,微微矮下xia-身,滑过郁郁茂盛的草地,急促般挤向她的蹭弄着,微微用力转着圈的辗碾着柔软,霎时间,他发现胸口犹如融雪的春潮,在朝阳下变幻出奇异的色彩,梦幻般的感觉如温泉将他包围,炙热的他颤栗气短,浑身筋脉突突蹦跳着……越发的口干舌燥,只想要更多,想要被她包围,被她围剿。

呼吸沉重的陆战勋唇上加大了重量,吸吮间在林以青的脖颈留下了道道痕迹……同时手上也时快时慢的挤压,他心脏一阵紧似一阵,像是短暂的饮鸩止渴一样,可不够,远远还不够……今夜漫长……他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想她叫他的名字,像傍晚在斯宾特上那般温柔唤他……眼中心里身体只有他,只记住他。

林以青扬起头任他亲着,任他野蛮下-liu着,他一向如此,见怪不怪,她嘴上静静的开口:“当年我不知你在乎C-女,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所以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自认无法怨你,那时我们之间就不可能,胜达一亿你能高抬贵手我还是感谢的,如果你实在不平衡,干脆再给我一巴掌,就此两清,怎么--”

陆战勋突然发火,眼神因为浓烈□□而暗黑又夹带着两分凛冽:“不要说了!都跟你说了,忘了!都忘了!”

他急促一喘,接着他想用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却被林以青先一步用手挡住,她面无表情的继续:“你现在找我干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找我干什么啊?是想羞辱我还是你嘴里所谓的喜欢?陆战勋,你看看我-----”她抬高脸凑近他:“仔细看看我,我已经老了,老的我有时都不愿照镜子,男-huan女--爱是什么?我早丢掉了那份兴致,我宁愿孤单一辈子也不想和这样的你在一起---”她突如其来用力一推,拉开彼此的距离,非常认真的说:“我是真不愿跟你做。”

她眼神平静,却很邪门,像一把刀子直插人心!

陆战勋胸口起伏,冷冷看着她飞快拉上裤子,盖住了雪白的大腿和那神秘之处。

林以青整理好衣服没再看他,陆战勋双唇紧紧抿着,将手放下。

当年没可能在一起,经年之后满地斑驳杂草,还纠缠个什么劲儿!退一万步讲,就算陆战勋知道孩子们的存在,想给她一个身份,那也不是她所要,她可以算计一切,唯独不算计感情。她在他心里不纯洁,这不单单是身体还有种种行为,她的卑鄙狠毒早在他心里落下了深深烙印,不经意的就会提醒他林以青是个无恶不作,不干不净的坏女人,谁来忘记?!忘记的了吗?

剑埋琴断,缘尽梦醒,果然只剩下唏嘘,还要什么昨日重复?过去的已经结束,她不想卷进新一轮的风暴,不想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想体会他的‘喜欢’,她怕他嘴里冒出的那一串串恶毒的话,再也不想经历抽筋剥皮之苦!嫁给顾建城就从未想过回头……她有妈妈有孩子,清清静静的过好接下来的日子比什么都强。或许,她的梦也该醒了,世上好男人很多,就像妈妈还能遇到张振一样,她又何必把自己放在井底看方寸之明亮?任他高高在上,矜贵骄傲,她不给他伤害的机会,他又能如何?林以青想明白后眼里便不见丝毫迷乱,仿佛跳出了重重迷障,获得新生一样。

陆战勋站在那,白色浴袍领口是压金边绸缎,整个人在浴镜中显得玉树临风,雅人深致。可他内心完全是相反的,那么暴躁混乱。

“我过往求过很多人,不在乎继续求下去,但那个人再不包括你。今天我踏出这个房门,你可以对付我,但请记住一句话,谁扎到我痛处,我就让谁陪我一起难受,加倍的难受!”

到底谁更残忍,谁更决绝?

林以青微一侧身,伸手从浴台上拉过羽绒服向卫生间外走去,他缓缓转身凝视,她微微的仰头,昏黄浴室灯光下,没有宽大羽绒服遮掩,穿着绿色打底衫的背影是一道优美的曲线,倨傲中显出冷酷来,这才是真正的林以青。

在门口处,陆战勋伸出手臂横档住她,他鬓角有一条筋轻轻跳动:“林以青----”

熟悉而又微微黯哑的声音,低沉的叫着她的名字。

他冷笑问道:“你对我呢?!当年你对我除了算计还有什么?!你清楚的告诉我。”算计完就飞快的找到了后退之路!多么现实冷血,清醒理智的女人?什么‘姐夫’?她的‘姐夫’从哪论的?!为何他就不能把她彻底挖掉,彻底铲除?陆战勋满腹抑郁。

她从未遗忘那些个午后,刹那之缘,保留着一个人的高大影子。她的青春就是短短几个月,暗黑之中伴随着光亮之景,斗转星移,终避不开流年之灾,花开没有果,开后不能见阳光,像是轮回路上那一片血红如海的彼岸花,只留暗夜里独自欣赏……林以青转过身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战勋,眼中意兴阑珊,嘴上轻轻的笑:“还有喜欢,不像你嘴里的那种喜欢……”她安静的说:“我曾经……是真的喜欢过的,很遗憾你没有感受到。”

她的声音很轻缓,却让陆战勋浑身一震,他眼神变幻莫测地看着林以青,心里竟分不清是什么滋味,脸上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林以青抬起手臂去隔开他的阻拦,却被他反手抓住,她挣了挣,陆战勋手指下意识的收缩,握得越来越紧……林以青蹙起眉,神色间流露出反感来。

陆战勋凝起神来盯着她,嘴边牵起一种嘲弄和晒笑的表情忽然的就混合成一种艰涩,他低声重复着:“真的喜欢过……曾经……” 因为心里的复杂,致使他俊雅的五官中有了一种超出极致的味道,像是峰巅凝聚着夕阳之光,带着吞天沃日的力量,他眼睛凑近她问:“现在呢?。”

她却不再说话,眼角微垂,透着些许的傲慢,一张脸美的极其寡淡,甚至可以说超脱。即便今天在车上,他也能窥出她几分情绪来。而这一刻……他见到的林以青,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是那种抽离般的漠视,陆战勋胸口愤懑,手臂一用力,把她拉到怀中,沉沉的命令:“那就继续喜欢!”别过头吻上她的唇,整个人像山一样的压过去,带着阴影,带着力度,横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想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她软软的红唇被嘬的渐渐热起来……林以青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陆战勋的舌很快袭击着她,这一次少了些许温柔像是在攻城掠地,抢回属于他的领土。

这也是他的本性之一,温柔只是表象……林以青安静的感受着,。然而她这时候却感受不到曾经的心跳加速,脸红耳赤,是累了,倦了?还是她的心早已冰凉,被岁月洪流冲刷的只剩下麻木。她甚至有些观赏的看着他在吻,她的身体被他热拥,而她的灵魂仿佛飘出。这种感觉像是一种羽化飞升,也许一天下来,她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了吧?

陆战勋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淡淡的,波澜不兴,褐色眼珠清楚的映出他一张有些急切的脸,她没有推拒,也不是欢迎,木然的睁着双眼。

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无声拒绝,淡漠和性-冷感足以说明!陆战勋心开始发凉,身体跟着僵硬,在她一眨不眨,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中,他终于缓缓的停下,缓缓的静止不动,漆黑眼睛颓败般的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七分神采,一点点的松开,胸口起伏的侧过头,随即他跟被惊醒般,猛的又回转,瞪向林以青:“你今儿个走出去我说的话就一定奏效!”他抬起手臂拾起浴台上的浴巾和牙刷,牵起她的手按向她怀里,修长的食指往外一比划:“去住客房,明早再走!”唯有用冰冷的声音,威胁的语言才能掩饰住他这一刻的狼狈。

当他面无表情说话,眼睛自下往上看,淡淡斜视人的时候,他身上有种无声又强大的气场,尽管藏在儒雅而俊美的外表下,什么是克格勃的眼光?看看陆战勋此时的神情就知道了。

林以青清楚这是陆战勋的底线,或许是他尊严和高贵的面子作祟。她半响后点点头,没有说话的出去。

这算是变相妥协,也是林以青冷静理智之处……可当她出去,她没有看见陆战勋飞快的闭上眼,下颚紧绷,手指捏出咯咯的声响来。陆战勋知道刚刚濒临失控,如果不让她先行离开,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他想把这里全毁了,连同她一起,全毁了!一直深陷魔怔的从来就是他!

72.  执念

这一晚对一些人来说注定是无眠的夜晚。

陆战勋立在浴室里久久没有出去,想林以青说的话,想她的表情,他满怀压抑,像喘不过气的病者,愤恨的眼神中还有那显而易见的深邃忧郁。林以青给过他的刻骨铭心刹那已成永久,牢不可破的粘在他心中一处,想忘而不能。

世上不是她一个女人,可偏偏这个女人独树一帜。当初也不是非她不可,可后来就成了耿耿于怀,牵萦于心!令他不甘痛苦、辗转寂寥,他甚至一度的恨老天的捉弄。

当年因为刘梦瑶、孟星月牵出一系列的事,让他迁怒于她不折手段,奸诈恶毒,跟他温存之后还能对他精工于心的算计,欺骗!她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他在她眼里算什么?如果这是一出美人计,他尸骨无存!满怀雄心壮志,可人生路刚刚展开,就在她手里跌了大跟头,这让他情何以堪?她的存在成了他的耻辱。

在他家最后那场激烈后他心里烦躁抑郁,难以专心,便去了G市开拓事业,那时是真的不打算理她,可忙过一段时间,渐渐冷静下来终是未能忍住,她勾住了他的心魂,他一边愤懑一边还是悄悄去找她,出于安全起见,他没让任何人知道林以青这个人,亲自到B大打听她的去向。而当他到学校查她家里地址时得到的消息却是她已经结婚,与一个姓顾的男人!这事在她老师那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当时第一感觉是不相信!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短短时间里就嫁给了别人?攥着手中的地址,他开车要找她,满腹阴郁,开着开着,他浑身越来越僵,下意识的拿出电话,让李律查查一辆沃尔沃的户主。隔了这么久,他竟然能准确无误的报出车牌号。

得到的消息不算意外,车主叫顾建城,姓顾!

果然如此,那个一直和她有一腿的野男人!

心中有黑云升腾,它来势凶猛,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噬!他意识到一切都是阴谋诡计,都是她蓄意欺骗!简直出离了愤怒,脑中那一幅幅画面,她让他多销-魂,就让他多憎恨,她已经是他的人!怎么可以再委身其他男人身下?重复着属于他们之间的一切!

他产生了强烈杀念,他要杀了林以青,杀了那男人!他无法忍受,怎么能在算计欺骗他之后,她还可以与别人双宿□□的迈入婚姻殿堂!那时那刻,什么是理智,什么是自持,早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想马上找她去算账,将车开的飞快,快到差点与一辆前四后八的大货车相撞,最终戳进路边树上,长长的刹车划痕仿佛拉展了他的魂魄,他没有恐惧,没有后怕,也不觉疼痛,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虚和茫然,他想他刚刚是被车凶狠的碾过去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已,他找她干什么?让她以为她多有本事吗?她算什么东西!

苦苦忍耐后,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说好让她滚的,滚的好,非常的好!他回到安宁嘉园把她用过的碗砸碎,她的浴巾,牙缸,拖鞋……与她有关的一切仍了满地,他将房子锁住,钥匙丢到垃圾桶,不值得他去念想!他当她死了,压抑着不去理,不去管,年深日久的搁在坟墓里。

可林以青给他下蛊了!他醉酒后不知不觉的又回到安宁嘉园,神志不清的还把她用过的东西拾起来,大半夜打电话安排李律找人定期打扫卫生。半年,一年,两年……那个心如毒蝎的女人从内到外全是毒!

他越来越醒悟,越来越明白,所有一切都不值一提,唯独她结婚嫁人生子是他最在意,牢牢拴住他迈出的双脚,一切已经覆水难收……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天不放过他,时间没有,记忆没有,她也没有,她霸道的钉在了他的龙脉中,与血肉融合在一处,他无法拔出,不死不灭……她在那边儿女双全,阖家团圆,他却形影单只,在情海里暗自挣扎……他恨她,非常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