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期的投入不会等人,砸进去的钱是实打实的,每一分都在等待着回本。
而一旦真的换角,必定会对他的名誉和口碑造成相当严重的打击。
……
虞先生这些天茶饭不思,觉也没怎么睡好,但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其实这些真的都不重要,钱财也好,名誉也罢,统统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所有这一切,都不能和这个人可以安然无恙、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身边相提并论。
只要人能醒过来,洛云帆以后想要拍什么都行虞先生别的没有,钱最不缺。
何况,比起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区区被换掉一个角色,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闭上眼睛,越不愿回想,那让他痛苦的画面却越发清晰,好像被一把尖锐的利刃直勾勾地捅进了骨头里,再连皮带血地一起扯出来。
大明星昏迷不醒的这些天里,他会毫无征兆地浑身颤抖,弓着身体就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就是当初,虞向海破门而入去救他时的那个姿势。
前几天顾淼就告诉他,洛云帆不仅嘴唇外面有伤痕,就连口腔的里面都有很多反复咬破的淤肿。
而伤在那种位置,无非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是他自己咬出来的。
把人带来的那天夜里,他们光顾着处理肉眼可见的伤口,没能来得及仔细检查,也就没能及时发现。
虞先生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看过那些视频
即使第一时间就把摄像机砸碎丢到了深山老林里,储存卡也捏得粉碎,然而那些画面,那些比梦魇还更加折磨人的画面,就算他拼命地想要从脑海里抹消掉,也仍旧会在夜晚降临时,化作淬了剧毒的尖刀,一点一点凌迟他的心。
在那间幽闭阴暗的屋子里,即使被铁链囚禁着无法挣脱,身体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洛云帆还是拼了命地用残破不堪的袖子去挡脸;无论那些人怎么羞辱,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一定……就是在那时候咬伤的。
虞先生在看到视频的一瞬间就全都明白了。
只要没能拍到脸,也没录到任何声音的话,就算是有视频又如何?就算未来哪天被公开发布出去,只要他这边一口咬死和自己无关也压根没人能证明那段不雅画面中的主角究竟是谁。
即使是这样穷途末路的绝境,洛云帆也没有放弃过哪怕零星半点可以自救的希望。
他明明那么害怕,那么无助,却依然还是维持着冷静,很机智地和那些人周旋,拖延时间。可是,那些人渣显然没能在单纯的肉体凌辱中过够瘾,他们对他顽固的抵抗和挣扎很不满意,于是,又在接下来那段录像里给他注射了一针淡粉色的液体。
虞先生捡起来的时候,针管里还有一小截残留。
他不要更认得里面的液体是什么玩意儿,那是纸醉金迷红灯区很轻易就能搞到的东西
最劣质的春药。
药性很猛,且立竿见影,会在被动催情后令人彻底失去自主意识。
果然,大明星在被打了针剂之后明显开始变得不对劲,他逐渐失去了神志,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不断泛起大片的不正常红色,动作也越来越无法自控,然而他却仍旧死命咬住了嘴唇,愣是没有在这残酷的暴行中叫出半点声音来。
为了抵挡药效,他甚至有些狂躁地拽扯束缚着手腕上的铁铐子,没弄两下,皮肤就被割到血流如注。
那些人完全没预料到他竟然是这样的硬骨头,居然到了这般田地都不吭一声,他们好像虐待狂一样,几乎完全忘记了最初的目的,从散乱的衣服里找出腰带,开始往他身上狠狠地抽打。
那一道道皮开肉绽的虐打声,哪怕隔着一层电子屏幕也如有千斤重,压得虞向海几乎无法呼吸。
鲜红的血从他赤裸的双腿间止不住地涌出来,很快就染红了地面。视频里那个无助的侧影缩成一了小团,疼得浑身都在抽搐,却垂死咬着牙没有发出过哪怕一丁点声音。
……
那个视频虞向海其实只看了一次,就立刻把所有东西都给全部销毁了。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忍住心头不断翻涌而上的反胃感,那股想要杀人嗜血的冲动多少年都没有过了天知道他差一点就直接扑上去,恨不得亲手把那几个畜生活体凌迟。
他肚子里面的孩子,他和洛云帆的孩子才两个月大,就死得连个全尸都没剩下。
每当夜深人静,虞向海摸着洛云帆日渐消瘦的手腕,看着血管周围越来越多的针孔,几乎整夜整夜的被懊悔和自责深深地折磨着,根本合不了眼。
“是我没能早点发现你有孩子了,我去晚了……对不起洛洛,都怪我去晚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
当时,洛云帆哭了。
那些眼泪无声地滑下来,在睫毛下面印出清晰可见的泪痕。每一滴,都好像在他的心里砸出了深不见底的洞。
人总是不醒过来,顾淼作为主治医生也着急得很他每天看着各项指标焦虑心慌,嘴唇都上火起泡了。
“……可能,是他昏迷前受到了相当严重的精神刺激。不然理论上48小时内就会恢复意识了。”
数据看上去明明都挺正常的。
医生万般无奈,最后也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老虞,他再这样一直昏迷下去,会有危险的。”顾淼转身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满面憔悴的好哥们,仔细叮嘱了一句:“你一定要想办法,叫醒他。”
……
虞向海从未感到过如此无力。
其实,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他还在想应该和洛云帆说些什么,又过了两天,他越来越着急,每天都在病房里来回踱步,要不然就是在楼顶烦躁地抽烟;
而等到了第五天,连顾淼都对这样的局面束手无策时,虞向海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