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曾叫他执念到夜不能寐的迷人面庞,就近在咫尺。
近得只要他再朝前一点点,就能贴上对方的鼻尖那脸颊上还残留着些浸润在情欲当中独有的潮红,看上去像一块被精心烹调过的、熟透的寿桃,真叫人忍不住想要啃上一口,常常里面里面的馅儿到底有多甜。
“抱、抱歉……!我…刚才多有冒犯!”
洛云帆懊恼极了。
他万分紧张地望向这位好像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展现无与伦比精湛演技的大影帝,眼圈微红,有点无措,只能再一次用微微轻颤的声音对他道歉,一副好像随时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就仿佛刚才真的犯下了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
“你、你为什么不吐出来…多脏……”
“不脏。”纪疏星轻轻握住了那只主动伸过来的、执着柔棉纸巾的手,认真地注视着他,说:“你不脏。”
窗外夜凉如水,朦胧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落在洛云帆的发顶,像是精灵正在亲手为他镀上一层轻盈而梦幻的柔光。
虚虚晃晃,似镜花水月,一碰即碎。
纪疏星如同被靡靡之音蛊惑了一般,靠近,再靠近
在俩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就快要贴上彼此的时候,他忽然低头,在洛云帆眉心间落下克制而温柔的一个吻。
“……!”
而他仅存的清晰记忆,就定格在洛云帆最后微怔而讶异的表情上。
“如果你愿意的话,”纪疏星藏在暗处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他耳鸣心悸,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正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一下比一下跳得厉害。
“在接下来的拍摄期间,以及后续的宣传环节里,我们可以……可以保持更进一步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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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咔嗒”一声,酒店的房门被洛云帆轻轻合上。
“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从别人房里出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过道正对面的墙壁上正好整以暇倚靠着个宽肩长腿一身黑风衣男人,神色不悦地望了过来,不是虞向海还能有谁。
也不知他在外面等了多久。
洛云帆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冷冷甩下一句:“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他刷卡开门,虞向海长腿一迈,手臂撑着门框,厚脸皮地跟了上去。洛云帆推不动他,只能强忍不耐放男人进来。
他不敢在酒店门廊上发生争执,万一闹大动静把记者引过来可就完蛋了。
“你有什么事快说,说完了我要休息了。”
洛云帆全当他不存在似的,自顾自整理东西。他才刚解开两颗扣子,虞向海就从身后环了上来,着迷地埋首进这一小段令他日思夜念的后脖颈:
“……真绝情。我还特意给你温了大补的汤药,你都一口没喝。”
怀里的身体浑然一颤,而后毫不留情地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洛云帆借机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避之不及地往后一躲。
“虞向海,你无不无聊?……算我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他背对男人,语气又是不给商量余地的尖锐,气氛一时沉默。好半晌都没人再主动开口。
虞先生真是花光了毕生的耐心,竭力按捺着脾气,好言好语柔声恳求:“洛洛,咱们谈一谈,好吗?”
“那天在医院里已经谈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我没有什么好补充的。”洛云帆头也不回站在窗户前面,依旧是个强势而抗拒的姿态。
虞向海小心翼翼再次走上前去,可才刚一伸手,就被对方如应激般猛地挥开
“!”
眼看男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力推得差一点没能站稳,洛云帆几乎是刹那间就有些后悔。然而,明知在虞向海跟前情绪冲动会对自己不利,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愿对这个男人低头顺服。他可以得罪他,却不愿臣服于他。
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洛云帆无路可退。
大明星沉着脸,身体僵得厉害,他以为这男人故态复萌又要企图做些什么,在心念浮上来想要逃走的一瞬间,刚好叫虞向海再次稳稳地扣住了胳膊
“松手、松开我!虞向海,你……!”
男人没有错过他挣扎时眼底惊怒交织和一晃而过的害怕,以及不自然绷紧的腰肢。他连忙改为一个更温和的握姿,以不那么压迫的感觉靠拢过来:
“洛洛……”
他近乎哀求着看过来:“你不吃我带的东西,总要吃秦羽森做的吧?”
这么一提,洛云帆才想起来,刚刚虞向海在走廊边站着,他脚旁好像是有一个小小的保温袋。
“他知道你嗓子还没好,特意给你亲手做的吊梨川贝燕窝羹,又润喉又养颜。你看看……”
虞向海忙不迭解开那个被他一路小心护宝似得生怕给打翻了的袋子,取出一个小小的保温盒来。他像是生怕洛云帆一口回绝,又从那口袋里翻出一张他花了一下午时间特意从忠犬那里讨要过来的手写便条,递到他的心上人面前。
洛云帆低头看去,那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出自秦羽森之手的。
“那,你尝一口……?”
虞向海这辈子都没有用这样低声下气的语气对人说过话,哪怕是他亲爹。见洛云帆不吭声,他又忙道:“一点糖都没有放,真的。你就喝一口,好不好?”
洛云帆犹豫了一下。
以前秦羽森确实会在他筹备新专辑,亦或排练演唱会的时候,做这样的润喉汤给他。洛云帆看完那张便条上的留言,心情终于松懈缓和了几分,他没有接虞向海递过来的勺子,而是直接端起小汤碗,浅浅地喝了一口。
“……”虞向海目不转睛地盯着,见他又喝第二口,才有些忐忑又期待地问:“好不好喝?”
洛云帆放下碗,不直接回答,却反过来问他:“你去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