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帆一把按住了那只越来越不规矩的手,眸色里渐渐凝聚出冷冰冰的嫌恶。

“脏死了,走开。”他刻意抬高自己的视线,搭配台词里的音调,更显得有那么几分居高临下。

“脏?”

在鼻尖近得就快要挨上彼此时,纪疏星忽地轻轻笑了几下,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把扯散了洛云帆规矩扣起来的衣领,把他试图支起来的上半身往下一摁,简直压得他无路可退:“说我脏?邢大律师,你倒是比妓女还会挂牌坊呢。”

……他改台词了。

洛云帆一愣,连带反应也迟缓了半拍,整个身子都已经让纪疏星按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他们扮演的身份明明就与上一次是互相对换过来的,可无论怎么看,纪疏星依然占据了绝对的压制地位,无论是气场还是神态,台词亦或肢体语言,都完全看不出风月场所弱女子的半点影子来。

“……我说走开。你听不懂人话吗?”

洛云帆强迫自己全身心沉浸在表演中,口吻里听不见丝毫犹豫。他立刻配合纪疏星按照自己的理解修改了下面几句应有的台词,倒是让男主角的风格少了些虚伪不耐的故作姿态,反而无端平添了那么几分矜贵和冷傲的味道来。

即兴发挥从来都是检验演技的一杆标尺,既然纪疏星不按照剧本来,那么他也乐意奉陪。

纪疏星眸光一暗,瞳孔里尽是藏不住的兴致盎然。

都说角色的气质8成是演员赋予的。

洛云帆五官虽生得明艳,气质却很端正。然而,一旦他稍微端起些姿态,眉眼间柔和温润的神态尽数不见了,便自有一种离人间很遥远的上位感油然而生。

而最要命的大概就连本尊都没能觉察到他真正最诱惑人心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挂在唇弯亲切友好的微笑,而是当这双眸子用一种波澜不惊的视线,不经意间朝谁投来一抹注视的时候:

那种扑面而来的清傲凌冽,疏离淡漠,矜持不容亵渎,凛然不可侵犯,像高坠苍穹,冷如贵瓷的一弯明月,又仿佛参天古松上的遥不可及的一捧新雪。

凡人根本够不到,摸不着,于是就只能那么远远看着,觊觎着倘若有朝一日得了势,谁人不想把这罕有的宝物捏在掌中肆意把玩,再彻底弄脏。

谁人不想要看看这么一双冷冽如皎皎明月的眼睛里渐渐渗出欲求不满的泪光,那该是何等绝世美好的景象。

“……‘人话’?”纪疏星勾起唇,玩味地品读这二字,“再过一会儿,我让你快活到连人都做不成,看你还能清高到几时。”

话音才落,他的手指早已灵活地解开了洛云帆的长裤拉链,毫不含糊地一把握了上去

“……!”

被人用如此进攻性极强的攻势按在床上,又是这么直截了当地撩拨要命部位,所带来的刺激非同小可,洛云帆几乎拼尽全力才没有丢脸得直接喘出声来。

和他先前扮演女方那克制且生涩的抚慰形成鲜明对比,此时此刻的纪疏星正以一种熟练老辣的手法揉捏着男性最脆弱敏感的器官,洛云帆下意识地想要夹腿,却让对方识破了似的更加游刃有余地顶开他的双膝,摆弄成一个双腿大开的羞耻姿势。

影帝灼热的气息一下接一下撩在他腿根的皮肤上,手中的动作更是持续不断,频率和力度看似没有规律毫无章法,却有种循序渐进的节奏感。纪疏星不愧是拍艺术片摘得国际桂冠的大影帝,他做起手淫这样的事不仅没有丝毫下流感,反而优雅地就像在弹钢琴一样,落指间轻缓有序,张弛有度,像童话里衣着华美翩然而至的王子,一点点地唤醒他尚在沉睡的公主。

且不论姿态与气场,他的经验和技巧更是极为老道。洛云帆由于身体构造特殊而观念十分保守,很多年以来都纯靠心态和自律去强行抑制身体的欲求反应他毕竟曾经是个就连看情色镜头都会脸红的纯情处男,青涩到晨起有状况、需要抚慰发泄这种再正常不过的生理需求都是忍着羞耻胡乱潦草地解决,只图尽快完事,哪讲究什么取悦和技巧。

在天王过往那些辉煌耀眼的演艺生涯中,别提欢爱场面,就哪怕是连一段脱衣服的镜头都屈指可数。

在床上,又怎么可能会是纪疏星的对手。

洛云帆呼吸都乱套了,满脑子只剩下后悔二字。

他抑制着越来越凌乱的喘息,很努力维持着男主角无动于衷的冷漠和看不起风尘女子的不屑,并认真回想着当初大银幕上纪疏星是如何演绎情欲场景的,一再拼命告诉自己必须要忍住。

不可以这么轻易就低头认输!

然而,愈渐苏醒的欲望却将内裤一角顶起了可爱的小帐篷。

“……想要了?想要就开口求我啊,你那么清高,让你求饶比死还难吧。”

纪疏星伏下身来,半是得意,半是兴奋都欣赏着洛云帆端庄漂亮的眉头微微蹙拢着,隐忍又难耐的表情。

如他所料,这个从来洁身自好而又无比禁欲的人,显然平日里疏于照顾自己的身体,一旦遇到高手极尽所能地撩拨,积压许久的情欲定然会倾巢出动,来势汹汹,如开闸泄洪之际奔涌喷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潮水,彻底侵蚀掉一切防守和理智……而他甚至根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正确纾解和应对。

这和在记者媒体跟前游刃有余地打太极、在镜头里露出无可挑剔的表情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即使洛云帆看上去依旧维持着眸光冷淡,神情凛然,可坏就坏在这双眼睛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渐渐变得湿润起来了。

那些不动声色的抵抗,似有若无的淡漠,隔着层薄薄的湿汽,恰似泠泠春水横波,非但没有形成一星半点的强硬气场,反倒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勾引。

纪疏星甚至没怎么使出真功夫,就已经感觉到在手心里耸立起来的宝贝正在频频轻颤,从顶端小孔里不受控制似的流出了羞耻的东西出来,将内裤布料染湿了一小片。

身下的美人让他弄得近乎有些手足无措,影帝故作挑眉状,却偏偏垂下了眸子,目光落到被他朝两侧打开的双腿中央。

……居然穿平角内裤,还是最平平无奇的白色款式。

听说他十年如一日私生活干干净净,多少人前赴后继上赶着倒贴,多少狗仔24小时无差别跟拍,也不见他和哪个美女帅哥有过半点暧昧。

真想拽下来看看。

这根小东西,颜色应该很粉吧,

纪疏星蓄谋已久地凑了过去,他几乎就快要得逞了,喉咙里忍不住溢出来两声低笑,目光赤裸裸地:“嘴上说让我走开,身子倒是乐在其中得很呢。大律师,你要不要低头看一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

洛云帆一张脸已经彻底红透了,他紧张地揪着身下的床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台词要知道,影帝改动的地方太多了!

明明该是风尘女子主动勾引的桥段,让纪疏星这么一演,就仿佛他才是被被调戏的那个良家妇女……!

容不得他多想,纪疏星的手已经伸进了薄薄一层贴身的阻隔,将那根笔直漂亮的物什释放了出来。

“!”

洛云帆浑身一僵,慌乱间早已忘了他们是在演戏。他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可纪疏星却并不脱掉他的内裤,影帝用他灼热滚烫的掌心细致地将他最脆弱的男性部位从上倒下爱抚了一遍,那手法若非被他拢住的东西是十八禁,优雅情调得简直就像贵妇人在梳妆台前,认真擦拭自己最珍惜的昂贵珠宝。

在他的眼底酝酿着一潭化不开的浓墨,由和风细雨逐渐演化为惊涛巨浪,而这么细致入微的神色变化,唯有近在咫尺,才能明辨一二。

被掌控住命门,洛云帆终于彻底慌了神。

……不应该的。

纪疏星怎么会这么演……?这和他对剧本的理解天差地别,甚至……甚至在当年的大银幕上,那个荣获最佳女配角的影后也不是这样去诠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