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位谋其政而已。”淡淡的男声。

“林郎是在忙后日上巳节的事吗?那林郎去不去曲江?听闻今年上巳节新科进士要曲江探花,果真吗?”

“是。”却不知道这个“是”是回答三连问里的哪一个。

“听说,当年林郎也是探花郎,是真的吗?”声音中的希冀、娇怯让沈韶光听了都心里一动,少女心事总是诗啊……

不过,如此严肃的林少尹居然还有这样风流的经历?但转念一想,也是,以这位的相貌风姿,被挑为探花郎,也不奇怪。这个时候的探花郎还不是进士第三名的专称,而是捡着新科进士里最年少俊美的那个担任的一个临时风雅职务,专司探访名园,采摘鲜花。

“夜深了,女郎尽早回去吧。”越发冷淡的声音。

“儿,儿是想问问”

“女郎回去吧。”庞二娘后面的话被严肃地截住了。

庞二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眼睛泛起雾气来,咬咬唇,跺脚转身走了。

听了门响,沈韶光才让阿圆把茶饮端出去。

庞二娘刚说话时,于三便觉得这林少尹不地道,沾花惹草的,后来听他一口回绝,又觉得他铁石心肠,不知道怜香惜玉。于三皱眉瞥沈韶光一眼,你这是什么眼光?光知道看脸!

沈韶光拿了菜单子出来,笑问林晏:“林郎君今日吃点什么?”

听着沈韶光这冠冕堂皇的“林郎君”,对比刚才庞家女郎的“林郎”,林晏抿抿嘴,“小娘子随意安排就是。”

“好嘞,郎君稍候!”沈韶光收了菜单子,笑道。

听了这声把姓都去掉的“郎君”,就如叫随意一个食客一般,林晏的嘴抿得越发深了。

沈韶光回到厨房,让于三给林晏用嫩韭黄炒鸡蛋,羊角葱炒腊肉,再凉拌个春葵、蒸个豆腐,又亲自把芫荽剁碎,掺在肉末中做了个清淡的水汆丸子。两个人一起做,快得很,一会工夫便成了,再加上椒盐蒸饼,让阿圆用托盘送出去。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吃得差不多了,沈韶光出来招呼,“林郎君可还要添些什么?”

林晏顿了一下,垂着眼道:“很好,菜蔬很嫩,圆子也很香,多谢。”

“……”哦,玛丽婶婶的苹果派啊!看我听到了什么?这位林少尹竟然夸好吃!这位先生是受了什么刺激?

“林郎君不要客气。”沈韶光假笑。

林晏看她一眼,低头拿起茶饮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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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尹:祖母说要多夸,但看起来,作用不大啊……或者,夸得还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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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探花郎

上巳节是个好日子,不管是对游春的来说, 还是对摆小摊儿的来说。

沈韶光早早地雇下了两辆骡车, 与于三、阿圆等准备各种食材的成品半成品,只等时候一到, 去曲江边再大赚一笔。

阿圆和于三都没经历过这阵仗, 更遑论阿昌。单知道以前小娘子摆过摊子卖煎饼,不知道现在也可以随时“店变摊”的。

沈韶光得意地跟他们显摆去年端午节摆摊儿的成绩, “那么几大桶冰镇酸梅饮子,都让禁军的人包了, 别的人再想买也没有了。过完节,那买酸梅饮子的校尉又找过来,我便干脆把方子也卖给了他。”

三人被这一波新的骚操作又震了一下,所以, 方子也能卖?

“卖了多少钱?”阿昌问。

沈韶光卖关子, “你们猜。”

“五两。”阿昌想了想。

阿圆常帮沈韶光算账,觉得五两不足以让小娘子这般得意, “十两。”

于三只忙手底下的活儿, 不说话。

“二十两。”沈韶光笑眯眯地道。

阿昌睁大眼睛, 一个酸梅汤的方子,能买好几个自己。

阿圆却没心没肺地拍手, 又由此拓展开来:“那我们做肉的、做玉尖面的各种方子要是都卖了……”

阿昌先笑道:“那怎么行?人家把我们的方子都买走, 开了酒肆, 岂不争买卖?”沈韶光对后来的于三及阿昌也科普过与那边云来酒肆的事, 免得不知情吃了亏。

于三到底听不下去了, “呵”一声,“关键是这种二十两买个饮子方儿的傻子难找。”

沈韶光:“……”行吧,道理都让你们说了。

阿圆总结陈词:“还是小娘子厉害!”

沈韶光笑眯眯的,还是小姑娘贴心啊。

转眼便是上巳节正日子。站在去年摆摊子的位置,看着阿昌生火炉子,于三揉糯米团,阿圆打水擦洗桌案,沈韶光不是不感慨的。去年只自己一个人,守着个桌案子,什么都自己忙活,赚个几千钱开心得不得了,再看看现在……以后会更好的吧?会的吧?

因是户外,能带的东西到底有限,主要还是做各种花糕,豌豆黄、艾窝窝、青团子、红豆饼、雪花糕之类,都带了馅儿料皮料模子过来现做,免得吹皴了皮子或者弄散了架。

各种糕点卖时,讲究的可以搭配了放在纸盒子里,不那么讲究的就用纸袋装了,或者签子一插,举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