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1)

黎宝因不再犹豫,“明白,我会处理好的。”

副导演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她拍了拍黎宝因的肩膀,“看你黑眼圈这么重,最近一定压力很大。不用太担心,他们团队很专业,应该不会刻意为难,你到时候正常应付就行。”

黎宝因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不准痕迹地客套了两句,这才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桌上已经堆了一大摞的文件,审核的,签字的,还有要对接的。

忙忙碌碌一上午过去,黎宝因抽空去卫生间打理自己,对着镜子才发觉,早上从餐桌堆起来的滚烫,到还没从脸上消散。

她叹了口气,端起马克杯去茶水间倒热水,夏左樾就跟跟屁虫似的溜了过来,先是打趣她发型像某位外籍女演员,随即口不吐人言道:“听说你昨晚去夜店,被家长当场抓包?”

哪来的夜店?谁说是家长?

黎宝因捧着热水杯,水蒸气模糊她的视线,她透过白雾对上夏左樾的眼睛,“少废话,想问赶紧问。”

夏左樾接过黎宝因的杯子,替她端着往座位走,“不是我八卦,是有人怕你受委屈,硬生生把舆论转嫁到了自己身上。”

黎宝因停住脚步,注意到过道里人来人往,接过杯子放下,继而示意夏左樾一起前往天台。

夏左樾靠在围栏上递出一根香烟,黎宝因摆摆手表示拒绝,“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该知道从我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好处。”

她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就算有那么一点成就,放在芸芸众生里也不值一提。”

夏左樾好整以暇看她,“所以?”

“所以,你不用再刻意讨好我。”

自从在许云壁的复出宴遇到黎宝因,夏左樾就知道自己的意图在也没办法遮掩,但真听到黎宝因这么说,他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喂,就算我用心不纯,你也不要这么无情嘛!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陪你去的猫岛,齐老能被邀请到,我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夏左樾懒散地倚在红漆木的栏杆上,视线描摹黎宝因的眉眼,“不管你是谁,我可都拿你当朋友的。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停顿一秒,又看向黎宝因,挑了挑眉说,“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在旁人面前还挺不一样的。”

黎宝因抬眼看向他,明澈的眸光里带着一些不露痕迹的锋利。

夏左樾即刻就指着她,委委屈屈地说,“就这个眼神!你看你对我多凶啊!但是你在茅景申面前就挺和善,对程宗聿也是格外宽容。”

黎宝因失去耐心,“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想着他刚刚那句将露未露的提醒,“要讲就讲,不讲拉倒。”

“急什么。”夏左樾表情有些精彩,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不过是原来裕公馆的宝因小姐千人千面,逢场作戏,惹得某人打翻了醋瓶子,想要个名分,结果反倒把人给吓跑了的豪门狗血故事而已。”

黎宝因脑门上缓缓浮现一个硕大的问号,在夏左樾越来越明显的笑意中,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某人,指的是裕梦梁。

胡说八道。

这些人造谣传谣越来越离谱了。

黎宝因眉头微微皱起,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其实宁可自己名誉受损,也不乐意裕梦梁的名字带有污点。

“你真觉得这是空穴来风?”夏左樾有意无意地提醒道,“小心点吧,我看咱们那位裕总顾问,醉翁之意不在酒。”

黎宝因慢慢冷静下来,她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之前她故意挑裕梦梁不在的时散播谣言,不就是为了能顺利把事情闹大,把两个人的关系彻底切割开。现在裕梦梁已经回来,他肯定是也听到了风声,所以才操纵舆论压住消息。

这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她想不通,他干嘛多此一举,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还打翻了醋瓶子,要个名分……就他?谁会信。

黎宝因心想着,随手从夏左樾手里夺过那支烟,烟草散落在石砖地面,被碾磨粉碎,她匆忙回到座位,坐在电脑面前思考了一会,摸出手机给冯轻漪发消息,对方很快就带来了肯定答复。

「我就说你不是那种人,现在大家都知道真相,知道你那天说的是气话,很为你打抱不平呢!」

「不可能是谣传,这话是复出宴那天,云壁姐亲口说的,当时很多人都在场,隔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连我哥哥都略有耳闻。」

黎宝因又转而给许云壁发消息,发到一半,又有点心虚,毕竟许云壁很算她半个长辈,又是良师益友,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跟她打个招呼,浑身是嘴都讲不清。

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绕那么大的弯子干嘛?裕梦梁都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了,她还怕什么跟他对峙呢?

想了想,她从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了那两张快要被遗忘的木偶剧戏票,然后凭借记忆打出裕梦梁三年前的私人手机号码。

「今晚有个木偶戏表演,看不看?」

发送的提醒声还没消散,黎宝因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方立刻弹出一条新提醒。

「好。」

居然没换号码。

黎宝因很意外。

她收好票据,再次确认上面的截止日期是今天晚上,然后就收起手机,继续埋头工作。

傍晚,黎宝因加班了一个多钟头,匆匆忙忙赶回家收拾自己。

她走到落地镜前面整理细节,酒红色的polo领衬衫,咖色灯芯绒荷叶边半身裙,短发利落地挽向耳后,配湖绿猫眼石大轮廓耳圈。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出自己卧室就看到裕梦梁也从三楼走了下来。

他穿了件孔雀蓝的绸制衬衫,低调哑光面料,浅色的长裤,一向梳的一丝不苟的棕发松散地垂在额前,细软的刘海遮住眉梢,遮掩了他眼尾些许藏锋。

黎宝因略微有点不自在起来,明明是两个人的约会,但从进门他们就没有说过话,各自忙各自的,就跟陌生人似的。

这样一来,整得他们像是要分别出门偷情,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却让她有种背德感。

黎宝因走到玄关处换鞋,顺便跟裕梦梁说,“房间里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我今晚搬回楼下住,也方便处理一些急活。”

裕梦梁抬手扶住黎宝因的手臂,等她站稳,又接过她从架子上取下的包,黎宝因伸手要拿,裕梦梁却握住了绑着丝巾的手柄,直接挪到了自己的身侧,腾出来的另一只手,牵住了她悬空的那只手。

“搬到楼下之后,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