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把四份鉴定报告一起甩在桌子上,吴敬贤只看了一眼封面,就知道一切都败露了。
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钟情原本还抱着希望他是不知情的,现在最后一根稻草把他压死了,这个骗子,骗得他好苦!
“我在我妈妈的相框里看到一张字条,上面有你的身份证信息。”
吴敬贤想,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故意制造机会把真相揭开,可是如果老天不允许他们父子相爱,为什么一开始要这么捉弄他们?他又该去怪谁?“我十五岁那年,为了确定自己的性取向,去了一家夜总会。当时包厢里很暗,我随便选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钟慧,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第二天我就走了,没再见过她。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可能是把保险套弄破了吧,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怀上了你,我想她应该是想等你出生之后,去找我要一笔钱,我身份证上的信息可能是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看的。可惜她刚生完你就去世了,也带走了这个秘密。”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你自杀那次,其实是我把你送到医院的,当时你急需输血,而我又刚好是熊猫血,那时我还不知情,就跟医生提出要为你输血,医生同意后,我就进了急救室,看着他们把我的血抽出来,输进了你的身体里,这时你的养母苏玲赶到了,看到我为你输血,想要阻止后来又放弃了,当时我担心你的生命安危,没有发现她的反常,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时候已经知道我们是父子,所以才阻止我为你输血。看着你脱离生命危险后,我就昏迷了,第二天才醒过来,我去你的病房看你,你母亲苏玲让我以后不要再跟你见面,我那时候已经发现自己爱上了你,求她给我一个机会,但她死活不同意,还向我下跪,我只能答应她,然后离开了医院,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刚好身边有一件沾满你鲜血的血衣,就带着去做了亲子鉴定,然后,我才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一开始是想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永远不再靠近你,但是我控制不住想要见你,见到你以后又忍不住想要拥有你…..…..”
钟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说了,我觉得恶 心。”
吴敬贤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对不起。”
钟情感到无法理喻,“你明知道我和你有血缘关系,你怎么能……对我做出那样的事?”
吴敬贤眼里充满惭愧,但没有悔意,“因为我爱你。”
“你不配!”
钟情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愤怒地向他咆哮:“我是你亲生儿子,你怎么做得出来,你简直是变 态!”
“你说的对,我是变态,可我对你的爱是真 的……”
“别说了,恶心!”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吴敬贤无话可说,但是这句对不起是如此苍白无力,根本无法弥补一丝一毫他对钟情的伤害。
钟情不懂,怎么好好的爱人,突然就成了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啊?怎么会这样?”
吴敬贤伸手想碰他,钟情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了,尖叫着说:“别碰我!”
吴敬贤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小情…”
钟情拿起那束玫瑰花,疯狂地撕扯,“都是假 的,假的!”
玫瑰花瓣落了满地,像吴敬贤的心在滴血。
钟情把破败的花束用力扔在地上,转身向往外跑,吴敬贤急忙追上去拽住他,“你去哪?”
“放开我!”
吴敬贤扑通一声跪在钟情脚下,像溺水的人抱着浮木一样死死抱着他的腿,“我知道我不可原谅,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只求你别离开我”
“放手!”
“我不放,小情,我求求你,别走”
钟情挣脱不开,从桌上拿起一把餐刀指着自己的心脏,“让我走,还是让我死,你选吧。”
吴敬贤犹如被万箭穿心,他没得选,只能放 手。钟情走了两步又站住,把手上的婚戒摘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还给你。”
戒指在地上滚了两圈,吴敬贤连忙跪着爬过去,捡起来紧紧握在掌心,一抬头,发现钟情已经不见了。
他完了,他和钟情全完了。
吴敬贤像罪人一样跪在地上很久,然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钟情果然不在家。
他怕钟情想不开,找人查了他的定位,发现他去了一家酒店。
吴敬贤偷偷来到那家酒店的外面,想去找他,又怕他精神受刺激,只能请酒店的工作人员偷偷帮他查看房间里面的情况,还好钟情只是在睡觉。他在酒店外面等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中午,钟情还没有出来,公司里有急事等他处理,他只好先去公司,派人继续在酒店外守着。
又过了一天一夜,钟情还是没有出酒店。再这样下去吴敬贤担心他的身体和心理会出问题,不得不亲自去看看他的情况。
站在钟情的房门外,敲了好半天的门,门才开了。门后的钟情表情呆滞,像被抽走了魂儿,看到他后立马又把门关上了。
吴敬贤隔着门说:“小情,我们谈谈吧。”
等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了,吴敬贤走进了房间,看到桌子上是他帮钟情订的餐,一份都没动。
钟情蜷缩在沙发上,两眼空洞。
吴敬贤和他隔了一段空隙坐下,“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钟情没出声。
吴敬贤小心翼翼地问道:“先跟我回家好吗,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我可以保证不碰你,或者我可以暂时搬出去住。”
钟情还是不出声。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达件,六女你灯灯时,你我做公我都应你。”
钟情缓缓看向他,这两天他一直在睡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这是他用来逃避现实的唯一方法,但是他不可能一直睡下去,他早晚要面对残酷的实 事。看着曾经的爱人,现在的父亲,他的心犹如被撕裂,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爱他,亦或是恨他。
“永远在我面前消失,你能做到吗?”
吴敬贤满眼伤痛,“好,你只要吃饭,我立刻 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