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自己见她艰难，会去周济一下她”。

“嗯，你很聪明，去账房那里领一百两银子，就说是我赏你的”话说完竟又躺下了，“今天我休息，别吵我”

“是，奴婢告退”。

人生初见 第四章 威

翦行飞议完事到卧房所在的韩香院见到的就是方圆一里人迹全失的景象，正要找个人问问，就见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丫鬟匆匆走来，行过礼便说“爷，王妃还在休息，并吩咐下来不许打扰，刚刚芸香姐姐在此喧哗吵醒了王妃，王妃便命侍卫长将她撵出去了，可晴姐姐去处理此事，便让奴婢在此守候…”一席话说的条理分明，极是清晰地。

“恩？是吗？我去看看，该吃早饭了，还在睡？”翦行飞竟像是未听到关于芸香的事情一般，抬脚便行向院里。

小丫鬟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是跟着翦行飞走了进去。

“紫檀啊，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翦行飞边说边笑的进去了，只是刚抬腿迈进门槛就见一个形似枕头的物体迎面飞来，他急忙避了开来，却在下一刻又被一床被子砸中，尔后就是一件又一件的不明飞行物，正在这关头就听到盘子落地的声音，等他收拾齐整就见下人们一个个在端着盘子进退两难，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其中因为惊吓而打碎盘子的那个更是惊恐的快要哭了。

“出去！”翦行飞喝道，卧室是两进的，他本来是想在卧室外间的房间用早餐的，所以便叫下人把一应吃食全准备好了端过来，岂料他刚打开门帘想叫醒霍紫檀就受到了她的攻击，这边王妃衣衫不整，那边小厮将进未进，他当然会火大了。

下人在顷刻间退到院外，屏息等着小王爷的雷霆之怒。

“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但是，你一定要先吃点东西再睡，乖”一席话，惊掉一群人。

“…”屋中没有声音传出，就在众人想偷偷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听怒喝声响起：“翦行飞，你是不是太闲了?”伴随着话语似乎还有拳头击打在身上的身影和他们尊贵的小王爷的呼痛声。于是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皆作眼观鼻鼻观心的木偶状。

霍紫檀是很贪睡的，因此在睡眠不足时就很容易情绪失控，在山上时，师哥知道她的习惯便每天早起为她赶走那些叽叽喳喳的鸟雀，师哥碰巧下山的话，有一次师傅懒得管她，她就因为被吵醒而一整天不开心，甚至不做饭，饿着师傅和自己，后来师傅被饿了一天后，第二天就很自觉的帮她赶鸟了。下山以后，她便给自己找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休息。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从不妥协。

而翦行飞，则是欣喜的，从第一次见面，霍紫檀就一直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冷脸，他自然清楚她是易了容的，探子来报时说的是样貌普通，以她在王府出现时的样子来看，可不是一句“样貌普通”就可以描述的了的。可是眼睛是不会作假的，他清楚的看到她古井一般的眼睛始终毫无波澜，即便是昨夜靠的那么近的时候，她也如此。而此时的霍紫檀无疑是不同的，她的脸上很明显的写着“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几个字，严重未完全消散的睡意和浓浓的恼怒让她的脸生动起来，看起来有显得真实很多。让他愿意相信她只是个20岁的女孩。

至于他无限宠溺的态度则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首先，他发现自己不仅仅是当她是个对自己有所助益的人，他开始心疼于她平静无波的眼中偶尔划过的浓浓的哀伤，这哀伤使他想要好好的疼她，宠她；其次，宠溺妻子的男子总会有很好的女人缘，女人就是如此奇怪，看到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好，就想要去把那个男人抢过来，替代那个妻子来享受男人的宠爱，可是她们往往不明白，一个人是无法替代另一个人的。总之，这有助于他以后收伏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再次，他答应过的要树立她的绝对权威的事从不是说说而已，要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妻子，任她份位再高，终是会受到挑战的。所以，他要给她独一无二的宠爱。

于是，半日的时间，街谈巷议都充斥着一个话题――小王爷对新婚的陋颜妻子宠溺无双。大家都在猜测这样一个女子是用什么来吸引小王爷的。

而府中，经历了芸香和卧房事件后，下人都明白了这个府中真正不能惹的人是谁。王妃的威严在一夜之间建立。

次日，前院书房“秦先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副将连洪凑上前去问，没有特殊情况的话，王府中在每五天会有一次集体会议，讨论一下日常军务，这时的诸将都齐集一堂等待小王爷的到来。趁此机会，连洪凑到秦子章想探探口风，说来也奇怪，大家都知道秦子章最知王爷心思，可是偏偏又没有一个人可以从他口中探出半点消息，只有连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让人哭笑不得。

“什么传言，难道是哪家花楼又出了绝色了？”装傻是他的杀手锏。

“先生别取笑我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连洪竟是罕见的红了脸。他孤儿出身，无牵无挂，二十好几的人也不娶亲，就爱闲暇时间往妓院跑，一点俸禄悉数进了那里。不过还好他从来都是有分寸的，未曾因此而耽误正事，翦行飞等一干众人也就不怎么太约束他了。现在，这事被人拿出来打趣，他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放心吧，我们很快会再见到我们的王妃的”秦子章说完就住了口。那架势就是说“我不准备再往下说了”。连洪撇撇嘴却也没再问，他虽鲁莽，却不傻。

“见过各位大人，小王爷今日身体不适，请各位大人先回吧”翦行飞身边的常侍笑书恭恭敬敬的传话。

“小王爷病了?怎么回事，我们都不知道！”连洪永远是最冲动的，也是最真诚的。其实不只是他，众人都一样的惊讶，要知道，自从老王爷将王府甩给小王爷自己带了老王妃去游玩以后，小王爷从未有过缺席之举，就算生病，他也会坚持参加。

“那个，没什么大事，王爷就是想休息一下”笑书说完脸都快垂到地上去了。众人面面相觑，这明显是假话，可是笑书怕是没胆子假传王爷的话。

“既然这样，大家都会吧，请转告王爷好好休息。”秦子章带头说道。就在这时，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太监走到笑书身前说“笑书哥哥，可找着你了，可晴姐姐叫我送祛瘀膏给王爷，王爷不在听雨院，啊”看清笑书背后跨出门的众人后，小太监彻底傻眼了。而众人，也彻底石化。

自此，阖府内外，王妃风头之盛无人能及。

人生初见 第五章 奴

数日后，午休醒来，霍紫檀说“可晴，我要出门”一句话，半刻钟，霍紫檀就坐在了?绺?的轿子中。

“去奴隶市场”

客栈二层，临窗，霍紫檀悠然而坐，眼睛却是极专注的盯着下面的市场，在那里，一场又一场交易在不断进行着，被卖的奴隶都低垂着头，显出一副生无所恋的形状，其中一个男子引起了霍紫檀的注意。他同其他一起用于出售的奴隶一样低垂着头，不同的是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在一片颓废绝望的情境中硬是生生的挺出一份硬气与傲气。

“影卫长，我要那个男子”一声令下，一个黑影闪过，再看时影卫长已经走向那个男子。可晴面无表情的为霍紫檀斟茶，心下已然明了，原来小王爷会那么容易放王妃出来是因为影卫呀，要知道，影卫的职责一般都在于家主，换言之，他们是王爷的护卫，轻易不露面，而今，却被派给王妃做护卫，王爷对王妃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呀。

“王妃，人带上来了”影卫长的声音打断了可晴的沉思，她抬眼望去，只见刚刚那个看起来很硬气的男子此时正跪在他们面前，依旧低垂着头，显得很无力的样子。

“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在我府中做一个平常的小厮，可保你衣食无忧，要么做我的私人护卫，血雨腥风却可以快意人生”霍紫檀的声音很平静，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总是我想，怕是也无能为力了”他笑，越带着浓浓的苦涩。

原来这里的奴隶分为三种，一种是家里实在没钱，不得已卖儿卖女或自卖，各家奴仆大部分是这种人。第二种是犯官家属，一部分没入官府为奴，另一部分则会被卖入人口市场，这种人就比较少了。第三种就更少了，他们是各门派或组织犯错被罚的人，而这种惩罚属于最严酷的一种，废掉武功的武人连一个寻常男子都抵不上，所以，他们通常会死在人口贩子的连番打骂虐待之下，即时卖出了，也会终日被其他小厮欺辱，生不如死。武人又极为鄙视自杀，他们认为自杀是懦夫的表现，所以，只能生生承受，很少有人能善终。因此，这种精神和的双重惩罚多用于叛门之人。

毫无疑问，地上跪着的就是第三种。

“你只需回答愿意选哪种即可，剩下的是我的事”霍紫檀冷冷的回到。

“我选第二种”他的眼中隐隐的有了一份期待。这个沉着无比的女子或许真的会是自己生命中的变数也不一定。

“好，你叫什么名字？”

“夜”

“出来个人带夜去收拾妥当再来见我”

自有人将夜带下去，霍紫檀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正进行的是女奴的买卖，其中还夹杂一些小孩子，有些家中喜欢买些身家清白的小孩子养大当成心腹培养，或是一些心思变态的有钱人喜欢买小孩子回去玩弄，所以，小孩子的“市场”也是就不错的。下面刚好有一个形容猥琐的人似是对一个十三、四的小孩子感兴趣，刚想进一步看看就被小孩子瞪了回去，见他如此难驯，那人就放弃了，人贩子见状，怒不可遏，举鞭就挥上来，旁边一个一直低眉顺目的女子见状扑到男孩身前为他挡了这一鞭。

人贩子更加生气，正要再打却听女子一声暴喝“住手”只见女子瞬间横眉冷目之色尽现，冷冷的说道“据我所知，景国律法中有一条‘奴隶不可随意打骂’的规定，若是我拼此一命，不知能不能与你较个你死我活，或者，今天我兄妹二人丧命于此，于你不过几两纹银的损失，可是你确定不会祸及后世？”其实她是听说这个贩子的两个妻妾所生三个孩儿无一存活，才会有此一搏。而那个人怕是也想到此处，加之为女子的神色所震，举鞭的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我要那个女子和她护着的那个孩子”

“你可愿跟着我？”

“奴婢愿意”刚刚从鞭下救回弟弟就见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来买他们，看他神色不像下作之人，又同时买下她姐弟两个，她也就未作抵抗了。

“说着和其他婢女一样的话，却有着不一样的风华气度，果然是不同于一般的”可晴如是想着。

“你想清楚了，或许我会要你化身地狱修罗”霍紫檀神色凝重，预示着她不是在开玩笑。

“那，可不可以把我弟弟排除在外”女子思虑片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