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哄小孩的语气?但商陆明显被哄到了,刚才还僵硬的肩膀松弛下来,但还是冷冷地又别扭地说:“那他们起什么哄?”

“因为我说,有一个人不喜欢我谈恋爱,我一谈恋爱他就会不高兴,我不想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柯屿坦诚地说,但说完后这句话似乎味道有点怪怪的,于是兀自脸上发烫了起来,“……他们说这个人不就是女朋友吗?我懒得解释……”

声音轻了下去,一声咳嗽声欲盖弥彰地响起,柯屿努力维系随意散漫的模样,“总之就是这样。

商陆控制不住地吞咽了一下,耳垂都红了,“谁不喜欢你谈恋爱?你不想看到谁不高兴的样子?”他一本正经地求知,似乎真的不知道答案。

要了命了这个气氛怎么越来越诡异焦灼了起来?柯屿紧张得连冷都不觉得了,绷着嗓音竭力冷静,“当、当然是奶奶!”

商陆整个人莫名都燥热,凶狠狠地说:“……那你最好一直听奶奶的话!”

柯屿挂断视频,窘迫在寒风中等烧退。是的,他发了一场高烧,从手背到耳廓,从脸颊到心口都不正常地发烫。等温度降下,手机里收到商陆的简讯:

「奶奶说商陆是个好孩子。」

不然你听她话考虑考虑吧。

第200章 番外一

在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即将来临时,商陆反而想起了柯屿的十八岁。

柯屿的生日在七月,那年他刚结束高考,十三岁的商陆去他家里摘快过季的荔枝,夏日凉爽的夜晚,因为抱到了他,他第次在陌生的床上顺利入睡,又因为没有成为柯屿写信的那个唯,他单方面宣布冷战,丢下画了半的画,怒气冲冲地回了香港。

正因为如此,他错过了柯屿的十八岁生日。

不是不知道,不是没准备礼物,但所有的惊喜和祝福都付诸东流。即使数月后和好如初,两人也都默契地没有提那次无厘头的冷战。

现在到了商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了,他在微信里若无其事地问柯屿,他的十八岁生日过得怎么样,还开不开心。

平民老百姓的成年礼,和他这种顶级豪门贵公子怎么能比呢?柯屿回他:「长大了当然开心,收了很多红包,奶奶下了长寿面,收到了小温的笔记本和明叔的钢笔,不过最喜欢的礼物还是你的。」

商陆怀疑他在借机取笑他,不然就是张冠李戴记岔了,不管哪种都挺不爽的。他狐疑道:「我什么时候送过你礼物了?」

柯屿讶然地问:「那幅画不是吗?虽然没画完。」

“怎么可能!”商陆直接打视频过来了。

“不是吗?”柯屿不太有所谓的样子,“那就是没准备礼物?”

“准备了。”

“那是什么?”

“球鞋。”

柯屿抬了抬眼神,好整以暇地问:“……让我滚的意思?”

商陆:“……是让你走好路的意思!”

柯屿闷笑出声:“那鞋子呢?”

“买小了,过时了。”商陆当然不能给他看,那是他十三岁的审美,现在看略有些幼稚浮夸,而且毕竟数年过去了,早就不在潮流行列。

“没关系,自从十四岁遇到你开始,走的路直都很好。”柯屿笑了笑,将话题转到他身上:“你什么时候回国?直接落地香港吗?”

“嗯,十九号到,没买到直飞的。”

柯屿怔了下,“要转机?”

商陆这种级别根本不在普通人所认识的航天市场运行规则下,简而言之,他想飞哪里、怎么飞,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得到满足,因为没买到直飞而中转经停?不存在的。柯屿虽然内心隐约觉得不对劲,但仍关切道:“在哪里转?转多久?”

商陆说:“在宁市。”

说话时,眼眸瞥开,典型的撒谎微表情。

可惜柯屿并不善于此道,因而根本没发现商陆的心虚。听说是在宁市中转,反而松了口气,“那家里应该有安排接机吧?”

宁市到香港多近,以温有宜的作风,应该会直接派人来机场接他,继而坐船或私人飞机回香港。

“没有,”商陆说,“有个同学在宁市,我刚好有天的时间,打算见见他。”

柯屿笑转开:“我还以为你会见我。”

商陆别扭地说:“没空。”

“那我来接机吧,”柯屿聊表心意,“然后送你去同学那里。”

商陆绕了大圈,就想听他说“接机”这两个字,而且定要是他主动说出口的才好,现在心愿得逞,唇角不免勾起,又恐怕泄露了内心的雀跃,于是便用力抿着,“我不定有空。”他得了便宜卖乖。

“那算了。”虽然遗憾,但柯屿不想为难他。

“有空。”商陆拧了下眉,勉勉强强又不耐烦地说:“……挤点时间见你,还是可以的。”

柯屿支着下巴,挑了挑眉:“荣幸得不得了。”

等到十九号,他提前小时抵达机场,商陆的航班却延误了。幸而柯屿带了电脑,很奢侈地在星巴克点了杯咖啡,搬出电脑看了三小时的论文后,商陆终于姗姗来迟。

“来得太早了。”柯屿背着装有电脑的书包,人群里瘦削挺拔,两手揣在宽松的牛仔裤兜里,鹤立鸡群般干净瞩目。

商陆就自己个人,大件行李还是都随的明叔,他只背了双肩包,身穿着很高级的港味,走过来时身后小姑娘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柯屿冲他身后看,“明叔呢?”

商陆为了圆谎,不得已说:“他前天就直飞香港了,已经到了。”

这倒是很合理,因为商陆的十八岁成人礼必然是盛大庄重的,明叔得提前到了帮温有宜。

“延误了两个小时,你还嫌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