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月笑着道:“早知道你要回来,我前几天就回来了。”
陆景策笑了下,看着她,问:“叔叔阿姨好吗?”
夏晓月点点头,“都挺好的,就是忙,店里走不开,今年过年都没休息。”
陆景策道:“身体要紧,再忙也别忘了休息。”
“是啊,我也是这样跟他们说的,可他们就不听,你也知道我妈那性子,跟个陀螺似的,就没个停下来的时候。对了,你……”夏晓月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她有些愣怔地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女人,嘴唇张了张,“你是……”
陆景策回过头,才发现沈雁笙也出来了,伸手去牵她,唇角带着点笑意,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晓月,夏奶奶的孙女。”
又对夏晓月说:“这是笙笙,我女朋友。”
夏晓月有些愣愣的,看着沈雁笙,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沈雁笙是女人,女人的直觉,让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孩子喜欢陆景策。她笑了笑,礼貌地招呼,“你好,我是沈雁笙。”
夏晓月这才回过神,却也只是勉强地笑了下,并没有跟沈雁笙打招呼,而是转头对陆景策说:“对了,小陆哥哥,我初一那天回来,去帮你奶奶和爸妈扫过墓,奶奶的坟头长了不少杂草,我帮你拔干净了。”
陆景策道:“麻烦你了。”
夏晓月笑笑,说:“不麻烦。我们这么熟,你平时不在家,我肯定要帮你看着嘛。”
说着,又道:“对了,我给爷爷奶奶带了些东西回来,有点重,你能帮我拿下吗?”
陆景策朝夏晓月的车子看了一眼,问:“在车里吗?”
“对。”夏晓月说着就转身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陆景策下意识朝沈雁笙看了一眼,沈雁笙目光有点冷,看他一眼,转身就回了屋里去。
陆景策一时有点头疼,走下台阶,过去帮夏晓月拎东西。
*
晚饭是在夏家吃的,除了陆景策打包回来的那些菜,夏奶奶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家常菜,夏晓月也从城里带回来一些特产,热热闹闹地摆了一桌。
沈雁笙挨着陆景策坐下,夏奶奶招呼她吃菜,笑着说:“都是些乡下的家常菜,沈小姐千万不要嫌弃。”
沈雁笙笑笑,说:“您太客气了,大过年的来打扰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夏奶奶笑着道:“以前小陆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家人少,就他和奶奶两个人,年年我们两家都是一起过年的。”
“可不是吗。”夏晓月接话,说:“小时候最喜欢过年了。”
她看向陆景策,说:“小陆哥哥,你还记得有一年春节,我爬到树上去挂灯笼,结果从树上摔下来,还是你背我到镇上医院去的。”
陆景策微愣了下,问:“有吗?”
“有啊。”夏晓月道:“那年你上初二,我上初一。”
陆景策道:“可能时间太久远了,有点记不清了。”
不动声色地朝沈雁笙看了眼,看到沈雁笙无聊地撑着下巴发呆,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鱼肉,说:“尝尝这个,这是夏奶奶的拿手菜,别的地方吃不到。”
夏奶奶仿佛也察觉到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劲儿,连忙笑着圆场,说:“对对对,沈小姐多吃点,我瞧着你有些瘦,再不多吃点,小陆要心疼了。”
又对孙女道:“晓月,去楼上把你爸过年拿回来的那瓶酒拿下来。”
夏晓月抿唇,有点气呼呼地起身上楼。
*
夏爷爷好酒,陆景策陪着喝了几杯,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村里夜晚更冷,沈雁笙揣着兜走在前面,陆景策在后面逗她,“你认识路吗?就乱走。”
沈雁笙回头说:“我又不是路痴,这么几步路还不认识?”
陆景策笑,走过去,伸手把沈雁笙揣在羽绒服衣兜里的一只手拿出来,握住揣进他裤兜。
沈雁笙下意识要把手抽回去,陆景策将她的手握紧,说:“别闹。”
“谁闹了?”沈雁笙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又觉得站在她的角度,吃这种醋实在也没什么资格。真要发起脾气,陆景策指不定要觉得她拎不清,提醒她看清自己的身份。
她暗暗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这样。
回到家,沈雁笙就径直回房间,脱掉围巾和外套放到椅子上。
回头问在客厅关门的陆景策,“在哪里洗脸?”
陆景策道:“你先歇会儿,我去烧水。”
沈雁笙抿了抿唇,从卧室出来,说:“在哪里烧?我自己去。”
陆景策笑,抬手揉了把她的脑袋,“用水壶烧,很快,你赶紧回卧室去,穿这么点,也不怕感冒。”
水壶烧水确实很快,沈雁笙等陆景策把水烧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因为冷飞快地钻进被窝里。
可房间里面没有暖气,被子也是冰凉的。
沈雁笙蜷缩在被窝里发抖的时候,忽然想到陆景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想到这里,她心里那点醋意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里闷闷的难受。
陆景策等沈雁笙上了床才想起一件事,他进屋把沈雁笙的羽绒服盖到被子上,说:“我出去一下,几分钟就回来。”
沈雁笙原本是背对着窗户的方向躺着,闻言回过头,下意识拉住陆景策的衬衫袖子,看着他,“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