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禅堂,帮我整理一下佛经。”老太太面容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午膳吃什么。
周舟脚步顿了顿,藏在衣袖里的指尖微屈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禅堂与正厅是相连的,也就是正厅说了什么,佛堂是能听见的。
“这……不好吧?”周舟觉得刚刚是自己幻听了。
“反正你今天都玩了一天了,”老太太态度强硬,“课业也不急这么会儿了。”
这话说得……周舟无力反驳,抬起笑脸,甜甜回答:“知道了,祖母。”
见周舟离开,王氏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扑过去,跪在老太太面前,抱住了她老人家的腿,“母亲,母亲,求求你救救嫆儿。”
老太太眼皮跳了跳,严词厉声道:“起来说话,跪着像什么样子!”
张氏眼疾手快地一把搂住王氏,“是啊,三弟妹,有什么事情好好说,都是一家人,莫再说糊涂话了。”
王氏倒是没想起来的,但是没想到张氏看着瘦高瘦高的,力气可不小,直接将她拽了起来,摁回椅子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王氏刚刚张嘴准备哭嚎,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回座位上,手上还被张氏塞了一杯茶。
张氏语气关切,“弟妹,你先喝口茶,再慢慢说来。”
双手捧着茶的王氏还有点懵,听到张氏的话,下意识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苦涩,叫她回过了神,心也静了下来。
恢复情绪的王氏不再像刚刚那样激动,只是说到痛苦之处还是落了泪。
周嫆三年前出嫁,嫁的是敬文伯的嫡幼子钟煦。
既是幼子,自然的千恩万宠的养着,相貌生得但是好,行事也未有什么出格之举,不过是贪玩些。
王氏对这门亲事有些不满,觉得他家儿子娇宠长大,自然不太会宠媳妇,只怕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
奈何伯爵夫人拍着胸脯保证,“你且把一百颗心放进肚子里,嫆儿这般乖巧,日后来了我伯爵府,定是当亲闺女来疼的。”
“我那个猴儿要是闹她,我第一个不依。”
而周老三那边,觉得孩子还小,贪玩些也是正常的,就像周老五那样,娶了媳妇总归会改的。
于是,周嫆嫁过去了。
刚开始的半年,伯爵夫人确实如她说的那种,宠着、护着周嫆。
可惜半年后,她见周嫆无法笼络自己小儿子,态度也就跟着急转直下,从最开始的冷言冷语到后面的厌恶,甚至辱骂也是有的。
至于那个钟煦,说不上多混账,除了对周嫆冷淡些,也不见得他有哪儿不好。
这世上,能够举案齐眉的夫妻能有几何?多的是他们这种琴瑟不调的。
真正让周嫆感到不对劲的是一年前,钟煦开始不着家,半个月能有十天都是夜不归宿的。
周嫆看似温柔,内心却是个坚韧的、细心的,既然有所怀疑,也就是动手查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半年的查探,周嫆还是查到了京都的某一处宅子。
周嫆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决定亲自前往,却不料看到了凌乱的床铺、赤裸的身子、正在酣睡的两个男人……
周嫆的指间都气到发颤你,你好、好,好得狠!
怒火冲天的她并未考虑太多,直接叫人端来一盆冷水就这么泼了出去。
床上的两个人瞬间清醒,钟煦反应迅速,连忙给心上人盖上被子,看向周嫆的眼神满是厌恶,“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周嫆嗤笑,内心的恶心毫不掩饰,“你做得了这种龌龊的事情,还怕别人知道?”
钟煦一把推开周嫆,看向她的眼神如同什么脏东西,“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现在这副模样装给谁看?”
第025章 真相如刀,抑郁病重
钟煦这句话叫周嫆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她僵硬着身体,“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钟煦双手叉腰,将周嫆上下打量了一遍,“倘若不是你一直缠着我母亲,她怎么会逼我娶你?”
“之前你演得不是挺好的吗?”
“怎么?装不下去了?”
信息量太大,周嫆几乎站不稳,声嘶力竭地控诉道:“你,你无耻!”
“我无耻?哈哈哈哈哈哈!”钟煦仰头长笑,“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
这场争吵,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只知道钟煦的心上人也跟着上前阻拦,结果被气在头上的钟煦推倒在地。
看到心上人倒地的一瞬间,钟煦决定不再给周嫆留脸面,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正巧被收到消息急赶慢赶才赶来的伯爵夫人看到。
事后就是周嫆被哄着回了伯爵府,钟煦被伯爵夫人押着向周嫆赔罪。
只是周嫆生了怨,加上年轻,并不知道有些事情要从长计议,有些时候给了台阶就得下。
于是,在哄了周嫆半个月依旧不见好后,钟煦再一次爆发。
这次爆发,让周嫆意外地落了红原来自己已有身孕月余了。
只是这个她刚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个孩子就没了。
伯爵夫人见此情景,也懒得管了,甚至埋怨起了周嫆,“爷们儿你自己笼络不住,孩子你也护不住,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会选中了你?”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