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西夷人因为恨极我大哥哥,将三哥砍杀的连个完整的尸首都寻不见,头颅则被他们带回了西夷。

三哥哥就葬在了西境,地里埋的是残缺不全的尸骨,我呆坐在他的墓前半夜,温纪安劝我不住,便带二哥来寻我。

二哥说:“将军战死沙场死得其所,将来有一天我若战死,你也将我埋在此地,我们的魂灵也会守着西境和你们。”

我摇头:“那不行,你知道我嫁不出去的,你得养我一辈子。”

二哥揉了揉我的头发没说话。

这一战西夷人抢劫了我们大量的粮食和马匹,他们这一次本就为了抢掠,不打算久战。

温纪安说西夷一到冬天特别冷,大片牛羊会被冻死连生计都成问题,他们羡慕中原土地的肥沃,便想掠为已有,除非老天爷再给一个靖将军,否则战争还是会来的。

连西夷人都知道我的大哥哥是百年一遇的将帅之才,他没战死沙场,却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若是他还在,我三哥又怎么会没了呢。

皇宫里的老皇帝一定是个蠢货,否则为什么明知西境若是守不住京城便完了,他还是不舍得拨粮饷,却还有心思给他的爱妃庆祝生辰呢,他们亲儿子周尧,将来会不会比他的父皇还要荒唐?

自从这一战以后,西夷人便开始频繁扰边,百姓也不敢在草原上牧马放羊,我觉得温纪安就是个乌鸦嘴。

每当二哥出门迎敌的时候,我也会悄悄的换上盔甲混在出征的队伍里,蛮人生的高大,看过去孔武有力,他们提起弯刀杀人跟切菜似的,我想到三哥便半点都不觉得害怕。

温纪安是最早发现我混进队伍的,我威胁他:“敢说出去便将阿越许配给你。”

哼,不听话便给这个小和尚娶房媳妇!

第16章 有嫂子了

不久后,我在战场杀了十几个西夷人, 我得承认,除了我武功好,还因为周尧送的那柄剑着实称手。

当然,二哥这回发现了我的存在,我在他的眼里看到深深的担忧,但楚伯伯却很高兴,他说我的身体里也流淌着战神的血。

二哥很生气,罚我在书房跪了半夜,帮凶温纪安自然也不能幸免。

可不管二哥怎么拦着,我也总有办法混进去,他拿我没办法,出征时便将我带在身边,安排补给或是送伤员的差事,不过补着补着我又冲到前线,我帮着百夫长设计将西夷的左将军引进了沼泽地,并一箭射死了他。

哼,我的箭术可是我大哥哥亲自教的,楚伯伯都未必有我厉害呢!

这一战大捷,楚伯伯报军功,还将我的一块报上去了。

半个月后朝廷下来了旨意,竟封了我做了七品的致果校尉,虽然是个芝麻官,可我却得意的朝二哥扬了扬下巴,看你以后怎么拦我。

二哥很是头疼,说:“这下更要嫁不出去了。”

我只装没听见,喜滋滋要走,只是刚出门,便听二哥问:“大晋自开国以来都没有女子上过战场,更别说封官了,朝廷那些老家伙怎么肯答应?”

楚伯伯又道:“此事一报,朝野震惊,他们自然是反对的,但是太子殿下坚持,他问阁老们是否也能将自己儿孙送上战场,也像姜嫄一样戍边杀敌,争得军功,无一人能答,又是一个七品小官,左相他们大概也不放在心上此事便这么定了,你也不必担心了,我瞧着随阿嫄有你大哥哥的风范。”

又听楚伯伯极是欣慰道:“咱们这位太子处事刚毅果敢,不拘小节,是大晋的福气啊。”

二哥的语气很是冷淡:“他始终是赵家的血脉,现在也只是太子,谁知道登基后会是什么样。”

我也觉得周尧面上清贵冷情,实际满肚子坏水,可他封我做官是我没想到的。

唉,他都娶三个老婆了,可我的哥哥们都还没有媳妇。

老天爷像是听的见我的心声,在我念叨不久,二哥便成亲了,又是皇帝赐婚,九王爷家的小郡主不远千里来西境成亲。

成亲那日还带来很多皇家的赏赐,都是些金银玉器,新嫂嫂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虎形的青玉佩递给我:“太子殿下赏赐给你的。”

那是一块和田玉料,小小一枚,只是那老虎脑袋雕的凶神恶煞的,我觉得但凡是长了脑子人都不会送姑娘家老虎挂件的,这姓周定是闭着眼睛在库房瞎指的。

新嫂子见我很是随意的上下抛着玩,笑道:“玉可辟邪,阿嫄随身带着吧。”

她看过挺温柔端庄,可这会大有我不戴着便不罢休的意思,我觉得还是得给她一些面子,便收起来挂在颈间。

军中三品以上自然都有太子的赏赐,小阿欢得了一箱玩具高兴坏了,不过这小傻子说已经不记得尧多多的模样了,他成日黏着温纪安。

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不用记得他。”

我们姜几代都在为周家卖命,牌位都摆满了厅堂了,犯不上为一点小恩小惠感恩戴德。

但温纪安却同我说:“太子殿下人很好。”

我想起小时候偷吃他点心时这狗东西便故意转头吓我,再到他为了稳固太子之位连心上人都不管了就想要娶我,我着实想不出他半点好,温纪安却还是因为这个并不惠及他的赏赐打动,可见周尧这厮收买人心着实有一套。

第17章 绣花的将军和杀千刀的哥哥

等我从七品校尉做到四品宣武将军的时候,温纪安已经能杀人时,二哥已经成了西境的大将军了,楚伯伯受了伤回京中颐养天年了,是西境难得善终的将领。

嫂嫂说这个旨意虽然是朝廷下的,但老皇帝已经病了一年多了,是太子周尧在处理政事。

因为着她的缘故,我总能听着宫里的八卦,比如:江侧妃年前生下一个儿子,太子妃也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昭容本来也有孕的,但与太子妃冲撞小产了,听说周尧因此事恼了太子妃,一直冷落她。

我听了忍不住道:“他可真不是个东西,既这般爱重心上人便不该立别人为太子妃,既立了又这般待她,我二哥可不这样。”

嫂嫂听了这话下意识抚了自己的小腹,她成婚不久后也有了身孕,可因着担心出征在外的二哥也小产了,至今也未再有孕。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安慰道:“你与哥哥这样恩爱,还会再有孩子的。”

她没接我这话头,却指了指我放下的绣活,示意我继续,然后又叹道:“这天下也就你敢骂太子了,可他毕竟不是寻常男子,如今朝局混乱,又外有蛮夷内有灾荒,就算他想,也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阿嫄要多体谅他。”

我体谅他?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想大概因为周尧是她的堂哥吧,所以她恨不得全天下人都体谅他。

我们正说着话,二哥拎着一包刚出炉的点心进来了,后头的小阿欢举着白嫩的小爪子吃的吧唧吧唧响。

我看见二哥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绣活砸到他的身上:“你见过哪个将军下了战场还要绣花的!”

也不知二哥发什么神经,自从嫂子进门,便逼着我跟她学女红,若是我不肯,他便要卸了我的职不许我领兵上阵,于是我成了全军营唯一一个打仗时杀敌,回了院子绣花的将军,就连温纪安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