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道?友,你们不觉得,城主聘请修士来捉妖,那些修士却在城主府离奇失踪,蹊跷得很?”

“我早就想说了!云都如此富庶,当年九州之战,云都可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州城,区区心魔能难得住他们?恐怕这座城早就无法满足他,说不定那些修士失踪,也?是他的手笔……”

一时众人激愤,不知是真心怀疑,还是有意?推波助澜。

这些话传入城主耳中,他面色苍白,咳了几声?。

花从阙怒极反笑:“这些年你们是没受到云都的好处么?城主可亏待过你们?”

“各位别忘了九州之战时谁拼死护下云都,这些年,城主为云都日?日?操劳,云都百姓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只凭一句推测怀疑城主,岂不是令人寒心。”

有修士突然调转了话锋,看向瑕夫人:“瑕夫人,我等还有一事疑惑,敢问瑕夫人当年又是怎么找到的不死草?那不死草是传说中才有的草,连医仙都见所?未见,瑕夫人为何会?在城主遇害之后,那么巧便?找到了?是真的找到了那救命药草,还是用了害人害己的禁术?”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花从阙面带愠色,这些人泼脏水没完没了:“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怎么别人找到了仙草你也?要怀疑,此事跟你可有有半分干系?”

瑕夫人面色微白,攥紧了手指,“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提的,要找仙草自然要有机缘,有的人注定一辈子也?找不到,不代表世上?便?没有。我只能告诉你,我所?做并无伤天害理之事,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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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望见此局面,呼吸一滞,身后侍女见她面色苍白,不断问问她如何了,沈秋望摇了摇头,看了花从阙片刻,又将目光挪到城主身上?,“城主……”

城主平静的看了过来。

花从阙也?略带疑惑的目光看向那个一脸病容的女子。

沈秋望语声?轻柔,却掷地?有声?:“药宗与云都城主夫妇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相信城主夫妇的为人,云都的繁荣是来得并不轻易,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他们。”

沈夫人看了沈秋望一眼,点了点头:“事情还未有定论,各位稍安勿躁,药宗绝不会?姑息在药材上?动手脚之人。”

云清屿秀眉微颦,清澈无暇的眼眸看向容簌衣,低声?问道?:“师姐觉得呢?师姐是不是也?看出了问题?”

这般下意?识的举动,可见云清屿还是将容簌衣当做大师姐的。

衍华其他弟子也?将目光看向了容簌衣,好像也?在等她回答。

他们都是刚入师门就被容簌衣带领过的,即使?后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即使?她已经离开了师门,但作为师弟师妹的下意?识的习惯却也?改不掉。

容簌衣离开师门时,决绝而突然,那一日?她的反击,使?他们心底对她固有的不好的认知产生了一些动摇,也?有诸多?疑惑,比如她为何从衍华大师姐、空青仙君的唯一大弟子沦落至人人嫌弃。他们现在对容簌衣的感情是复杂的。

能入衍华的哪一个弟子不是经过层层选拔、同龄人中的出类拔萃者,他们大多?都有点傲骨在,很难放下身段,很难踏出这一步,询问亦或道?歉,更?何况她已离开师门,不再是他们的大师姐,更?没什么必要。

而容簌衣,似乎在离开师门之后,过得越发顺心自在。

谢行简黑如点漆的眸子打量着衍华的几位弟子,不含半点温度。

时微明向容簌衣传音道?:“若真是位高权重之人下手,便?是布局已久,比单纯的妖邪作祟还要棘手数倍,接下来的每一个决定,都很重要,你可想好了?”

容簌衣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轻轻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

容簌衣看向云清屿:“看出了什么?”

云清屿轻轻提醒:“以师姐现在的境界,不会?看不出来,她不是人。”

云清屿指的是瑕夫人不是人。

先前时微明也?告诉过她的。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剑冢之地?的执念,其实自从那日?起,她再没升起怀疑的念头。或许所?有亲身经历过九州之战、被城主和瑕夫人保护过的百姓,都不会?怀疑他们。

容簌衣思绪转回,看向云清屿,“既然师妹怀疑是位高权重之人,那不如便?从将蓍草传入云都的仙境之人查起。”

云清屿皱起眉:“可是,蓍草初时被传入云都时,确实解决了疫病,师姐不觉得,是蓍草购入之后才被人动了手脚么?”

“师妹说的有道?理,此事我自然也?有考虑,便?更?要问清购买时的细节。”容簌衣再次看向沈夫人:“沈夫人可还记得,那日?见到的仙人是何模样?”

云清屿看了容簌衣好一会?儿,终于不再说话。

沈夫人回忆起来:“是位来自仙境的紫袍少年,出手阔绰,蓍草一夜之间?在栽满云都的大街小巷,又在一夜之间?,将写?好的驱邪符纸洒遍全城,自此诸邪避退,瘟疫仅一个冬日?便?被驱散。”

“瘟疫过后,人们还是习惯购置一些蓍草,只是云都不宜栽种,紫袍少年便?让仙境之人会?定期送蓍草和一些珍稀药材过来。”

容簌衣:“紫袍少年有何特征?”

沈秋望:“我见过,样貌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双眼睛很是干净。”

容簌衣:“请问何时可以再见到那位紫袍少年?有几个问题,或许只有他能解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夫人自然相信容簌衣,想了想:“两日?后,便?是下一次送蓍草的日?子,只是却不一定是那位少年亲自出面,可能是他的仙侍。”

容簌衣:“无妨,只是问几个问题,问他们的人都是一样的。”

城主:“可需要人手?”

“此事便?交给本少如何?明日?等他们露头,本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说出实情。”

话音刚落,便?有人阻止:“城主还未洗脱嫌疑,我看城主府的人,还是不宜插手为好。”

花从阙面色紧绷,目光有些凌厉,“本少不插手,难不成?让你们这些人颠倒是非?”

僵持之际,沈秋望却突然开口:“不如让我来。”

空气霎时更?静了。

“阙少若信得过,不如便?将此事交给我。”沈秋望顿了顿,目光看向众人,“我今晚曾遭遇心魔袭击,自然不可能同加害之人是一伙的,各位可有异议?”

药宗的威信在九州非同一般,几乎没有一个势力?愿意?得罪药宗。沈秋望愿意?出面,众人没再开口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