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话题就进一步的拉近到了海的身份上。
“前些天的聚会上,我听售房的中介肖恩先生说,你来自意大利。”
“对,我的父亲是个意大利的葡萄酒种植园的原主。”
海微笑着回答,“医生你呢?我猜你是个丹麦人。”
“不。”莱克特医生笑笑,“我出生在立陶宛。”
立陶宛位于拉脱维亚,与苏联的包围圈中,临近波罗海,是个风景优美的小国家。
“上大学时,我选择了意大利。意大利可真是个美丽的国家,物质与艺术的瑰宝起源之地,我尤其喜欢佛罗伦萨。”
“让我猜猜,医生你一定经常去乌菲齐美术馆。”
“那想必你也曾去过学院美术馆。”
两人相视一笑。
佛罗伦萨全市共有40所博物馆和美术馆,60所宫殿,以及大大小小的教堂,收藏的优秀艺术品几乎是世界上最多的。
“我一直都很怀念当年在意大利进修的日子,但后来我受朋友邀请接受工作,最终决定在尔的摩定居。”
“这样啊。”海靠在沙发的靠垫里,乌黑的黑色长发顺着微微侧过的头垂下,五官分明,俊美的脸庞愈发的美丽,“我的故事并没有医生那么有趣。”
“我比起家业,更喜欢在世界各地旅行。”
“单身?”
莱克特医生问道。
“嗯,我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更何况,我对多数人都没有感觉,既然没有感觉,自然也无法决定对的人。”
“我能理解,爱情是婚姻的保证,也是亲情的延续,你做的决定很优秀,斯托克先生。”
“人生只是一部分,无论是各种的经历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或许在斯托克先生自己看来平白无奇,却对他人别有一番味道。”
莱克特医生指尖轻敲扶手,“既然是画家的话,我对斯托克先生的画作也会产生兴趣,岂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么?”
随即深深地看向海的眼睛,“只希望我到时能一睹真容。”
炉火下的那张脸几乎半透明一般,面色苍白的男人点点头,“自然,等我将屋子收拾完毕,自会邀请医生欣赏,到时还要请医生留出些时间来才好。”
“好。”
莱克特医生看了一眼时间,主动站起身致歉,“时间也不早了,我已经耽搁你太多时间了。今晚请你好好休息吧,斯托克先生。”
“淋浴间就在二楼,你可以自由使用。”
“谢谢你的体谅,莱克特医生。”
海·亚图斯也同样站起身,准备朝着二楼的楼梯走去。
“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顺着声音侧过头,莱克特医生摊手,遗憾地称呼了他的名字,“海。祝你做个好梦。”
他棕色的眼睛温和,笑容更是亲和力十足,完全拿捏住了那种感觉。
海也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状无意地轻笑,“你说的不错,汉尼拔……你也是。”
涌动的暗流随着海最后一片黑色的衣角消失在楼梯的转口,脚步声也渐行渐远,汉尼拔只需要稍微转动一下思维就能推算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汉尼拔微笑着坐回沙发,有意思的家伙……只可惜了他在红酒里的安眠药。
虽然还不知道那双红眼睛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要等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一个第一天只身一人来到尔的摩,却忘记拿家门钥匙的人,家人和朋友关系都不太亲近……FBI?……又或者DSF?
曾经流窜作案各国的连环杀手,莱克特医生微笑着稍微思索了一下,排除了这个可能。
哪里有血腥味这么浓的间谍…就好像来见他之前,还喝了一整杯的鲜血。
况且在他身上也完全闻不到硝烟的味道。
比起警探,倒更像是他的同类,却又不完全一样,多数的连环杀手都有精神问题,他们的道德观与价值观往往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甚至会展现在他们的言行举止上。而像莱克特医生这样恪守道德观的猎人也并非不存在,只不过医生更为的狡猾,也更懂得如何隐藏自己。
汉尼拔通常不会对生活在自己周围的人下手,猎物就是猎物,没必要把死亡的灾祸引诱到自己身上。
但那只是通常情况。
说实话医生并不介意,人类的法律对他来说不是枷锁和束缚,他只是厌恶麻烦,一旦嗅到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那些人类就会像是蝗虫一样孜孜不倦的追上来,给他平静的狩猎生活带来更大的困扰。
不过他现在对这个叫做海的青年有些兴趣。
所以为此一定的付出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壁炉旁的男人学着刚才的青年一般十指交叉,愉快的勾起嘴角。
当他饥饿时,他会打猎。
当他渴望时,他也会打猎。
汉尼拔·莱克特自觉他是个十足的变态,而像他这般聪明的变态可没必要委屈自己的欲望,等他把那个男人的眼睛挖出来,他就知道那双红眼睛是真的还是假的。
……
凌晨三点。
海眼眸轻闭,双手交叉平放在小腹上,黑色的长发落在脸颊旁,神秘而又圣洁,他的思绪是清醒的,但他的演技是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