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解的是这个人是谁?提出疑问后,对面的老年人面面相觑,半晌说“这次来是想让双方父母都了解此时,同时我们也要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在校内追究此时,你们可以提任何赔偿。”

余晓荣眼皮跳了跳,对于他们的话似懂非懂,面前的三个人自己完全不认识,年轻女人是余桐班主任的老婆,打电话的也是她,而这对老年人是?

“你们是?”

“我们是李禹盎的父母,是我们教子无方,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对不起。”李毅坤和吕秀清对着余晓荣鞠躬道歉,阮瑜看着他有点茫然的眼神,再度开口,视频里人一个是余桐,另一个是他的班主任。

那个名字她实在难以启齿。

余晓荣只觉得脚底的血直冲上了大脑,两眼一黑,手覆在额头上缓了几秒。

“令女还小,也不希望落的人尽皆知,希望你能不追究,我们可以作相应的赔偿。”李毅坤再度开口,这件事不是家里那个倔驴能解决的,如果对方父母得知此时,追究起来李禹盎会很麻烦。

一夜未眠最终还是由他们自己出面,子不教父之过,李禹盎则是被锁在家里,面壁反思,几十棍棒落下他自始至终没有改过口。

余晓荣沉默了很久,最后只吐出一句“是我疏于管教.....”

余晓荣又一巴掌下来时,余桐做了反应,硬扛了下来,没有摔在地上,只是想要站稳也很难。

豆大的泪珠源源不断的往下落,自始至终没有露出声音“好啊,你打死我啊我让你这么丢脸。”

余晓荣见她顶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了一根线狠狠抽在她身上。

没抽几下,余桐开门跑了,跑的很快,余晓荣根本追不上。

周佳丽从楼上下来,也并没有多问,“我去找她。”

“找什么找!她要跑就让她跑!”余晓荣正在气头上,啪一下狠狠关了大门。

快完结噜

0115 115.表叔你也下来了啊

余桐抹着眼泪,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刚才一下跪在大理石面上的膝盖,此时疼痛不堪,没有手机,没有钱,也不知道去哪里。

竭力遏制住哭腔,但泪水始终源源不断的往下落,冰冷刺骨的风刮在脸上,只留下一道有一道干涸的泪痕。

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冰冷的脚没了知觉,只是麻木的往前迈。

余桐抹去眼泪,忍住哭泣,担心嚎啕大哭会引来别人异样的神色,可惜,自己这身穿着本来也已经够异样了。

天色昏黑的时候,余晓荣反复瞥着门口,始终认为她自己会回来,周佳丽也大概了解了事情,也只是说,她还小,以后会懂的。

最后还是周佳丽播了余桐的电话,安静的屋内隐隐响着音乐声。

周佳丽转了一圈在沙发缝里掏出一个手机,是余桐的。

她没带手机,也没带钱,甚至衣服鞋子都没换,这个天在外面会很冷。

余晓荣还是有些着急了,打电话问了这边的亲戚朋友家里,余桐有没有过去,回答都是没有,孩子丢了,大半夜家里的人不睡觉都在找她。

她谁家里都没去,报警未到48小时不予受理,只让他们自己先找找。

余晓荣坐在路边,沉默了一会,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是男人的声音,“喂?”

“余桐在不在你那?”余晓荣开门见山。

“...没有。”李禹盎回答,还想说什么,被对方制止。

余晓荣极度不耐烦,不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对方再拨过来也是立马掐断。

顺着一路问,一些商铺老板有印象,也只能问到个大概方向。

余桐在那个坡上狠狠跪摔了下来,让本不太好的膝盖雪上加霜,拖鞋太滑了,毫无摩擦力,加上天又很黑,根本看不太清踩着什么了,本着记忆往上面连滚带爬。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茂密的草丛里穿来穿去,草割在脚背上也毫无知觉。

走了很远,终于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从这里下去只有那一座孤零零的坟,周围黑漆漆一片,只能隐隐看到浅色水泥堆砌出的小山包。

墓碑前面传过哭泣声,那是她在哭,一边强制压抑终于抑制不住的哭声,哭的撕心裂肺,声音笼罩在夜幕里。

尽数的委屈化作眼泪一一吐露在母亲的坟前,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她也丝毫不害怕。

哭了好一会,变成了呜咽声,伴随着时不时啜泣。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余桐缩在一边,把脚用睡袍的下摆掩盖住,想要遮蔽一些风刮过的寒冷刺骨。

前面还摆着贡品,也不知道是不是落了灰尘,或是怕了蚂蚁,抓起来就放进了嘴里,味道不太好,风已经吹的很干了。

刚吃进嘴里又猛的一阵干呕吐了出来,可能不太干净了,不让她吃。

冬季夜里的山上比在城里更冷,冷的她浑身冰凉麻木,寒气侵入心脾,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

心想,死了也好。

半夜三更人还是没找到,余晓荣坐在那里一筹莫展,汪墨林突然想到什么,拿了一个手电筒出门了。

半个小时后,余晓荣接到电话,说找到了。

顺着上山的路,在那个陡坡看到一两个不太清晰的爪印,估计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果不其然在坟一侧找到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手里还扣着一块橘子。

叫了她几声完全没有反应,手电筒照过去脸色一片苍白,嘴唇都毫无血色。

汪墨林手指扣在她手腕上,还有微弱的脉搏,扛起人往山下跑。

一重又一重的记忆不断往外涌,刚刚还在小学,转眼又进了高中,看见了熟悉的人,想去追又掉进了另一个地方......

余桐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是白色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