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完】立大功也要被罚吗（七）

京城西郊，有一处马场草木茂盛，此时马场里有一少年牵着一匹马，只见那马毛发光滑高大威武，四蹄矫健有力，少年盯着那马两眼冒精光，少年身边却有一男子目光温柔地看着一人一马。

“可还满意？”男子揉了揉少年的头，低声问。

那少年也就是周知璟连连点头，“谢谢皇爷。”

“此乃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朕便将它赏给你。”

说起赏，便不免想到罚，将养了几日，周知璟身后伤已好了大半，想到那日情形，仍然脸上发慌。

“给它取个名字吧。”皇帝的话拉回了少年的思绪，少年看着悠远的天空，抚掌道，“叫追月如何？”

“逐日追月，好名字。”

少年跨上马，“驾！”追月前蹄一扬，似乎想把少年掀下来，少年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上半身前倾，一只手牢牢拉住马缰。追月长嘶一声，狂奔起来，似乎要将少年甩下马背。黑色的影子一闪，暗卫单膝跪在皇帝面前，“陛下，可需要属下动手？”皇帝摆摆手，“朕相信他。”

少年跨在马上，不仅没有被甩下来，反而渐渐找到了诀窍，竟驯服了这匹烈马，少年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扬鞭，策马在马场跑了两圈，矫健的身姿如闪电一般，皇帝立在原地，目光始终跟随着少年的身影。

“影一，你可知？这驯马颇有诀窍，首先骑马之人得勇猛强势，你首先就怕了，心软了，又如何能驯服烈马？其次，驯马光会鞭打马可不行，还得给它些甜头尝尝，这样它才能听话。”

这到底是驯马还是驯人？影一一脸高深莫测，内心却很懵逼，总感觉皇爷这话意有所指啊。

……

周知璟从马场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人立在院中，他一身黑色劲装干净有力，缓缓拉动弓弦，长箭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哇，师兄好厉害，”周知璟看呆了，拍着手叫好，上官瑜揶揄道，“没有咱们家阿璟厉害，一个人单挑白莲教。”

“师兄就会取笑我，师兄今晚陪我去看杂耍吧，听说是从北方来的杂技团，有走索舞巨兽呢。”周知璟拽着师兄的手臂摇晃，上官瑜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有什么看头，天天看你耍杂技还不够吗？”

“好哦，师兄你又笑话我！”

“倒是不笨，”上官瑜从武器架上拿出一把木剑递给他，“让我看看你的沧浪十三剑，若是让师兄满意了，师兄便带你去。”

周知璟不情不愿地接过玩具剑，两眼放光地望着武器架上的长剑，张嘴想说些什么，瞧见师兄的脸色，哀求的话又咽了下去。

少年身形转动，那木剑也如闪电般快速闪动，几乎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残影，木剑所过之处的威势卷起地上残叶，那叶子就宛如蝴蝶一般围绕在少年身边，这其实是一副很壮观的场景，然而周知璟在瞟到师兄的动作时，吓出一身冷汗。

上官瑜脸上仍然带着笑，好一副温润公子模样，下手却毫不留情，手中木剑专门往少年肉多的地方抽，周知璟哪还有心思练剑，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四处躲。

但他功夫一半都是上官瑜教的，哪里躲得过，身后原本就没好全，挨了几下狠的，仿佛又肿大了起来。

“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

“沧浪十三剑，关键在于快和准，你招式好看，却尽是破绽。需知高手过招，一个小小的破绽便能定胜负，你这种三脚猫功夫，也就应付下城中混混。”

“继续练。”

“出招慢了！”

“重来！”

“姿势不到位。”

“重来！”

周知璟不敢求饶，只能一遍一遍按照师兄的要求重来，沧浪十三剑被他练成了沧浪三百剑，手臂酸了，腿也软了，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他心心念念的杂耍都开始了吧，师兄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腿上猝不及防挨了一记狠抽，周知璟哀叫一声栽倒在地，上官瑜笑眯眯点评，“下盘不稳啊，站起来。”

周知璟屁股痛腿痛，干脆赖在地上了，“起不来，我瘸了。”

上官瑜勾起唇角，“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周千户是个爱耍无赖的混账小子。”

周知璟毫不示弱地顶撞，“谁能想到京中人人称道的第一温润公子上官瑜实际上是个心狠手辣的武功高手。”

“哟，牙尖嘴利。”上官瑜不怒反笑，周知璟瞧见他那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想跑，刚一站起来，就被什么东西打中了麻筋，这回是真的动不了了，不是装的。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啊？！”

“师、师兄，你、你别冲动。”

周知璟声音都颤抖了，看着师兄一步步朝他靠近，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他心上，偏偏他动不了。

上官瑜将他翻过来，一把扒下他的下裳，朝着身后肉多的地方连抽了几下，周知璟被点了麻筋动不了，只能硬生生受着。两人在院子里习武，周知璟拉不下脸面叫喊，还得时刻提防有人进来，挨了几下便出了一身冷汗。

便是教训人，上官瑜也是一副温润公子模样，仿佛是在抚琴品茶，不慌不忙，周知璟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乱转，心也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人瞧了去。实际上上官瑜很少对这个小师弟动手，但每次动手一定让周知璟记忆深刻。

“师兄轻点……”

上官瑜避开先前破皮的伤口，朝着伤轻的地方抽，每一记都是一道肿痕，十多下便将两个团子抽大一圈，周知璟呜呜咽咽求饶，不敢太大声，反而听起来像是小兽哀鸣。

上官瑜手一挥，一颗小石子如闪电般击中周知璟，解开了他的麻筋，周知璟哎哟一声，偷偷朝后揉，上官瑜将他拽起来，替他整理好衣裳，隔着衣裤替他揉伤。

“白莲教之事便饶了你，下回再敢不把自己当回事，师兄第一个不饶你。

周知璟腿软手酸屁股痛，半个身子靠在师兄身上，听到师兄训他，立马站直了身子，心里很是委屈，“师父罚过了，皇爷罚过了，你还要罚我，当真是没道理。我明明立了这么大功，你们一个个都知道罚我。”

“师父还当着皇爷的面打我，一点脸皮都不给我留，你不安慰我便罢了，还要打我。”

上官瑜听了小师弟的控诉，才压下去的怒火又冒了出来，拎着人的耳朵转了半个圈，周知璟哇哇喊痛，听到他师兄说，“我看还是罚轻了，你连为什么罚你都不知道。”

周知璟听到这话差点窜起来，“不就是因为我被弹劾了吗？”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冷冷道，“都怪那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迟早割了他们的舌头……疼！”

上官瑜摇摇头，将人拽过来朝身后抽了几记巴掌，周知璟扭着身子躲避，躲到武器架后面，隔着一排兵器同师兄对峙。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