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葛成林摸了摸鼻子,假咳一声,什么也没说。没有妻子,只有两个用功学习的儿女在身边,他觉得这日子才算是日子。虽然他得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得在屋外做点葱姜蒜之类的,副食品店就买不到这一类。
那之后,姐弟俩默契地去买了两把锁,将家里的粮食都锁进厨房间的柜子里。虽说她空间里存了很多物资,可是架不住时间久啊,从1960年1980年,这是二十年时间呢,这是用票的时代,她才不会去周济不相干的人儿呢。当然,别人周济她,她会欣然受之,没有什么‘不食嗟来之食’的气节。
话说,苏州是个好地方!
她活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在苏州‘正儿八经’的生活过儿,如今即使有了这个机会,她也不会浪费掉。
用功之余,会从空间摸了一个相关苏州的书藉,仔细的阅读起来。
苏州市的市花是桂花;苏州市的市树是香樟。
放下书籍,葛思岚懒洋洋躺下,仰望着天花板,细细琢磨着苏州的历史沿革、地理环境、自然资源。
苏州古称吴,简称为苏,又称姑苏、平江等。是中国首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有近2500年历史,是吴文化的发祥地。
苏州位于江苏省东南部,长江三角洲中部,东临上海,南接嘉兴,西抱太湖,北依长江。属亚热带季风海洋性气候,四季分明,雨量充沛。地势低平,平原占总面积的55%。种植水稻、小麦、油菜,出产棉花、蚕桑、林果,特产有碧螺春茶叶、长江刀鱼、太湖银鱼、阳澄湖大闸蟹等。
苏州又称为水都、水城、水乡古城境内河港交错,湖荡密布,最著名的湖泊有位于西隅的太湖和漕湖;东有淀山湖、澄湖;北有昆承湖;中有阳澄湖、金鸡湖、独墅湖;长江及京杭运河贯穿市区之北。
第五章()
1960年,七月底,苏州市府家属区
屋外,夏日炎炎!
这般炎炎夏日,去哪都是汗水淋漓!葛家,唯有葛思峰房间的天花板上安装了一个旧式淡绿色吊扇,这个时代只有这个风最大,效果最好。这也算是一种特供产品!反正,一般人家有钱也是买不到的,只用那种淡黄色‘蒲扇’摇啊摇的。
当然,特权阶级例外,还是有人可以享受到冰盆带来的丝丝凉意。
这个嘛,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一般人家过三伏天,少不了一把蒲扇。吃过晚饭,无论大人小孩都齐刷刷的搬着凳子到树底下乘凉,大人们都边摇着蒲扇边闲话家常,时不时地在身上、腿上“噼啪”地驱赶蚊子。小孩则嬉戏打闹,在弄堂里追来追去,似乎也不觉得热。一把扇子加上弄堂风,一个夏天就过去了。
葛家有个吊扇,这还是前年夏天葛爸爸在单位发吊扇票时幸运抽到的(还是比较少,没有人人有份),次日葛爸爸就花了一百五十五块钱买了吊扇。当时葛爸爸大部分时间都与儿子歇在一起,毫无疑问就安装到了葛思峰的房间里。
装在儿子的房里,程珍珍是举双手赞成的,只有当时的葛思岚阴阳怪气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酸话。让程珍珍听到了,还会招来一顿数落。
说起来,程珍珍还真是宠这个儿子,在老家时,夏日里,太阳公公一下山,小脚的程珍珍就让家里的老仆提水洗地浇水,指望能给大地降降温,又指使着小小的葛思岚洗净家中的竹椅、竹榻、凳子等等,晚上有时睡屋外,有时直接睡地上,程珍珍总是让儿子躺在擦冰凉的竹榻上,自己用摇扇一直给儿子扇着风,哄着他入眠,半夜儿子一热醒,她立刻转醒,接着给儿子扇风。
可,就算是如此,葛思峰的后背还是长了红红小小地痱子,小小的葛思峰不懂事,总是背着母亲挠痒,不小心抓破了皮,就刺刺痛痛的直哭。
如今,葛思峰的房间是这套三居室中朝向最好,采光最佳,房间也最大,后门开出去,便是有个围墙的小院子,围墙大概一人高,程珍珍来了后,便成了小小菜园子,葛思峰要求在小院子里种上了一棵葡萄树,程珍珍还真给他种上了,如今正是吃葡萄的好时节,可惜这一棵葡萄的品种一般般,是棵青皮的葡萄树,还带着酸味儿。
这天是个工作日!葛爸爸一大早就起床去市府上班了,中午一般要回来吃饭。单位食堂的伙食一日不如一日。
快中午时,葛思岚才从房间开房走出来,她大部分时间躲在空间里,躺在小树屋里看书,哦,她前世在空间建了几个小小的树屋,空间里的果树已长大,不过好在空间里的果树长到一定的程度就不长粗只结果。葛思岚出房间时,随手取了点白面出来,到了灶间,慢腾腾将玉米面、白面(空间摸出来的)加水混合后,放入适量酵母,依次加入糖、鸡蛋,使劲地搅拌,直到均匀。中午,她要做玉米饼子吃。
这时,葛思峰也从房间出来,打了声招呼,开始忙活着给煤球炉生火,这是一件挺细致的活儿,葛思岚不爱干,每每指驶弟弟干,给他一点点吃的,葛思峰就乐滋滋的干了。
葛思峰三下两下生好了煤球炉,放上干净的平底锅,锅烧热后,又放了点底油,伸长脖子看了看姐姐手上正在忙活的面儿,随口问了声:“姐姐,你拌好了吗?”依旧是鸭子打雷的变声期,变声期一般为半年至一年。
“好啦。”
“那我去院子里摘个八棱瓜,可以放汤喝。”姐姐的玉米饼煎得特别好吃。他吃出白面的味儿,问过姐姐,姐姐让他别问,有得吃就行。
“行,别晒着了,大中午的容易中暑。”
“嗯。”至从一个月前,他的声音开始变化,他开始不爱说话,能不说就不说。葛思峰端了个四方凳,穿过自己的房间,到了后院,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十分机灵的寻找比较成熟的八棱瓜。
这八棱瓜还是姐姐给他寻来的两株小苗苗,他亲自选了块土,亲手种下,每日浇水,瞧着它慢慢成长,之后经常爸爸一起给它引蔓、绑蔓,除此之外还经常给加肥水,阿姐给他的书上写着:八棱瓜较耐肥水,只有肥水充足时,花、果发育才正常而大,坐果好。
灶间的葛思岚在平底锅里又加了一些油,先加入搅拌好的面糊,等到面糊开始冒小包后,开始翻面,煎至两面金黄,就可以夹出锅,装入搪瓷盆。
葛爸爸已工作了一个上午,而葛思峰的饭量不小,葛思岚煎好了整整五锅玉米小饼子(一两口就吃完),才便搪瓷盆里的面糊搞完,大概估计有三十来个。
一切搞定,葛思岚端着一搪瓷盘黄澄澄玉米小饼子进了有吊扇的房间,正与已摘下两个八棱瓜的葛思峰遇上,少年夸张的一吸气,高兴的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赞道:“姐,香!”
“快去快去,做好鸡蛋棱瓜汤。爸爸快下班了。”葛思岚笑骂道。葛思峰是个可爱的弟弟,聪明有思想,又爱动手。灶间的活儿一下子就学会了,洗碗扫地也利索。
屋内,坐在吊扇下的葛思岚想了想,葛爸爸还得等一下才能回家,葛思峰那个汤也得凉上一凉,她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大苹果,在房间里找出一把水果刀,将大苹果切成大小相等的整齐块,细心地挖出果核,最后用叉子叉了一块,开始慢悠悠地吃饭前水果。
因她是目前家中唯一女性,葛爸爸与弟弟皆是男士,进她房间总是先敲门,再问可不可进来?葛爸爸是个斯文人,对着闺女从来没有露过上半身,弟弟受他的影响,在家里家外总是背心加身,从来没有赤膊上阵过。
十分钟后,弟弟来敲门,喊:“姐姐,爸爸在开门了。”言下之意,可以出来吃饭了。
“嗯,马上出来,你们先开吃。”葛思岚不以为然的回答,反正他们比较能吃,吃得多,吃得慢。
“姐姐,爸爸带回了西瓜。”弟弟兴奋地叫起来。孩子需要朋友,葛思峰大概在家里憋坏了,有点点事就与姐姐分享。
如今市府家属区里,像葛家这样子顿顿能吃饱的不多了,孩子们吃不饱,精力就不大充沛,大人们不让出去,也就在家里老实呆着了。可,大孩子们个个早跑出去搞吃的。苏州处处有水,靠水吃水,摸些鱼虾还是比较容易。
葛思岚开门出来,见弟弟正从爸爸手里接过大西瓜,好奇地问:“爸爸,你单位分西瓜啊?”
“不是,是一位叔叔下乡回来买的。”言罢,进了洗手间,合上了门,接了水,脱下短袖白衬衫,开始擦汗,真热。
吃饭时,葛爸爸说今晚有露天电影,露天电影对于这年代的苏州人来说是为数不多的暑期娱乐方式。弟弟忙追问什么电影,葛爸爸说是新上映的《林海雪原》。葛思岚看过,还不止一次,《林海雪原》是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电影制片厂制作,1960年上映,刘沛然导演,王润身,张勇手,张良为主演的一部关于解放军剿灭盘踞在东北的由国民党残部组成的土匪武装的故事。
弟弟很高兴,与葛思岚说:“姐姐,我们早些去占前面的位置。”
葛思岚点了点头。
对于自己带凳子看露天电影的事情,她不太热衷,因她空间里有个手提电脑,里面下载了不少电影,她想到什么就看什么?十分方便!可是弟弟用这般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她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午饭后,葛家三口各自午休去了。
午休后,葛爸爸去上班了。
下午三四点钟时,葛思峰同葛思岚说:“姐姐,你在家里,我去老井‘浸’下西瓜。”想吃冰西瓜怎么办?葛思峰就拿出网兜和绳子,把西瓜吊到市府大院内的井里去“冰镇”。再在树荫下歇个午觉,冰凉凉的井水就把西瓜给浸个“透心凉”。然而迷迷糊糊咬上一口,立马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