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1 / 1)

王兰兰从来都不肯委屈自己,没有条件让身边人努力创造条件,身边人不成,再自己努力创造条件。王家,平时解手用的是普通卫生纸,有时论卷的,有时论刀的,看供销社有什么就买什么,那种纸质比较粗糙,而且发黑,却是没用漂白剂的,对身体没有任何坏处。妈妈在特殊时期,则准备着五毛一卷的卫生纸,特别柔软细致,吸水性很强。

年初,王兰兰就根据妈妈的‘月事带’,自己改制了几个,纯棉布,透气且环保,让妈妈先试用试用,瞧着妈妈每次垫上厚厚的细柔卫生纸,洗干净后晒干收起来,以后重复使用。

王兰兰觉得还是可以忍受的。其实这种算是奢侈的了,生产队里绝大部分妇女都是用草木灰,袋装月事带,把草木灰装进去,草木灰就是灶底烧过的灰,高温杀毒,无菌,用过后倒掉,洗干净后再装新的草木灰,如此反复。

当王兰兰回过神来时,萧哲已不管不顾地背起她往家里跑去。

其实,萧哲在王兰兰失神时,又摸索了下她的屁-股,不见她喊疼,平常她可以最怕疼的呢。朦胧间,他仿佛有些明白什么了?他是家里的老小,从小在大院里长大,上面有两个早早参军的哥哥,还有三个懂事的姐姐。

他想起每个姐姐到了十五六岁时,就是兰兰这个年龄,就有些神神秘秘的感觉,便避开他说悄悄话,他问妈妈,姐姐是怎么了?奶妈摸着他的头,笑眯眯地说:姐姐长大了。后来他也看过一些不在国内放映的内参片,看过一些目前例为‘禁-书’的书藉,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那现在兰兰是不是也长大了?他即忧又喜。

“喂,萧哥,兰兰咋啦?”王保国瞧见萧哲急急忙忙地背着兰兰跑回去,不明所以的他也提着两个桶在后面跟着跑着。

半个小时后,王家二楼

窗外树梢上还有未死的知了,叫怕断断续续的,丢了盛夏时分叫成一条直线的嚣张,居然有点垂死挣扎的味道。喝了红糖生姜的王兰兰,整个人晕乎乎的,时不时感觉到一股子什么东西从身-=体滑了出来,下-=身涌出一股子热流,那‘卫生纸’不知能管用多久?量,这般多,大概是在凉水里泡了的缘故吧。是不是该起身换一换卫生纸了?

这样昏昏沉沉不知是睡还是醒?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睁眼时,面前隐隐约约站着高大修长的身影,穿着军绿裤子与外套,正俯身要用额头探她的额头,她低声喃喃着:“萧哥哥。”

“嗯,乖,今晚我来陪你睡。”萧哲一本正经地哄着。兰兰的房间与小舅子隔着远,楼下的房间是放粮食的库房,想不惊动旁人偷偷摸进来,对他而言,也非难事!小媳妇流了那么多血,他有些不放心呢。白天里,抱过之后,还意犹未尽。

曾继红怀上了,是坐床喜!喜上加喜!听说,头胎孩子会吸收父母最精华的部分。她怀孕三个月了,肚子微微突起一点,顾东辰已是高龄爸爸了,自然是欢喜的很;最欢喜的曾爷爷曾奶奶,曾家子嗣稀少,第三代一共只有妞妞与宝玉两个,如今天莉划清了界限,同在上海也多年未见,天佑更生死未知。

相对比起来,顾家父母倒只是平平淡淡的,说起来也是正常反应,顾家第三代已有十几个男孙,其中还有几对双胞胎。

曾继红的棋艺挺不错,一个人对上曾爷爷,曾爷爷让上几子也能下得棋逢对手,以她十八岁的年龄,这十分难得!今日顾东辰在后面压着,不必让,也能下三局平一局。

下了几盘,曾继红就不下了,费脑子,让东辰陪着爷爷下,自己靠着躺椅,晒着阳光想打盹,顾东辰说:“起风了,回去睡吧。”

“嗯,不想上楼。”曾继红撒娇着。

“去爷爷的书斋睡。”曾爷爷乐呵呵道。

“嗯,好吧。”

“我扶你去。”

“别,你陪着爷爷。”

下午三点来钟时候,曾奶奶悄悄进了书斋,手里还拿着几根大白萝卜,见妞妞在看书,便道:“妞妞,饿了没?奶奶蒸了蛋羹,你先去吃了。”

曾继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抚着肚子,笑道:“现在不饿,呵呵……”如今可真能吃,一天能吃五六顿,下午的点心与晚上的宵夜是省不了。

119.第九章()

1942年, 10月

河南省开封市内五湖四河环绕分布, 素有“北方水城”之称,因而没有受到大旱的影响,可开封市早在1938年就已被日军占领,那一年省会西迁, 1939年日伪在开封成立河南省政府,直到1945年鬼子投降,国-民-党-政府恢复开封原来建置。

在开封市一个偏远乡庄的土疙瘩上,附近零零星星地停着近二十来辆破旧的加盖驴车,这些驴车分别属于十几户人家, 这十几户人家在延津县那个地界已属于地主富户级别他们或是见秋收不得力,或是见村中只有自家有余粮,或是见镇上唯有粮店与当铺生意兴隆总之, 生活见不着希望, 当家男人有当机立断,不计较眼前得失,打好包裹带着家小准备迁移。

他们或是一开始就通过气, 或是路上遇见, 再一路同行……反正,行了一周后,到了开封地界时,车队越发壮大……这种情况, 且喜且忧, 生怕被鬼子或是土匪盯上, 丢些钱财是小事,丢了性命就是大事。

这一日傍晚,车队一停,每家出一个年轻力壮地男丁聚一起通通气,是同行还是分开?各家女人们分散着起灶、架祸、造‘饭’,不对,没有饭,最好的也就是熬点浓浓地小米粥,给家里的老人与小孩,其他人吃的都是黑面窝窝头,喝点热腾腾的米汤就是一顿。

这里头,有人家是真的无余粮,有人家是不敢露出来。

这一头,一位二十岁上下的憨傻小伙子栓柱盯着东家小姐手中串着松树枝搁火上烤的野兔,口水不停的分泌,闻着野兔香,咽了咽口水,不停的问:“小姐,熟了没?”这兔子是下午小姐用驽射中的,是他跑过去捡回的,是他剥-皮-处理,老东家说他那皮子处理的好,留着给未出生的小孙子用,说兔肉理该有他的份。

范旭星不答,只是笑嘻嘻地。她是不缺这口肉吃,但只有她的烧烤手艺过关,就只好劳动她了。当时她想不出好法子,一把火烧掉范家祖宅,心底不是不歉疚,因而对他们都十分迁就。安顿好范家人,她想出去走走,抗-日-时期的中国,她是头一遭经历,没想当什么英雄,只想见识见识。

一旁靠着休息的范爹,闻了肉香,唾液亦是急剧分泌,不过,他年纪稍大些,知道要些脸面,不似小辈这般实诚。

还有正半躺在驴车上休息的倪兰儿,也斜着眼望过来,白皙修长的手时不时的抚着腹部,心底还在为丈夫硬是辞了娘家送给她的倪婆子而气闷。

再烤了一刻,范旭星将烤的黄澄澄的野兔递给一旁范爹,道:“大家平分着吃吧。这一路上,都在郊外走,野兔不会少,我去唤大哥回来。”话落,便望向不远处正与车队里其它人家打交道的范旭日。

一入开封,觉得与新乡市就像两个世界,之前处处是干涸的土地,枯谒的河流,开封地界受旱不严重,瞧,不是还能见着野兔嘛?那边的老人还在拔草根准备加在稀粥里呢?这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绿。

绿,代表着生命!不像家乡那边一片褐色,从土地到草根,没有一点绿。

范旭星走近范旭日那个人群,望着范旭日,不经暗忖:挫折,使人成长!此话放在‘地二代’范旭日身上再恰当不过,从祖屋莫名被烧到如今,不过短短半月,这个男人办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合乎目前情况。

譬如,硬是辞退妻子娘家给的倪婆子,硬是留下栓柱这个从小就在范家长大的孤儿,硬是将范家的地契与房契死当给了镇上相熟悉的粮铺换粮,硬是跟着镇上几户人家向河南省最南部迁移。

如此大胆行经,迫使范爹当起不聋不哑的老翁。范爹十分心痛那一百多亩的土地,觉得范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迁移的地步。但闺女支持着儿子,而栓柱支持着闺女,老伴是个没主见的,觉得儿子与丈夫都是对的。最后,与同样不赞同的儿媳妇无奈同意上路。

大哥一意孤行,范旭星生怕气坏了范爹,时常对着他撒娇,在众人吃的小米粥内、喝的水壶内加灵液,可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生病啊。

从新乡市向最南部走,穿越大半个河南省,直走要经过开封、周口、驻马店,最后就是信阳。说起来,好像很遥远,可不过约四百公里的路程,然,这年头路上不太平,路上走了快一周,还不过走了堪堪一百公里。

“大哥,他们怎么说?”范旭星对着一脸憔悴、满脸胡茬的大哥悄声问。范旭日是范家唯一的男丁,说是娇生惯养也为过。之前,养得像小白脸,虽说家里有百亩地,但从小到大没下过地,只不过在农忙时看着家里长工们干活罢了。如今这模样,真真令人吃惊。

范旭日苦笑着摇头,车队内没一个领头的,大家七嘴八舌,一下子也说不清,他就先回来了,还记得妹妹在午时射中了一只野兔呢,瘦是瘦点,好歹也是肉呢,好在妹妹用得是可以回收的驽箭,他的木仓是不舍得用,子-弹有限。

“还是别分开的好,咱们只有一把木仓,遇上人多就会吃亏。”范旭星开口提醒。这车队有七八条木仓,大家不分开把握大些,如果分开,目标是小了,可个个击破,也很容易。

“知道,你别担心。哥哥枪法很准的。”范旭日爱怜的摸摸妹妹的头。家里出了事,妹妹也懂事了。会帮着做活,会能嫂嫂吃食,还会打猎。栓柱是老实听说,但他别想高攀自己娇养长大的妹妹,想也别想。等日子安定下来,还要让妹妹上大学。

范家一共六口人,范爹、范娘、范旭日、倪兰儿、范旭星以及栓柱,范爹听闺女的话,将烤兔肉分成大小差不多的六块,一人一块,当然,私下里范娘舍不得吃上一口,给丈夫与儿子一人一半,见此,范旭星分了一半给范娘,盯着她吃完才离开,另一半范旭星收入空间,晚上再给嫂嫂,怀着孩子容易饿肚子,而储物空间内很多东西没有好理由取出来。

饭后,各家各户开始搭起简单的帐篷,今晚就歇这里了。

一路行来,头几天连寻找干净水源已非易事,干旱已使河水近干枯,路边的小水洼不大干净,每每此时,范旭星总是将水换掉,换成‘灵气空间’内的洗澡水,就是那一池被她泡过无数次澡的灵泉。因是洗澡水,范旭星对范母熬的小米粥总是食不下咽,趁人不备偷偷倒给嫂嫂,嫂嫂腹里的侄子已近六个月,因这一系列的变故,嫂嫂有些郁郁寡欢,这对母体与胎儿都是不好。只希望,快快到地方。

如今,一进入开封地界就好多了。今晚大家都烧热水擦洗身子,男人们在不远处的河内游水来着。

一路走走停停,有惊无险地,两个多月后,范家人停在了信阳地界罗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