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个顾小家的,她人在上海,可丈夫的工资,月月寄到上海给她,与付雁兰而言,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心的问题。
一直到出院,婆婆也没有过来,也没有让人捎东西过来。
程仁没有提,付雁兰也没有。
程仁请了对面的婶子过来给付雁兰做月子,一个月给二十块,六尺布。
婶子是没有工作的,不过丈夫是厂里的厨子,她时时去厨房帮一帮,没有工资,可是蹭一顿饭,还是没人说什么的。
因此,婶子喜欢给钱,粮票什么的,也没有要求。
婶子只负担一天三顿,与洗孩子一天的尿布。
给婴儿洗澡什么的,还是得付雁兰自己来,程仁是碰也不敢碰孩子。
付雁兰见状,皱眉,夜里就给孩子偷偷用了尿不湿,次日扔两片干净的尿布到盆里,再倒点隔夜的茶在上面。
另一方面,付雁兰又开始趁没人,入灵气空间喝几滴灵液,出来时转换灵气,来滋养着子宫与卵巢、以及内外、阴、道。
日日滋养,三个月后,才恢复如初。
付雁兰这时才同意程仁同床的要求,之前一直找借口推着。
私下,付雁兰计划九个月就给女儿断奶,她想着再怀一个。
程家是几代单传,还是趁着计划生育未开始,生个儿子吧。
这一天,付雁兰正抱着闺女喂奶,程仁则伸手捏了一下另一边,乳白的奶汁渗出来,他用手指蘸着放嘴里尝着。
小闺女见爸爸吃自己的口粮,伸着小手去挡。
夫妻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昨晚的情况,暧昧一笑。
夜里躺下去时,他的大掌就从衣摆里伸进去,按在她的胸口轻轻揉着。
1977年10月
“你真不参加高考了吗?”程仁皱起那漂亮的眉头。
他不明白妻子为什么不似旁人那般,一听说恢复高考,个个如同得了新生,妻子不像他,好歹也算是念过两年工农兵大学。
付雁兰轻摇头,道:“我这个年龄,就不想浪费时间,也想直接参加考研,目前考研还没有开始必须有本科文凭的要求,你不是也在复习吗?”
“唉,我还是想进大学,学点有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程仁淡淡道。他是听教授说过,中国科学院已经向国、务、院呈交了《关于招收研究生的请求报告》,同月底,报告获得批准。
“你不是一直在打听吗?很快的。”付雁兰淡声道。
是很快,1977年11月,中国科学院与教育部联合发布了《关于一九七七年招收研究生具体办法的通知》,国家研究生教育在中断了12年之后得以恢复。
1978年7月,付雁兰跟程仁一起考上了上海复旦大学研究生。
1978年9月,付雁兰牵着三岁大女儿程莹玉,程仁抱着刚满月的小儿子程皓玉,全家出动去上海。
这一回,一家四口通过程父的关系购买到了一间软卧的四张票,五十几个小时过得还算舒适。
一下火车,程父就翘首以盼的等在那里。
程父可谓得天独厚,比三年前胖了几斤,也年轻了四五岁。
程父抱起大孙女,满面春风的带着儿子一家子回程家。
程家位于静安寺的花园洋房已经收了回来,还有他十多年的工资,以及被没收的房子物件。
程父是个细心的父亲,早已在家请好两个保姆。
一周后,付雁兰先送程莹玉去幼儿园报到,接着自己也要去学校报到,好在研究生是可以申请走读的,他们夫妻还是可以照看着家里。
238.第一章()
1966年, 秋
“到了,爹,就是这里了,瞧, 红星卫生院。”驴车上, 是一对父女。
父亲六旬上下,穿着打着补丁的土布衣裳, 闺女十五六岁,花布衫、粗布裤,绣花单布鞋,梳着一条粗辫子, 辫子尾端还绑着一条红头绳, 土得掉渣,可她有双灵动的、黑漆漆的大眼睛, 镶嵌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 分外惹眼。
“对, 你大哥说, 来红星卫生院报到。闺女,你先下去,爹先去停好车。”那老父亲笑眯眯的道。闺女是来上那个红医班的,学出来就可以回大队当赤脚医生,不必下地苦哈哈的挣工分。
“嗯。”钱桂花背着一个粗布包成的包裹, 利索的下了驴车。
这一回来红星公社学习, 还是她听大嫂说起, 自己私下里找上了当大队长的大哥,又将自己从小存到现在那十几块私房钱给了大哥,让大哥去走走人情。
如果不这样子,大哥也没有那个闲钱帮她要到这个名额,大哥的儿女也多,花钱的地方也不少,小妹妹再亲,也亲不过儿女。
钱家爹娘,是先生下三个闺女,再生下三个儿子,最后意外得了她这个小闺女。
当时,钱家大姐已是二十岁的少妇,也刚刚才生了一个闺女,与她同年。
钱家三个姐姐都被钱家爹娘嫁到外村村长家,目前早已儿女成群,过得还成,但不大回娘家。
钱家三个哥哥,也过得挺好。
大哥嘛,不必讲,是里沟村上的大队长,当然是钱老爹传给他的。
二哥嘛,是个聪明的懒汉,念完了初中,没考上高中,可还是求娶到了一个县城里的媳妇,听说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好在前夫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结婚后,二哥的户口迁出里沟村,就在县城找了份临时工,开始吃分配粮的城里人生活。
三哥是里沟村村上出了名的好汉,是位会干活的糙汉子,长得也周正,眼光高着呢,去年十九岁,才找了返乡知青,也是大队会计的孙女,她早年是考上财金中专的金凤凰,只是农民出身,没有啥背景,被返回乡。
如今她的会计爷爷退了下来,让她当了大队会计。